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妖氣
降塵煩看了孫胖子一眼，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取過筆在紙上畫了三張圖。他看著圖思索了一陣，又在第二、第三張圖上寫了一些註解，隨後垂頭喪氣地將紙筆遞給了孫胖子。孫胖子接過來，只瞄了一眼就將圖紙交給了楊梟。
楊梟接過圖紙仔細地看了一遍，又將圖紙遞給了楊軍，二楊低聲耳語了一番，接著對孫胖子說道：「第一幅圖的路我們剛才已經走過，看起來應該沒有問題，但接下來的路是不是和圖上一樣，就要走走看了。」
孫胖子笑眯眯地點點頭，說道：「我們一起過去，有什麼事情也能幫幫你們的忙。」說到這裡，孫胖子頓了一下，他的目光轉到了雨果的身上，沖他笑了一下，說道：「雨果主任，不是我說，這次就麻煩你了，由你留在這守著降老爺子，如果他想偷跑出來的話，你就拿這個勸勸他。」說話的同時，孫胖子將自己腰間的左輪拔了出來，遞給了雨果，繼續說道，「你有六次機會，一次不行就勸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一直到打完這六次為止，不過我看降老爺子這身子骨恐怕撐不到第六次。」
雖然雨果對困陣也很感興趣，但既然孫胖子發話了，他也只好無奈地接過了手槍。
二楊拿到圖紙之後便有些急不可耐，他們耐著性子等到孫胖子叮囑完雨果，便拉著我和孫胖子急急地出發了。
從「廣場」出來，是一條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這裡就是之前二楊和降塵煩惡鬥的地方。
走了沒多久，孫胖子開口向二楊問道：「不是我說，那個姓降的看起來也沒多麼了不起呀，你們怎麼著了他的道了？」
見楊軍沒有回答的意思，楊梟邊走邊說道：「平心而論，降塵煩的本事的確比我強一點，不過也沒有強到哪兒去。他借了外力才把我和楊軍拘了下來，現在看來應該是借了大妖的力量，又打了我們一個措手不及。要不然的話，他還沒那個能耐把我們倆怎麼樣。」
聽了楊梟的話，孫胖子的眼睛就亮了起來，他繼續向楊梟問道：「老楊，你們一直大妖大妖的，這大妖到底是什麼來頭？」說到這裡，孫胖子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他頓了一下，嘬了嘬牙花子，自言自語地說道：「大妖咱們也有啊，早知道這樣的話，說什麼我也要把尹白帶過來。它們大妖對大妖，到時誰咬得過誰還不一定呢。不過話說回來，降老頭說那隻大妖就快要死了，就這麼說的話，它也剩不下來什麼能耐了。」
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的楊軍，這時突然說道：「降塵煩說的大妖別說是我們，就連降塵煩自己都不知道。不過你要是真把尹白帶來，倒霉的一定是尹白。大妖和大妖不一樣，不管是什麼妖，死前一定會散盡妖氣，按說現在這裡應該是妖氣縈繞的。」
說到這裡，楊軍頓了一下，看了孫胖子一眼，又將目光轉到了我的身上，向我問道：「你進來之後感覺到一絲妖氣了嗎？」
被楊軍這麼一提醒，我才猛地發現，真和他說的一樣，自從下到洞穴之後，我竟然絲毫沒有感覺到有妖氣的存在。見我愣住，楊軍又接著說道：「大妖將死，妖氣卻沒有外泄，這就不是尹白能做到的了。」說到這裡時，大楊朝羊腸小道的盡頭看了一眼，最後說了一句：「我就有點好奇，裡面到底是一隻什麼樣的妖怪……」
這條路並不長，只是岔路比較多。但二楊之前走過，加上降塵煩畫的圖，倒不會走錯了。十幾分鐘，我們就走出了第一幅圖，進入第二幅圖的範圍，這裡是一片遍布鐘乳石筍的內洞，我們走進時，洞內飄浮著一層濃濃的白霧，幾乎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我的天眼在這裡竟然失去了作用，在白霧中也只能看清前方幾米的位置。身體剛剛接觸到洞內白霧的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一股濃烈的妖獸氣息。
在外面感覺不到絲毫的妖氣，進到內洞之後妖氣濃烈得已經能用眼睛看到，這得有多大的力量才能把妖氣控制在這內洞的範圍之內，聚而不散，不讓一絲妖氣外泄。
「這霧不是妖氣吧？」孫胖子站在洞口，眼睛盯著裡面的白霧，愣了一下，他看向身邊的二楊，說道，「不是我說，上次在尹白的洞裡，都沒有見到這樣的妖氣——我看這裡的路數不對，要不咱們還是出去等歸不歸和任叄吧。」
二楊對了一下眼神，隨後楊梟先說道：「現在還不至於，我們只是去困陣跟前看一眼，並不進去對大妖怎麼樣。這裡的妖氣雖然濃烈，但大妖還被關在困陣里，這裡的妖氣應該是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妖亡而氣散，這也說明這隻大妖確實沒多少日子了。」
說話的同時，楊梟將自己左手食指劃破，往地上擠了一滴鮮血。
這滴鮮血從楊梟的手指尖滑落時，就像被什麼東西托住一般，慢慢地往地面落去。當這滴鮮血滴落到地面上，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鮮血落地之後，開始還有一個紅色的血點，但轉瞬之間，這個紅色的血點就像被蒸發了一般，地面乾乾淨淨的，楊梟的那滴鮮血就像是壓根沒有滴在上面一樣。
看到這幅景象，楊梟倒沒有顯得太吃驚。他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指的傷口，對我們幾個說道：「降塵煩沒有騙我們，妖氣濃烈而嗜血，正說明這隻大妖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說完，楊梟朝內洞走了幾步，隨後朝霧氣最濃烈的地方甩出去一根銅釘。銅釘釘在了幾十米外的地面上，楊梟的嘴角一挑，抬起左手大拇指向下虛按了一下，一聲爆炸聲響過，內洞裡的妖氣被吹散，露出來一條四五米寬的甬道。
「快點走，一會兒這霧氣就會重新聚攏起來。」說話的時候，楊梟已經先一步往前走去，楊軍緊跟其後，我和孫胖子跟著二楊，繼續向前走去。
走了幾百米，身後的霧氣已經開始重新聚攏，身前的霧氣也仍然濃烈得讓人辨不清方向。楊梟又甩出去一根銅釘，再將這根銅釘引爆，前面的路才再次顯現出來。就這樣，楊梟一邊用降塵煩的圖紙指路，連續引爆了七八根銅釘，終於走到內洞的盡頭，看到了一扇黑漆漆的大鐵門。
見到了大鐵門，我們幾個同時長出了一口氣，楊梟的存貨也不多，剛才我們還擔心他銅釘都用完了，還沒能走出第二張圖紙的範圍。
開鎖是孫胖子的強項，更何況他手裡還有龍鬚這樣的神器。孫胖子將龍鬚取了出來，找到了大鐵門上的鎖眼，他將龍鬚順著鎖眼捅了進去，片刻之後，就聽見「嘎巴」一聲，孫胖子用手一推，大鐵門被他應聲推開。
鐵門被打開之後，裡面的景象還是霧蒙蒙的一片，只是和剛才的霧氣相比，這裡的濃霧已經不光是能看到那麼簡單，身體一接觸上頓時產生被針扎的刺痛感。我們剛走進去，又趕緊蹦了回來，接觸到濃霧的皮膚已經是通紅的一片，這妖氣竟然還帶有腐蝕性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