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第六道封印
第六道封印解開了。
更多的記憶湧入了進來，比起前面得到的記憶還要更多，令人有些彷徨無措。
卡爾赫然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而那個夢境實在是太長久了，導致他有種仿佛重活了的錯覺。
在夢境裡卡爾的名字叫做沈凌，生活在一座尋常城市裡，就僅僅只是一個平凡的普通人，繼承了家裡開的咖啡廳，成為咖啡廳的老闆。
那一生也過得十分簡單，他有過普通的愛人，也有過平凡的子女，從兒童到青年又到暮年，最後在病床上簡簡單單的逝去。
只不過最可怕的事情則是，那樣的人生仿佛度過了不止一次。
好像是成百上千次，甚至是無數次一樣……每次的人生都差不多，即使會有所區別，但整體上沒有太大的變化。
普通的，幸福的，簡單的人生夢境。
夢境在不斷地重演，就像是「輪迴」，甚至可能是某種可怕的「囚籠」。
「咦？」
「所以『輪迴』已經無法困住你了麼？」
他赫然間出現在咖啡廳里，聽見了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猛地抬起頭。
「……」
卡爾深深地呼吸著，想要凝視著那個在陰影里的男人，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杯咖啡，而那張臉仿佛就是自己的模樣！
「真是麻煩啊，你就不能再睡上無數的歲月麼？」那個男人說完，就放下了咖啡杯。
「我會讓你重新沉睡下去。」
當咖啡杯放下的瞬間，一切又發生劇變。
恍惚之間，卡爾又仿佛看見了一顆在迅速膨脹的星球，而那顆星球在須臾間開始毀滅，很快便土崩瓦解造成巨大的爆炸，隨後他又見到了難以計數的億萬星河，一個接著一個的崩壞，毀滅。
很快視野又繼續放大了，他見到無窮無盡的時光長河，無數代表著宇宙的氣泡，也都在那條時光長河裡漂浮著。
而一切都在朝著自己涌過來，逐漸走向最終的幻滅，化為徹底的虛無。
迎接終焉。
恍惚之間，卡爾突然間有了一個自我認同的問題。
自己真的是穿越者沈凌麼？
還是說，我本來就是……
卡爾感覺到思維在逐漸模糊，「自我」好像就要消失不見了，似乎如果自己真的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就會發生可怕的事情！
突然，他聽到了一個微不足道的聲音。
「偉大的失落之主啊！甦醒吧！」
「費歇爾始終銘記與您的契約，請求您的歸來！」
費歇爾……
好熟悉的名字……
那個微不足道的聲音將「自我」拉了回來。
就仿佛是船錨一樣。
他沉默地思索了許久，在無數次的夢境裡面，根本從來都沒有聽到過費歇爾之名，可是為何又這麼的熟悉？
卡爾隱隱約約地覺得，費歇爾對於自己來說很重要，越來越多的關於短暫的幾十年裡的記憶涌了上來。
「我已經記起來費歇爾了。」
或許，也沒那麼的重要。
因為就算沒了費歇爾的幫助，在成千上萬年以後，很可能也會有其他人重新接觸到自己，畢竟時間是無限的長河，理論上一個不朽的靈魂早晚都會脫困。
可是，卡爾不想費歇爾滅亡。
「曾經，我許下過諾言，要給予費歇爾家族強大的力量，作為他們助我徹底復甦的恩典。」
「這份契約……需要被我實現。」
「否則『我』的意義將不復存在……」
——
莉莉安仰起頭，渾身上下都顫抖不已。
「您，終於甦醒了！」
她的視線仿佛能夠穿透費歇爾莊園，直至天空之中。
雲層翻滾，雷電交織，自然之力在神祇的意志下演繹著壯麗的舞蹈，向世間宣告著這位古老守護者的歸來。
天空中綻放出劇烈的黑色光芒，甚至在全世界各地都引起相同的現象。
整個克拉德世界的生靈們都感受到這股來自靈魂深處的震撼，無論是翱翔天際的雄鷹，還是潛藏於深海的巨獸，亦或是智慧的人類，全部抬頭望向那仿佛能觸及心靈深處的黑色光芒，心中充滿了敬畏。
——
卡爾醒了過來。
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整座納西爾市已經變得天翻地覆，同時也感受到許多的「神祭之路」超凡者在祈禱。
隨後意識到的一件事情，就是自己已然獲得了兩種新的力量。
