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卡哇洞人樹（2）
「今日的飯菜怎麼樣？丹妮。」
查爾斯笑著回身說道，似乎這就是一場普普通通的員工飯局。
「非常可口！老闆！可是……您的東西丟了，真的沒有關係嗎？」
丹妮思索著說道，看樣子她似乎很想幫查爾斯找到他丟失的菸袋。
其實查爾斯經常在這裡丟東，有時候是鍍金懷表，有時候是銀制鋼筆。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散財童子！想必說的就是查爾斯本人了～嘻嘻～
「哦，你是說菸袋嗎？什麼菸袋？我出來有帶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查爾斯一本正經地說道。他摸了摸下巴，似乎出來真的沒有帶菸袋。
「喂！小鬼！你手裡拿的什麼！叫我看看！」
礁石巷內，一道略顯粗魯的聲音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黑暗之中，一道略顯弱小的身影被圍堵在牆角，似乎在與周圍的人爭搶著什麼。
「給我！嘿！各位！我們打他一頓！他手裡拿的是是金袋子！給他搶過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誰眼尖，借著油燈昏黃的火光看到了男孩手中緊握著的東西。
「求求你們！放過我！這是用來換救命錢的……該死！咳咳……哇！」
不知是誰，對著男孩的肚子猛踹了一腳。男孩也因這股巨力而吐血昏迷。
昏迷之中，他隱約間聽到一聲聲自黑暗中傳來的呢喃……
「哇咔哇咔……卡哇……卡……」
「呼！呼！哇卡！卡哇卡！呼！呼……」
在這一聲聲詭異的呢喃聲中還夾雜著一個女孩的聲音。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哥哥……快醒醒……」
「哥哥……快醒醒……」
「哥哥……哥哥！」
「哈呼！哈呼！這……是哪？」
男孩大口喘著氣，警惕地四處張望著，生怕有什麼危險的東西在他昏迷的時候靠近。
當他看到熟悉而狹小逼仄的空間的時候，懸著的心似乎放了下來。
「嘎吱——」
與房門相連的生鏽合頁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以此來訴說著這間房屋的破舊。
「哥哥……你醒了……快喝了這碗根湯吧，暖暖身子。」
女孩端著碗顏色暗紅的液體走到了男孩的床邊。
「茜萊！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你背我回來的嗎？」
男孩的聲音略有些發顫，似乎是頭暈導致的發音不清。
「背？不不不，哥哥，我可沒有那麼大的力氣把你背回家……你……你是自己走回來的啊？」
茜萊聲音柔弱地說道。
那柔弱而白皙的面龐真讓人生憐，足以勾起某些特殊人士的保護欲亦或者是攻擊欲。
「我自己回來的？我自己回來的！」
男孩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急忙檢查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傷口以及疤痕……沒有！
除了有些破爛的衣服外，身上一處瘀傷都沒有！
「這……我這究竟是怎麼了？」
男孩對著鏡子，看著渾身的肌肉，自言自語道。
這絕對不是瘦弱的人應該有的身材和體質！
與此同時，礁石巷內。
「諸位，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走，祝好夢。」
言罷，查爾斯從一條沾染鮮血的樹枝上拿下了一個繡有金色樹葉的菸袋。
而掛著菸袋的樹木，正是一棵外形怪異的多瘤樹……
清晨，戴勒精神病院。
在這所帝國最好的精神疾病康復中心內，正發生著一件令前來審訊的檢察官以及醫院護工都為之感到恐懼的事。
單間的精神疾病患者探訪室內，一位身著白色病號服的病人倒在地上。
他的四肢交疊扭曲在一起，好似那老樹盤根，極盡扭曲姿態。
眼球自眼眶內迸射而出。
「救救我！先生！救救我！救救我！！啊！」
倒在地上的男人還在不斷的呼救。
鮮血自他的七竅汩汩流出……免疫系統已經完全癱瘓。
融化了的臟器連帶著一些形似樹枝的東西被一同吐出。
身為人類的意識正在消失，或者可以說是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占據。
「卡哇！卡哇！呼啦！」
「卡哇！卡哇！………」
男人的喊叫聲愈發離奇詭異，音調也愈來愈高。
好似那些譜寫於歷史之中的古怪音符，如今浮現於人們的眼前，攻擊著人類的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
最終，男人化成了一灘血水。
在這灘血水之中，生長出了一株形狀怪異的多瘤樹。
這棵樹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生長，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便已是衝破了石質的天花板，直抵四樓天台。
檢察官們知道，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管控的東西了。
數分鐘後，真理會的學者乘著馬車趕到了戴勒精神病院。
興許就連他們都不知道，一場危及海港區的浩劫將要來臨……
「我在想……這會不會和上次採集的紅色肉腸有著某些關聯？」
「對於紅色肉腸樣品的研究，至今為止，仍然停滯不前。」
「我記得……」
幾位學者聚在多瘤樹下討論著什麼，似乎眼前的畸形樹木並無多少威脅。
起初，人們都認為這只是一場會很小的，對於單個生命體的精神污染……直到……感染的蔓延……
「檢察官閣下，我真誠的希望您將您在審訊時所聽到的消息原封不動的講出來。」
一道熟悉的聲音自黑暗中響起。嘿，這不是那個大主教老頭嗎？啊～他竟然還知道要來啊～
「威斯主教……請您救救我！咳咳，嗚呃——！
我！那個人說，說什麼樹來了……樹來了……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嗚呃——！
求您救救我，我好痛苦！
啊！祂來了！祂來了！它來了！他們都來了！
不要過來！不要！
那是一個男孩，那是一棵樹……那是——！」
在這位檢察官說完最後一段話後，他的肉體也化成了血水。
一棵新的多瘤樹誕生了……
「哥哥……哥哥！」
此時的礁石巷內，一位少女跪坐在地上，抱著昏迷的哥哥大聲喊叫著。
她企圖用呼喊聲喚醒昏迷的哥哥……很顯然，單靠呼喚是無法成功的。
等等，我最喜歡這一段了，他馬上就要來了。嘻嘻～
「小妹妹，想不想讓你哥哥醒過來？」
一道我們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自巷口傳來，啊，這正是我們的查爾斯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