第七章 破綻
兩把短劍一前一後朝火山面門飛過去，火山手中忽然像變魔術一樣，出現了兩根短棒一樣的東西。他將短棒向兩把短劍晃了一下，兩把短劍在空中就變了方向，兩道電光一閃，罪罰雙劍的光芒消失在火山手中的短棒之中。
等我將手槍掏出來指向火山的時候，才看清楚火山手中的兩根短棒是兩支精巧的劍鞘，現在罪罰雙劍的劍身已經嚴絲合縫地插進了劍鞘當中，無論我再怎麼催動雙劍，兩把劍都紋絲不動，沒有一點要出鞘的意思。沒有雙劍的干擾，雖然我將槍口對準了火山，但心裡也明白已經喪失了擊中火山的機會。
火山收了罪罰雙劍，眼睛盯著我的槍口，冷笑了一聲，說道：「還以為你會賭一把，不管怎麼樣先打一槍試試，打不中你又不吃虧……」
「開槍打不中你的話，也沒什麼意思。」我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火山，表面上看起來他現在渾身上下都是破綻，但我心裡明白，如果一擊不中的話，那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人，就變成我了。好在火山不久之前剛剛吃過這把手槍的大虧，一時之間，他也不敢輕易對我怎麼樣。
僵持了片刻，火山突然笑了一下，對我說道：「別那麼緊張，如果我真想了結你的話，剛才你根本就沒有睜眼的機會。我這次過來也是為了你好，種子在你身體裡三年多了，現在只是融會在你的血液裡面，距離真正的成長差得還遠呢。」
說到這裡，不知道是因為興奮還是什麼，火山的臉色慢慢地紅了起來。頓了一下，他繼續說道：「眼前你就有個機會，只要你能跟著我去見大方師，我敢保證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大方師能讓你身體裡面的種子變成參天大樹，到時候你就會成為和吳勉比肩的人物。」說完，火山的臉色才又恢復了正常。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看著他忽紅忽白的臉色，繼續說道，「我又不趕時間，反正三五百年我也死不了，就讓種子慢慢地生根發芽，早晚也有長成的那一天，我的時間還長著呢，就當是解悶兒也好。」
火山臉上本來多少還掛了一絲笑容，等我說完之後，他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去。隨後他冷冷地哼了一聲，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凌厲了起來。盯了我片刻，火山又冷冷地說道：「本來還想跟你好好說話的，不過既然你給臉不要，那就別怪我下手太狠……」
話還沒說完，火山的身體突然扭曲了一下。隨後他朝我的方向跨了一步，就在我想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否則就要開槍的時候，就見一個和火山一模一樣的人從他的身體裡分裂了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火山看著我，他們同時朝我笑了一下，又同時對我說道：「你只有一次開槍的機會，目標卻有兩個，打誰不打誰，想好了再開槍啊。」
在過年的時候這一招在鄉長菜窖底下見谷乾用過一次，但火山明顯要比他高出不止一籌。看著面前兩個火山，我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槍口在這二人身上不停地轉來轉去，我卻並不敢輕易地開槍。憑我天眼的能力，眼前的兩個火山都一模一樣，找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破綻。
就在這時，兩個火山又同時笑了一下，異口同聲地說道：「剛才你還有一點點機會，現在你連這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了。」
兩個火山說到這裡，他倆的臉色變得詭異了起來，他們同時頓了一下，說道：「我再給你增加一點兒難度吧……」最後一個字出口，兩個火山又朝我邁了一步，兩個火山又各自分裂出一個一模一樣的人。
四個火山的表情、動作整齊劃一，同聲說道：「想知道哪個是本體，哪個是幻象嗎？」說到這裡，四個火山同時頓了一下，隨後又一齊朝我邁了一步，同時對我說道，「不用費腦子想了，直接告訴你，我們八個都是本體，沒有幻象……」
四個火山說話的同時，每個人又分裂出來一個火山。轉眼之間，八個火山站在我的面前，同時說道：「你只有六發子彈，我們有八個人，你想要開槍打誰？」
這時，我的身體已經被冷汗浸透，看著八個一模一樣的火山，我心裡明白其中只有一個本體，剩下的七個都是幻象，只要擊中他的本體，其他的幻象都會消失。
這個時候，我開始羨慕孫胖子的好運氣了。如果我能有他那種逆天的運氣的話，也許還有一點兒逆轉的機會。旁邊孫胖子鼾聲雷動，寄希望他突然醒過來，給我指條明路也是妄想了。不管怎麼樣，即便概率很低，說什麼也要試一下……八個火山站在距離我四五米遠的地方，繼續說道：「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跟我走吧，這也是為了你……」八個火山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已對準左邊第一個火山的眉心開了槍。這一下出乎火山意料，他沒想到這個時候我還有膽子開槍，而火山還是忌諱我這把手槍的，就在槍響的同時，八個火山同一個動作，身子向後仰去。
不過這時閃避已經來不及了，子彈還是打中了左側第一個火山的額頭，雖然他已經做出躲避的動作，但子彈還是在他額頭上削出一條血槽，鮮血頓時涌了出來，捎帶著還旋走了兩厘米長的一小塊頭骨。
被我打中的火山應聲倒地，其餘的七個火山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站在原地。就在我的心中發涼，以為打錯了目標，準備向其他火山身上補槍的時候，就見剩餘的七個一模一樣的火山，身子突然變得虛幻起來，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他們便在我面前消失得乾乾淨淨，我竟然蒙對了！
我吸取教訓，趁火山倒地，我朝他身上的要害又補了五槍，六發子彈打完，我甩出彈匣，又裝了六發子彈。這時，我對孫胖子的預知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要不是不久前他把大部分子彈都給了我，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子。
等我換好子彈，準備再給火山的身上補幾槍的時候，本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火山，已經不見了蹤影。冷汗再次冒了出來，原本我也沒指望這幾發子彈就能把火山怎麼樣，但也萬萬沒有想到，火山幾處要害都被我打中，還能有本事輕易離開。
我當即舉著手槍向後退去，背靠在牆上，心裡總算稍微的安穩了一點，舉著手槍向四處望去，依然沒有火山的身影……他重傷之餘用遁法逃了？我開始往好的地方想。奇怪的是我六發子彈打完，鬧這麼大的動靜，沙發上的這一圈兒人仍在呼呼大睡，孫胖子竟然還在說夢話：「老楊，不是我說，你欠我的人情是不是該還了？走，有個適合你的大活兒……」然後他一翻身，從沙發上面掉到了地上，臉先著的地，就這樣，他也沒有醒過來，還在呼呼大睡。
「不用想了，一時半會兒他們醒不過來。」火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不過這聲音竟然聽不出是從哪裡發出來的。
我靠在牆邊，舉著左輪上下左右地瞄著，同時說道：「火山，聽說你也做過大方師的，怎麼了，大方師都不敢出來見人嗎？不是剛才你讓我猜謎的嗎？」
我這幾句話說完，火山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響起來：「能告訴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破綻嗎？這個我多少有點自信，比你強百倍的人都看不破我這手段，就連當初的吳勉都吃了一次大虧，你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這時火山的聲音再沒有之前那種狂傲之意，竟然還有幾分低聲下氣的意思。我呵呵笑了一聲，說道：「出來，你出來就告訴你，我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的話音剛落，就見剛才火山出現的位置上出現了一個滿身鮮血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