原來如此。
卡爾很快就發現，其中之一的力量來自於靜謐歌者的饋贈。
事到如今，他已經明確能夠認定，當初降臨的靜謐歌者對於「自己」是沒有敵意的，降臨後甚至第一時間令分身自願吞噬。
那股靈性力量是如此的浩大，不僅讓他直接突破第六道封印，更是獲得了屬於「靈魂」類型的權柄。
「可是，為什麼我又有種不寒而慄……」
很快他就接受了一部分虔誠之人的獻祭，用「奇蹟」的權柄力量去平復那些混亂。
看著被天災瘋狂肆虐的城市，跪在地上的諾亞深呼吸著，內心深處已經認定納西爾市會被聖杯的力量毀滅，雖然自己已經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將會變得精神分裂，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要將你們都抹去……」
突然間，他無比驚愕地看到，剛剛無比狂暴的種種風雷水火在短時間裡都回歸正常，一切就仿佛沒有發生過一樣！
「怎麼可能，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些聖杯里的『精靈們』是大自然的神秘代表，就算是天啟強者，也輕易對抗不了！那可是兩位數的禁忌奇物！」
諾亞驚駭恐懼地飛行了起來，雖然實力大幅度降低，可依然具備著飛行的能力，狼狽不堪，近乎拼命地朝著納西爾市跑去。
卡爾冷眼旁觀，完全沒有阻攔他。
甦醒後的他能夠隱約地看到諾亞的「命運之線」，雖然看得時間不是很遠，但是其實也不需要看得太遠了。
那個男人還有不久時間就必死無疑，所以無需加以干涉，浪費虔誠之人的壽命。
「神！」
坐在輪椅上的克莉絲汀，呆了一會，隨後激動大喊道：
「祂甦醒了！」
納西爾市的晨曦教團成員們很快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許多人跪倒在地，雙手合十，眼眸中閃爍著淚光，對神無盡敬仰，流露感激。
更有信徒們緊緊相擁，彼此間傳遞著溫暖與力量，他們知道這一刻不僅是神祇的甦醒，更是他們心中信仰的重生，淚水成為了他們情感的紐帶，將每一個晨曦教團信徒的心緊緊相連，共同沐浴在神祇的恩澤之下。
他們的心中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激動，仿佛久旱逢甘霖，又像是迷航者終見燈塔，十年來所有的等待與期盼在這一刻化為了淚水，無聲地滑落臉頰。
晨曦教團的每個人都很是相信，神的甦醒意味著新的希望與可能。
「神跡啊！」
「我們活了下來了！」
納西爾市的市民們則高聲歡呼，聲音中帶著顫抖與哽咽，淚水與笑容交織在他們的臉上。
「白銀詩」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她自認為鍊金傀儡的軀體就算被摧毀，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然而，卡爾在接收一部分的虔誠之人的壽命以後，突然間憑空幻化出大量的鎖鏈，頃刻間就將「白銀詩」的軀體憑空抓住。
接他就著通過「靈魂」的權柄，透過鍊金傀儡的軀體，直接感知到「白銀詩」本體的位置。
原來如此。
一直以來「白銀詩」都謹小慎微，她的本體甚至不在斯亞特，而是在洛恩帝國的一個邊陲小鎮裡，始終以普通人的身份作為偽裝生活著，靠出售食物為生。
真正的她每日都遠距離操控著鍊金傀儡，而只有在需要戰鬥的時候，她才會使用法術將意識臨時降臨在鍊金傀儡上，本體則暫時陷入沉睡。
對於遠方的「白銀詩」來說，就算鍊金傀儡被摧毀也只需要再換一個即可，根本就沒什麼本質上的損失。
然而物理上的空間對於卡爾來說，根本就沒什麼意義。
他通過「靈魂」的權柄，頃刻間就將「白銀詩」的靈魂抓住，毫不猶豫地就吞噬了。
即使她費盡全力的掙扎也依然變為卡爾的口糧，甚至沒有反抗的餘地。
「終於解決掉你了……」
接著他就利用第六道封印解開後獲得的新力量，直接憑空幻化出一個顏色漆黑的巨型石碑，屹立於納西爾這座城市之上，下一刻，便將「白銀詩」的靈魂化為燃燒著的紅色文字銘刻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