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孫胖子的視角
十二爬起來重新坐穩，他雙手拽住嚮導的手臂一陣搖晃，瞪大眼睛沖嚮導急急吼道：「賣給誰了？還能找到買主不？」
嚮導沒有防備，被十二的反應嚇了一大跳，他怯生生地指了指坐在年輕人身邊的金瞎子，說道：「就是他，不過錢還沒有……」
沒等嚮導把話說完，十二已經從地上跳了起來，幾步躥到了旁邊的角落，從裡面拿出了一串叮噹作響的玉環。這些玉環串在一條細長的獸皮上，看上去至少也有十幾二十個，他抄起來這串玉環，直接跑到了金瞎子的面前。
十二也不管金瞎子正和黃然說話，一把就將金瞎子拽了過來，也不管金瞎子能不能看見，直接將這一長串玉環推到了金瞎子臉上，噴著口水說道：「給你打個折，十九萬九一個，一共二十三個，什麼時候給錢？」
金瞎子眼睛看不見，突然被十二來這麼一下子，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而十二沒頭沒腦的話也讓他有些迷糊，當下他一臉驚恐地問道：「什麼事？什麼十九萬九，項忠！出什麼事了？」
項忠就是金瞎子帶來的年輕人，到現在我們才知道他的名字。項忠一把從十二手裡將金瞎子搶了回來，接著又把十二推到了一邊，瞪眼看著十二說道：「你想幹什麼？」
十二以同樣的眼神狠狠瞪著項忠，說道：「和你沒關係，一邊兒去！那誰，價錢不行的話咱們再商量，每個再便宜你五十，怎麼……」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項忠就一巴掌打過來，十二正一門心思地推銷他手裡的玉環，沒有防備，結結實實地挨了項忠一巴掌。
「你還敢真打！」十二捂著腮幫子撲向項忠，二個人頓時扭打到了一起。金瞎子聽出兩人動上了手，頓時回過頭來對我們幾個大聲喊道：「你們幫忙勸一下，有什麼話好好說，不要動手嘛。」
我正想過去將二人拉開時，被孫胖子一把攔住。他表情誇張地對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滾的二人說道：「別動手啊，都看我面子了。金北海，不是我說你，沒事炫什麼富？你看，惹出事了吧？人家見你有錢想賣點兒好東西給你也沒什麼錯嘛，咱在人家的地盤兒上，你這個徒弟還這麼衝動，要說人家可是薩滿啊，真要惹惱了人家，再給你們也下點鬼面瘡什麼的……」
聽孫胖子滿嘴胡說八道就知道他沒有勸架的打算，黃然就在旁邊看著，他既不說話更沒有上去拉架的意思。金瞎子怕項忠吃虧，沖二人扭打的方向喊道：「不要再打了，不管什麼東西，十九萬九我要了，都是自己人，別為一點兒錢傷了和氣。」
最後還是嚮導過去將兩人分開。十二從地上爬起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散落一地的玉環撿了起來，然後走到了金瞎子的面前，又將這一大串玉環遞給了金瞎子，說道：「一共是二十三個，每個十九萬九，把零頭抹了，你給四百六十萬就可以了。」
金瞎子差點兒一口老血噴了出來，這次出來他一分錢都沒賺到，現在已經扔出去一百多萬了，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次出來沒帶這麼多的錢。這樣，我也不跟你討價還價了，二十萬我買你一個玉環，等我回到香港湊夠了錢再回來買你剩下的玉環。」
十二倒也好說話，他嘿嘿一笑，說道：「一個就一個，你先把這筆錢給了，剩下的以後再說。」
金瞎子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支票本，由於他的眼睛看不見，支票上面的簽名和數字都是提前寫好的，每一張支票上的金額都是十萬。金瞎子撕下來兩張支票，遞給了十二，這時嚮導也湊了過來，金瞎子沒有推託的理由，又把最後兩張給了嚮導。
見十二收了支票，孫胖子便笑嘻嘻地湊了過來。他看了一眼十二手裡支票上的數字，笑了一下，說道：「你這買賣也做成了，咱們是不是再談談其他的事情？不是我說，趙連甲身上除了鬼面瘡之外，還被人下了別的什麼詛咒，就算詛咒不是你下的，你也應該知道是誰幹的吧？」
收了支票後的十二心情大好，而且剛才要不是孫胖子在一旁煽風點火，他也未必能這麼順利拿到支票，再看孫胖子時也不像之前那樣討厭了。他將自己的支票遞給嚮導，又和他耳語了幾句，這才對孫胖子說道：「這事兒你算問錯人了，鬼面瘡我認，但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既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
說到這裡，十二頓了一下，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眨了眨眼睛，看著孫胖子繼續說道：「對了，幾天之前，有和我相熟的薩滿去看過那個姓趙的，他看出姓趙的身上的鬼面瘡出自我的手筆，特地過來找過我。當時他可沒說姓趙的身上除了鬼面瘡以外還有別的東西，這個薩滿的本事雖然不如我，但他的眼光還是極準的，如果當時姓趙的身上有別的東西，他一定能看出來。」
孫胖子飛快地問道：「幾天之前？具體是幾天？你好好想想。」
十二抓了抓頭髮，又想了一會兒，回答道：「五天之前。」
十二說到這裡，孫胖子的眼睛眯了起來，隨後他看著十二慢慢地說道：「你的意思是，五天之前，趙連甲的身上還只有你下的鬼面瘡，現在趙連甲身上的詛咒，就是這五天裡著的道，是吧？」
十二聳了聳肩膀，說道：「我怎麼聽的就怎麼說，姓趙的我也沒再見過，到底怎麼回事你找到下手的人自己去問他。」說完這幾句，十二便不再搭理孫胖子，他拉著嚮導開始商量這二十萬怎麼花。
這時項忠已經站了起來，金瞎子和他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不知道說些什麼。孫胖子看了他們倆一眼，也沒有說話，又笑嘻嘻地走了回來。看他的表情，像是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我向孫胖子問道：「大聖，你這是看出什麼來了？」
孫胖子笑眯眯地搖了搖頭，說道：「辣子，你也太給我面子了，哪有這麼容易？不是我說，這趙連甲得罪的人太多，咱們回去看看，從他的仇人裡面找吧。」
孫胖子說完，回頭沖十二一笑，說道：「等下次有機會，我們再回來看你，順便請你教教我們怎麼跳大神。」
說完之後也不等十二回話，又對金瞎子說道：「金北海，差不多就行了，現在薩滿咱們也見到了，你的錢也花了，沒什麼事兒咱們就回去吧，再找找趙家哥兒倆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線索。」
金瞎子點頭答應，孫胖子突然看著項忠繼續向金瞎子問道：「這都快兩天了，也沒見你介紹介紹這個小哥。金北海，你剛才說他是你徒弟是吧，咱們以前也打過幾次交道，怎麼從沒見過這個小哥？」
金瞎子笑了一聲，說道：「剛剛收的小徒弟，還沒來得及和圈子裡的朋友說，等這件事情了了，我在首都再正式辦一個收徒儀式，到時候一定請你們來觀禮。」
聽了金瞎子的話，孫胖子又是嘿嘿一笑，說道：「不是我說，這才剛拜師，就有本事趁我們沒防備的時候下手了。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將前浪你金北海弄趴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