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抱著端木宗華怎麼也就不肯鬆手了。
除了皇上偶爾抱一抱,再拿著筷子夾了些牛肉餵了他一小口,見他吃的香,皇上忍不住再次放聲大笑。
直至整個宴會結束,端木宗華才總算是回到了方姑姑的懷裡。
「這孩子著實可愛,本宮是真捨不得讓他走。」
「再捨不得,也得讓他跟著他的親爹親娘呀。」
太子妃的眼睛一亮,不過卻是十分聰明地沒有開口,反而是衝著太子的一位側妃使了個眼色。
那位側妃笑道,「既然皇上皇后喜歡這孩子,不如就留在宮中伴駕就是。」
一句話,霎時便使得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下來。
沐長安的身子完全就僵在了那裡,一動不動。
而老鎮國將軍,則是完全就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太子爺。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而凝重。
端木初澤的眼睛只是低垂著,看著自己眼前的桌子,嘴唇緊緊的抿著,一句話也不說。
而明王和康王則是若無其事地喝著茶,似乎沒有什麼不對勁的。
沐心暖的心則是跟著就是一提,臉色有些發白地看向了太子妃。
皇后的眼神一暗,這等事情,皇上自然是不好處置的。
「這是哪家的婦人?怎地如此不通情理?本宮與皇上就算是再喜歡這個乖孫,也斷不可能讓他離了自己的親娘。這等話也能說得出來?」
太子的臉色早已是十晦暗,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名側妃,連忙起身道,「回母后,是兒臣教導不嚴,還請母后息怒。這是四弟的兒子,自然是要跟著四弟了。若是母后和父皇想要孫輩承歡膝下,兒臣願意將剛剛三歲的幼子送到母后身邊伴駕。」
這話,使得太子妃不遠處的另一名女子,臉色驟變,可是這個時候,自然是什麼也不能說的。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就此散了吧。老四,老四媳婦兒,你們兩人定要好好教導宗華,這可是朕的乖孫,朕醜話說在前頭,你們教導可以,不能打!你們誰要是敢伸手動他一下兒,哼,朕饒不了你們!」
「是,父皇。」
這話聽著是在為端木宗華撐腰,其實,也是擺明了皇上的態度,他看得這個孩子,所以,誰也不能傷他一根手指頭。
長樂王夫婦不能,其它人,就更不能了。
這話,也有一些意思,是說給了東宮的人聽的。
宮宴散了,沐心暖和李氏等一起往外走,端木初澤暫時跟幾位兄長走在了一起,面色陰沉,始終不快。
「四弟,你別生氣,都是為兄的不是,平時不曾好好地管教她們,才會讓她們在殿前胡言亂語了。」
「大哥你別說了。有些話,我是做弟弟的,不願意說,可是不代表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早先在燕州發生的那些事兒,您當真就一無所知?與大嫂就真的一點兒關係也沒有嗎?」
「四弟!」太子微微有些急。
「大哥,我敬重你是大哥,她是大嫂,再怎麼說,我也曾經跟在她身邊幾年。如果不是如此,您以為,我會忍到了現在?我就不明白了,謝家已經出了一個太子妃,還不夠麼?還想幹什麼?非要在我的長樂王府里也出一名側妃?有什麼意義?」
太子的臉色陰鬱,對於之前太子妃的做法,自然是不可能一點兒也不知道的,只是這麼長時間了,到底也是夫妻,總不能真的就此將她廢了吧?
「四弟,千錯萬錯都是大哥的錯。你要怪,就怪大哥好了。」
「大哥,我沒有要怪誰的意思。算了,今日之事,到底是誰的意思,大家也都看的明白。大哥,我們很快也就會回燕州了。這京城,若是無詔,我也不可能再回來了。說實話,我真心覺得還是我的燕州好。」
「四弟,大哥會好好說說她的。你回去也勸勸弟妹,別再生氣了。」
「大哥放心,我家阿暖不是那等不通事理的女子。這是最後一次,若是大嫂再做出這等於我不利的事來,大哥,您別怪我之前沒有提醒過您,我不出手,不代表我就沒有手段了。」
太子愣了一下,明顯地感覺到了端木初澤身上散發出來的幾分戾氣。
是了,一個曾在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大將軍,這身上的殺氣,怎麼可能會弱了?
「再打我們長樂王府的主意,我不可能會手下留情了。大哥仔細斟酌吧。」
看著端木初澤遠去的背影,太子的眉心緊蹙,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在這最後的節骨眼兒上,太子妃會讓人說出那樣的話來。
這三個兄弟,也就只有這個老四跟自己貼心,這太子妃到底想幹什麼?
這是非要將自己身邊的兄弟都給得罪死了麼?
人家好端端地在燕州,礙著你什麼事兒了?憑白無故地,為何非得上趕著給人家送什麼美女?
現在好了,將人徹底給得罪了,這以後,他們兄弟間的情分,焉能再回到了從前?
今日若是母后一點頭,那長樂王世子被留在了京城,這成了什麼事兒?
以此來掣肘自己的親兒子麼?
太子妃此舉,是要將父皇母后,置於何地?
而自己這個太子,又到底藏了什麼樣的心思?
一旦父皇再仔細琢磨起來,自己豈不是成了一個處處小心眼兒的大哥?
太子越想越怒,終於還是甩袖回了東宮,直奔宜春殿。
「給太子爺請安。」
「下去!都給孤滾下去!」
太子妃正在卸妝,一聽說太子來了,心裡頭自然是有幾分的忐忑。
雖然那話不是自己說的,可是那名側妃分明就是自己的人,除了她的授意,還能是誰?
「給殿下請安。」
「賤人!」
啪的一巴掌,直接就將太子妃打翻在地,太子妃一手捂臉,一面難以置信道,「殿下。」
「你閉嘴!你這個賤人,竟然是攛掇著人在大殿上說出了那樣的話來,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嫌孤這太子之位太穩當了,還是覺得太子妃這個位子,你做的太舒心了?」
「殿下,沒有,臣妾沒有呀!」太子妃掙扎了幾下,慢慢地跪坐在了地上,「殿下,臣妾冤枉呀。
「冤枉?好呀,既然你說你冤枉,那孤問你,之前在燕州的事,也是孤冤枉了你?孤現在也就只有與老四走的親近一些,老四也一直得父皇喜愛。你現在這樣,分明就是想要毀了孤的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