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名為窮的病（1）
「叮鈴鈴」清脆的鈴聲傳入查爾斯的耳中，看來今天真正的第一位客人來了。看著窗外彌散著大霧的黑夜，查爾斯的嘴角也逐漸勾起上揚。
「喂！老闆，你們這裡真的什麼都能滿足嗎？」一道聲音自吧檯方向傳入了查爾斯耳中，聲音似是被酒精浸泡，粘稠渾濁，含糊不清。
「先生，歡迎光臨小店，相信推薦你來的人也說過，我們這裡什麼都能滿足，當然，前提是您支付得起代價。」查爾斯搓了搓戴著白手套的手，笑著說道。那聲音就像是看見了金錢的奸商，貪婪但內斂。
說話間，查爾斯也走到了吧檯後面，將空置的酒杯依依倒滿，似乎是在等待什麼東西的到來。哦，當然，醉漢那杯也不例外。
「是這樣的先生，我想先給您講講我的經歷。在四年前，我還是十分富有的，平時也有接濟窮人，也有一個和睦的家庭，您知道嗎，我有兩個孩子，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哦！他們是多麼可愛啊！但是自從王國解體，對，那個馬塞爾王國。」醉漢頓了頓，打個嗝酒嗝，將面前被重新倒滿的黑啤一飲而盡。
「先生，不瞞您說，我其實是有機會繼續成為富翁的，都怪那些窮人！我天天施捨他們，他們還要這樣對我！哦！我的妻子和女兒！您能明白嗎？！那些該死的窮人！他們推翻了國王，將國家弄得四分五裂，還假惺惺的說是為了人民……嗝……為了人民？這簡直諷刺至極！這就是一個輪迴，您能明白嗎？他們只是將窮人變成了有錢人，將有錢人變成了窮人罷了，這只是一個輪迴……為了人民……為了人民？」原本揮舞著手臂激動異常的男人，在說完最後的幾句話之後，頹唐的坐在吧檯前的高腳凳上，低著頭，一言不發，似乎陷入了深沉的回憶。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話劇舞台，你方唱罷我登場，正如劇中的角色與台外的觀眾，我們都不知道下一刻誰會變成觀眾，誰會變成戲子。
「先生！我希望從您這裡獲得賭錢就能贏的本領！您也是知道的，我忍受不了現在的局面。我的女兒！她現在是持有娼妓資格證的下等人！儘管如此，帝國也是讓我們的家有了一定的經濟來源……但是這樣來錢真的太慢了，光靠她一個人……我每天還要飲酒，哦！為什麼，我一定要賺到大錢，再次回到過去的生活！求求您，幫幫我！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醉漢說著說著便哭了起來，聲音刺耳尖銳，似是利箭刺破耳膜。
查爾斯一言不發，僅僅是微笑著看著男人抱怨這個世界，抱怨著推翻他們的那群人。 他甚至還想到了一個笑話，在帝國，有這麼一種說法，母豬僅僅是吃和生，而人們將生出來的豬仔一一宰殺做成盤中的美味。將美味端到母豬前，興許她會流淚，但大快朵頤肯定是你能見到的場景。
在查爾斯眼中，眼前並沒有什麼男人醉漢，有的只是一隻正在哭訴苦悶的肥豬，臃腫，充滿油脂。
「先生！您是知道的，帝國是自由的，帝國是完美的，帝國讓我們有了食物有了錢。我知道帝國賭博有多麼興盛，我飄洋過海來到這裡，就是為了重新回到過去！請您一定要幫幫我！」醉漢哭訴著，在他面前放著的是不知道第幾次續滿的免費暢飲黑啤。啊……當初就不該寫免費，查爾斯當時說的很對，這次之後我要改成限量免費。
「當然沒問題，先生，您的需求十分簡單，您不需要付出太大的代價。嗯……讓我想想，讓你的女兒來我的店裡終身服役，這就是你的代價，是不是非常便宜，咯咯咯。」查爾斯依然笑著說道。哦，天哪，鬼知道他的面部笑肌這麼發達，他為什麼天天就是笑？跟他相處久了，更覺笑容之驚奇。
「哦！我可憐的女兒，店長閣下，請問我之後能贖回她嗎？」男人用略有祈求的語氣說道，話語似乎十分懇切。
「當然可以，五千萬金菲幣就可以贖回你的女兒，怎麼樣，是不是很低廉？是不是很實惠？當然，你要是同意，我們就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查爾斯平靜的說道，他順手脫下了白手套，又將帽箱中的絲綢高禮帽戴在了頭上。似乎接下來要見一位了不起的人物。
「當然沒問題！先生！您等等我！我將她帶過來！」男人激動的說道，似乎馬上就能再回到過去的生活。
店門外，大霧瀰漫。男人跑進了霧中，跑向了家的方向。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過去，回到曾經的榮華富貴，錦衣玉食。
同情窮人，不代表喜歡窮人，發放食物，不代表真心接濟。啊，這讓我想到了你們過去賑災，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我忘了，層層盤剝，一袋米到饑民口中的可能也就幾粒，甚至可能就是一碗煮了樹皮的湯。
「好了金！閉上你的鳥嘴！你就非得要說上兩句來證明你的存在嗎？」查爾斯略有無語的說道。
查爾斯從展示櫃中拿出了那瓶酒，一瓶貼著名為「漢克」的朗姆酒。用到你的機會這麼快就來了，「盜賊之手」的名號，啊，也就你能放展櫃了，查爾斯心裡想著。
拔出瓶塞，切削冰塊，等經過一系列的調配過程，一杯完美的，被查爾斯命名為「金子」的調製飲品誕生了。就在查爾斯調酒完成的那一刻，店門再一次被推開，一道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老闆！這是我可愛的女兒傑西卡，快，給這位先生問好！」男人拉著一名略顯瘦削的女孩進了酒館。
「哦！傑西卡小姐，歡迎你的到來，放鬆些，想要喝點什麼嗎？」查爾斯笑著對這位名叫傑西卡的女孩說道，他似乎完全忽略了男人的存在。
「哦，你的想要的東西在這裡，這杯我命名為『金子』，裡面放了些檸檬皮用來改善口感，喝完這杯，回去好好睡一覺，祝你之後賭錢順利。」查爾斯拉著女孩走向了樓梯，頭也沒回的補充道。
聽到這話的男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生怕漏掉一滴，甚至將冰球都嗦了一遍。至於為什麼沒有懷疑酒水的效果，因為他知道這家店最為盛名的便是幫助人實現夢想的「酒水」，他見過那些喝了酒之後夢想成真的人。
窗外的霧氣似乎又濃郁了幾分，透過窗戶的玻璃，隱約可以看到一位少女解衣脫袖的畫面，但由於拉著窗簾，畫面並不清晰。興許查爾斯閣下在享受些什麼也說不定～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