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並沒有等到李浩然的回答,就已經是蓮步輕移,出了鎮國將軍府了。
李浩然則是因為沐心暖這句話,在二六處,生生地呆立了近一個時辰!
他從未想過這些問題,在他看來,但凡是大家族中的子女,將來的婚事,自然是要以家族利益為重的!當然,也有一些是成婚之後,琴瑟和鳴的,只是,這種事情,他從未奢望能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今日聽到沐心暖如此一問,李浩然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了。眼神微怔地看著沐心暖的身影消失的方向,是呀,自己身為長兄,為何從來未曾關心過自己親妹妹的這些事呢?
再仔細想想今日之事,莫不是與太子府有關?
回到了沐府的沐心暖,才剛進府門,便看到了母親正焦急地等在了那裡。
「母親,今日天冷,您怎麼出來等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李氏臉色不太好,「阿暖,你快告訴我,婉月怎麼樣了?可有被人欺負了?」
沐心暖一怔,遂想到了先回府的沐心瑤,笑道,「怎麼可能?大表姐好好兒的,只是被安國公府的下人給打了一記悶棍,如今已是沒有什麼大礙了,就只是後頸上有些紅腫,估計歇幾天,也就好了。」
李氏這才稍緩了緩,輕撫了撫胸口道,「阿彌陀佛,上天保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母親,走吧,女兒扶您回房。」沐心暖一邊走,一邊將事情的原委大致說了一下,當然,她不會蠢到將自己是這幕後布局之人的事兒說出來。不過,對於沐心瑤的一些表現,還是都原原本本的說了。
李氏聽得大怒,一拍桌子道,「這個逆女,簡直就是混張!哪能如此地幫著外人,來害你表姐?」
「母親息怒,細想想,她這麼做,倒也是無可厚非的,在她看來,自己在沐府中除了老夫人,已是再無倚仗,所以,巴不得想著在外面能找上幾座靠山,這楊玉兒,可是安國公府的嫡小姐,她自然是想著巴結了。只是沒想到,今日的事沒成,她也沒巴結上。不過,至少,她在眾位小姐們眼前露了臉兒,也讓她們都認識了她。」
「哼!沒想到禁足了這麼久,又請了嬤嬤來教,可是仍然是沒法兒教好她,也是我的過錯!不該當初就應了老夫人,讓宋氏來教導沐府的女兒。」
這一點,沐心暖倒是沒法兒說什麼。但凡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小姐,一出生後,自然是要由嫡母教導的,那些妾室通房,在自己的兒女面前,都是要以奴婢相稱的。
這高門大院兒裡頭,除了一家之主和正經夫人外,便只有這些公子小姐們才算得上是主子,至於妾室?說好聽了,是半個主子,說難聽了,不過就是男人們的玩物罷了!
當然,也有的妾室有些手段,能博得老爺寵愛的,比如說安國公府的那位二姨娘,也就是楊佑的生母。再比如前世的沐心瑤,最終不也是被那金輝給直接就扶正了?
當年,若非是老夫人偏心於宋氏,這孩子,又怎麼會輪到她一個妾室來撫養?
「母親,彆氣了!事情過去了,也便過去了。只是以為,多少還是防著她些。特別是母親這院子,以後,若是她來請安,也無需多留她,磕了頭,便讓她回去就是。」
李氏點點頭,「好孩子!今日多虧有你了,不然的話,你大表姐還不知道要遭些什麼罪呢?」
「母親哪裡話,說起來,今日倒是真遇上了一位貴人!」
李氏一笑,「可是那位小公主?」
「回母親,正是!那位小公主倒真是活潑有趣,而且,為人說話爽直,不掩不藏,女兒瞧著,可是個可交的好姑娘呢。」
李氏輕點她的額頭,笑罵道,「傻丫頭,你這都是些什麼渾話?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可不是咱們能隨意置喙的。」
「是,母親。女兒知道了。若是無事,女兒便先去祖母那兒請個安,再回去換了衣裳。」
「嗯,去吧。」
還好,老夫人那兒知道輕重,那鎮國將軍府可不是他們沐府能開罪得起的,便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表面上關心了幾句,也便讓她走了。
晚上,沐心暖一人在燈下看著醫書,尋思著今日的這迷藥的藥效似乎是有些重了,不然的話,那兩人應該是不需要木晴出手,就能清醒過來的。現在看來,還需要再改良一番。
另外,那瓶春藥的藥性,倒是還不錯,至少,讓那楊佑一時半會兒,清醒不過來,這也就足夠了。
正看的認真呢,就聽到頭頂上傳來了一道笑聲,沐心暖心中大驚,這手,不著痕跡地,便握住了那桌上的迷藥瓶子。
「又是你?」沐心暖這一回沒有四處尋找,她知道,自己就是找,也未必找得到,即便是找到了,他不願意出來,自己也是沒法子,是以,乾脆就不找了。
「怎麼?小丫頭只是憑著一聲笑,便能得知是我?看來,我在小丫頭的心目中,還是挺有分量的嗎?怎麼樣?是不是幾日不見,所以想我了?」
沐心暖所料不差,來人,正是那位銀面少年。
沐心暖心中將他暗暗罵了幾十遍,臉上卻是始終浮著笑,「公子總是夜探我沐府後宅,不知到底意欲何為呢?」
「沐府後宅?我以為你會說是小姐香閨呢?」
聽著那銀面少年,如此輕浮孟浪的話,沐心暖真是恨不能將他給揪下來,暴打一頓!
「直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沐心暖的聲音冷了幾分,臉上雖然仍然是笑著,可是那眸底的深泉,卻是寸寸成冰,讓人不寒而慄!
「小丫頭生氣了?嘖嘖!這可不好。我今日來,可是討債的。」
沐心暖有些懵,「討債?什麼債?我何時欠了你銀錢了?」
「哪個說是銀錢上的債了?小丫頭,今日我在安國公府幫了你,你不會這麼快,就要不認帳了吧?」
沐心暖的心中一驚,安國公府?這人竟然是也去了安國公府?他去做什麼?他到底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既然是想不通,那就索性不承認!反正現在也是沒了人證物證,他又能將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