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不急不慌,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似乎就真的只是在等著何太守的人來一樣。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名侍衛已經將有關這位何公子的事,盡數匯報給了春玉。
春玉再到了沐心暖的耳邊低語了幾聲之後,沐心暖才微微動了一下眉梢。
原來是何家長房的庶出二公子,真是巧了,也是排行老二,跟那個金二,倒是有些緣分。
不過,她剛剛似乎是聽到他自稱嫡出的公子呢,這是怎麼回事?
「回夫人,這位何二公子的母親是何家大老爺的貴妾,原是何老爺的表妹,只是因為出身不太好,所以才委屈做了妾室。後來生了兒子,便抬為了貴妾,不過,他們母子倆在府上,一直是享受著正室夫人和嫡子的待遇,所以,他才會如此自稱。」
沐心暖點點頭,「看來,他們果然是一路貨色呢。」
「夫人,這位何二公子前些日子與金二來往甚密,依奴婢看,這次的流言,十有八九,就是他們聯手搞的鬼。」
沐心暖輕輕蹙眉,對於這位何二的做法,她自然是不能理解。
自己身為長樂王妃,身分尊貴,他哪兒來的膽子,竟然是敢對她不敬?還敢讓人散播出來這樣的流言?他就不怕會殃及何家?
還是說,眼前的這個何二公子,根本就是一個蠢蛋?被人利用了,還在高興地為人家數著銀子?
「他在府中很受寵?」
「回夫人,正是。從根本上,現在何家長房與何太守這一支鬧的有些不愉快,也是因為這位貴妾從中挑撥的。聽說她在府上,下人們都是尊稱一聲夫人的。」
沐心暖微詫,「這麼說來,我幾次見到的那位何夫人,其實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何夫人?」
「回夫人,正是。都是這位何二公子的親娘。」
「好呀,這何家長房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讓一個小小的妾室公然進出我長樂王府?」
沐心暖與春玉的談話聲音極小,自然是不可能會有旁人聽到,不過,對於她突然而至的怒氣,周圍倒是有不少人感覺到了。
「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在這裡放肆胡為?」
很快,何家的人便到了,沐心暖冷眼看著這一切,對於突然出現的官差和何家人也只是淡漠的看著。
官差倒是沒有什麼太過分的舉動,只是讓他們這邊兒先將人給放了,然後再仔細地詢問事情的經過。
這件事,到底還是驚動了何太守,只是等到他來的時候,這大堂里,根本就沒有了沐心暖的影子。
等到何太守大致將事情的始末弄清楚了,心已經是涼了半截!這個兄長,平日裡對這個庶子嬌慣也就罷了,竟然是還敢讓他做出這樣膽大妄為之事。如今事情明擺著,就是何二辱罵王爺在先,出言挑釁在後,按律法,當真是殺頭都不為過。
「那位夫人呢?」
武公子行禮道,「回大人,她的夫婿來了,這會兒都去了樓上坐著。似乎是那位夫人被氣得不輕。」
何太守的心裡咯噔一下子,總覺得今天的事情有些詭異,這位敢跟何家叫板的夫人,只怕來頭也不小。
等到何太守上了二樓,整個人都嚇傻了!
敢情這何二不僅僅是辱罵了王爺,還敢對王妃出言不敬,這下子,他們當真是有一萬張嘴,也說不清楚了。
「何大人,這是你的至親,你自己看著辦吧。辱罵本王也就算了,眾目睽睽之下,還敢對王妃如此無禮?這何二的膽子也太大了!」
「是,王爺,屬下一定嚴懲,決不姑息。」
何太守是一腦門子的冷汗,等到人剛退到了屋外,春玉便跟了出來,小聲道,「何太守,您也別怪我們主子生氣。好巧不巧的,正聽到了何二在議論一些流言。一桌子人,只有他自己在說王爺和王妃的壞話,您想想看,我們王妃聽了會怎麼想?」
何太守一驚,「還有此事?」
春玉點點頭,一臉的冷肅,「不止如此呢。那位何二,這些日子,可是與金二公子過往甚密。前些日子,金二公子的夫人到長樂王府謀害我們表少夫人,若不是王妃的醫術高明,這會兒,只怕是少夫人腹中的孩子也保不住了。何大人,您仔細斟酌吧。」
春玉迴轉了身,突然又頓住,壓低了聲音道,「那位所謂的何夫人,區區賤妾,竟然也敢冒充了何夫人的名頭屢次進府拜見?這是在侮辱我們王妃,還是在欺瞞王妃?你們何家人的膽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
何太守整個人都懵了!
這怎麼又跟新到任的金輝扯上了關係?
而且聽這意思,這金輝夫婦倆都對長樂王府有些不軌的舉動?
何太守拿衣袖抹了一把汗,整個人的臉色都變了。
「來人,何二辱罵王爺,先當眾杖刑三十,然後暫且收押,任何人不得探視。」
「是,大人。」
何家人一看全都嚇傻了,這是什麼情況?怎麼自家的公子反倒是被打了?
何太守將一名護衛叫住,冷笑了一聲,「回去告訴你家老爺,就說這事兒,本老爺也做不了主了。讓他自求多福吧。這一次,能不能保住他們長房,都是問題了。」
當天晚上,何府裡頭就鬧開了。
何太守和謝氏也都被何老太爺給請回了老宅。
一進門,那名所謂的夫人就開始明嘲暗諷了,意思無外乎就是何太守如今官兒做的大了,心也高了,竟然是不將他們長房放在眼裡了等等。
謝氏一開始也是忍了,看到自家老爺的臉色實在難看,終於忍不住,猛地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
這一下子,將何老太爺也給震的不輕!
「好了!你鬧什麼鬧?你是個什麼東西?真以為你是長房的主母了?我告訴你,今日關進去的是你的兒子,明日你自己還能不能再站在這裡說話都是個事兒呢!怎麼就這樣的不知好歹?這長房裡的下人不長眼睛叫你一聲夫人,你還就真以為你是什麼夫人了?我告訴你,這一次,你也是死罪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