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詭心裡一直在提防著車前子,心裡早已經準備好了說詞:「我就叫做何長庚,你聽這個名字不像是咱們東北的吧?是怎麼回事,我老家是廈門的,我這個名字是跟著家譜走的。到了我這一輩這一支就叫長庚」
「隨便吧,你愛叫什麼就叫什麼。」小道士起身,擦了擦孔大龍嘴角的口水。回到了床上之後,繼續對著蔡詭說道:「說說你和老登兒的事情,他是怎麼瞎了眼,收你做的弟子?」
蔡詭想好了車前子八成要問自己這個,當下他將編好的故事說了出來:「就是上個月的事情,咱們師父和我爹賭錢,我爸爸輸光了沒錢給,就把我壓上了。以為師父不敢收,沒有想到師父說收就」
「你說老登兒贏錢了?這不可能,我認識他小二十年了。從來沒看老登兒贏過」車前子原本已經閉眼,準備聽故事睡覺了。不過聽到蔡詭說到孔大龍贏錢的時候,他又馬上睜開了眼睛,翻身坐起來對著自己的『師弟』說道:「老登兒有娘們緣,他自己說的情場得意,賭場就是失意的他怎麼——唉,問你呢?老登兒怎麼贏的錢」
想不到小道士這麼難纏,蔡詭無奈之下,只能學了孔大龍的夢遁。閉上眼打了個哈欠,『隨眼惺忪』的說道:「這個你明天自己去問他吧,你說人家怎麼贏錢的,我哪知道去師兄,快三點了,抓緊時間眯會吧」
說著,蔡詭跟著也打起了呼嚕。任憑車前子怎麼叫他,蔡老三都不回答。
無奈之下,車前子也只能心煩意亂的閉上了眼睛。孔大龍再次出現讓他悲喜交加,不過隨著事情慢慢冷靜下來,他也越來越感覺事情不一般了。
之前孫德勝就透露過,當初在機場死死壓制住他的可能就是孔大龍。包裹後來的市郊一安大廈,幾乎滅了方士餘孽的幕後黑手,也是自己的師父。那時候,車前子打死都不信老登兒有這樣的本事。不過隨著事情一點一點顯露出來,越來越多的苗頭開始指向孔大龍。
車前子還是向著孔大龍的,只要他不是做了殺人放火,罪大惡極的事情,那能幫他遮蓋過去,還是要遮蓋過去的
車前子越想,心裡越亂,迷迷糊糊的困勁上來,他不知不覺的竟然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隱隱約約聽到一陣開門的聲音,隨後他明顯感覺到這間辦公室里多了一個人
一開始,車前子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過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從小道士徹底的清醒了過來。一個聲音在他的身邊說道:「這是有趣,三個人兩個在裝睡,最不應該睡著的那個竟然睡的跟死豬一樣」
這個聲音不久之前,剛剛問過蔡詭,你打了我兒子,打算怎麼辦
是吳仁荻!車前子一睜眼。果然看到那個白頭髮的男人正在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不是還在睡夢中之後,看著自己的親生父親說道:「這樣大半夜的,還以為你來給我託夢的大半夜的不睡覺,來找我什麼意思?打算現在就分遺產了?」
小道士還沒說完,後腦勺就挨了一下。回頭看過去,就見小老頭孔大龍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打了一下之後,接著罵道:「你小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怎麼說你身上也是留著他的血什麼叫分遺產?還不明白嗎?他才是你在這世上最大的靠山」
你為了這個白頭髮的,竟然打我車前子想到孔大龍剩下不多的日子,當下只等忍下了這口氣。低著頭說道:「罵兩句得了,你還動手打行了,消消氣吧,就當我說錯話了。那他給我點零花錢總可以吧?兒子問老子要來錢花花,天經地義吧」
聽到車前子竟然這時候鬆了口,孔大龍和吳仁荻都有些沒有想到,隨後又看到了這個半大小子走到了蔡詭的床邊。抬腳踹了還在裝睡的『何長庚』,說道:「別裝死了,起來嘮個五塊錢的」
「我讓他真睡著了」吳仁荻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向著辦公室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換個地方說話吧,順便有些東西要還給你」
看著吳仁荻已經走出了辦公室,孔大龍拉著車前子急忙跟了過去。走出了辦公室之後,才發現整個民調局的時間好像被靜止了一樣。感覺不到還有其他人存在的氣息
白髮男人走到了電梯口,這時,電梯門自動打開。吳仁荻第一個走了進去,孔大龍拉著車前子跟在了後面。隨後電梯門自動關上,片刻之後,便到了民調局最神秘的區域——地下三層
走出了電梯之後,吳仁荻在前面領路,他邊走邊說道:「孔大龍,你想說什麼就說吧,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不用擔心會被其他人聽到」白髮男人走的慢,明顯給他們倆留出來說話的空檔來。
「只要有外甥姑爺你在,哪有我不敢說的。」孔大龍呵呵笑了一下,隨後對著身邊的車前子說道:「老兒子——看起來以後不能再這麼叫你了小子,有些話我早就想和你說了,不過一直都沒有機會。現在托你爸爸的福,也該說說我的事情了
等著到了我大限的哪一天,記得墓碑上不能寫孔大龍,這個不是我的本名,是大方師徐福賜給我的法名。不過既然人都不在了,還是改成本名孔德財的好你怎麼眼睛又紅了?我徒弟車前子可不是娘們兒唧唧的,你要是再哭,我還說不說了?」
車前子瞪著眼睛,生生的將眼淚瞪了回去。深深的吸了口氣之後,強忍著悲傷說道:「你說你的,我聽著呢」
孔大龍這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你得知道我是怎麼回事,等著有朝一日你有了孩子,可以和他說說我的事情我也不是正東鄉人,我是丹東人。十幾歲的時候就跟著當地的漁民下海打魚。當時也不要錢,打上來魚給我幾條。留著上集賣了還錢買糧食吃
這麼一干就是十幾年,二十六歲那一年跟著別人的船出海打魚。結果遇到了颱風,一起出海的人都死了,我被海浪卷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那裡是一個陰陽顛倒的海面,停靠著一群龐大的船隊。船上還隱隱約約有燈光
當時我以為自己死了,這裡是海里的陰曹地府。後來被船上的人救了,才知道船隊就是大秦朝那會,被秦始皇派到海外仙山求仙丹的徐福船隊。
想不到因禍得福,我竟然被徐福大方師看中了。他說和我有兩世師徒的緣分,不過因年紀相差太大,不能收我為徒,就收了一個小徒孫。但是他老人家不給我指派師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老人家才是我的師父。在海上學了五年的道法,徐福大方師便送我回到了陸地,讓我回來幫他老人家處理一下陸地上的事情,沒過幾年,我就要重新回到海上,再次學藝,知道老——小子你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