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誰罰誰呀?

  沐心暖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次日的清晨了。

  看著熟悉的屋子,沐心暖的腦子一時有些迷糊,自己不是在外頭正忙著?對了,得知端木初澤來了這裡,所以還特意出去了。可是現在怎麼會在這兒?

  沐心暖坐了起來,伸手揉了揉頭,有些疲倦道,「榮月?」

  一般情況下,只要是她這樣喚一聲,榮月十有八九就會進來了,即使她不進來,也會有別的丫頭進來。可是今日她接連喚了兩聲,也沒有見有人進來,心中不免狐疑,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沐心暖正要掀了被子下床,就聽到了一陣腳步聲。一轉頭,正好就對上了剛剛進來的端木初澤。

  「阿澤?」沐心暖似乎是還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你怎麼會在這裡?」

  端木初澤陰著一張臉,沖她冷哼一聲,「哼!你還敢問我?是不是應該先由我來問問你,你為什麼會出現在了這裡?」

  沐心暖頓時語塞,她不是留了紙條給他嗎?再說了,自己到這裡來不也是為了華陽縣的百姓,為了這裡的一方安定?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他端木初澤?

  可是這些話能這樣說麼?不能!

  沐心暖只能是自己縮了縮頭,「阿澤,我錯了。我知道自己不該瞞著你,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跟你說了,你也是不會同意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府中,竟然是敢偷偷地溜出來了?」端木初澤接下了她的話,語氣冰冷。

  「阿澤?」沐心暖也沒有想到他會生了這麼大的氣,再弱弱地叫了一聲,發現根本就沒有得到他的一個眼神,見此,沐心暖便覺得自己是從未有過的委屈。

  自己做了這麼多,難道是為了自己麼?

  自己一沒有偷東西,二沒有搶錢做壞事,他端木初澤憑什麼就這樣一別鬼樣子來對著自己?他憑什麼?

  沐心暖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氣,眼淚就一直在眼眶裡頭打轉轉兒,緊緊地咬住了嘴唇,不說話,也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

  好一會兒,沐心暖似乎是察覺出了不對,「榮月呢?」

  端木初澤仍然是看也不看她,只是給了她一個背影,然後冷聲道,「伺候主子不力,現在全部在外面罰跪呢。」

  「你說什麼?」沐心暖一驚,再一看外面的天色,她之前明明記得是在後晌的,可是這會兒天色,怎麼看怎麼像是清晨呀。難不成,她這是一覺就睡到了現在?

  「我竟然是睡了一夜?天哪!不對!你為什麼要罰她?她跟我來華陽縣,好歹也是立了不少的功了,再說了,她是我的丫頭,不是你的。你有什麼理由來處置她?」

  沐心暖沒想到這話一說完,端木初澤竟然轉過了身來,雙目有些陰寒地瞪著她,直把沐心暖給嚇得心底一顫。

  「所有跟你過來的人,現在全部在外面受罰。怎麼?你是覺得所有的人都是你的,我端木初澤碰不得?」

  「你?」只是這麼一瞬間,沐心暖就覺得這個端木初澤實在是太恐怖了。

  那陰鷙的表情,冷寒的眼神,以及他渾身上下透出來的那種讓人有些生畏的氣息,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寒而慄!

  「端木初澤,我承認我沒有得到你的允許就出門,是我不對。你要罰就罰我好了,何必拿他們來撒氣?」沐心暖說著,心底更氣,也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竟然是直接下了床就往外走,連鞋子也沒穿。

  端木初澤早已又轉過了身,並沒有瞧見她這一幕,等他看著走到了門邊兒的沐心暖時,眼神又是一緊。

  沐心暖直接就打開了房門,迎面便有冷冽的寒風吹了進來,沐心暖本就是只著了中衣,再加上又是氣頭兒上,哪裡想到了那麼多?這會兒被風一吹,身子跟著就是一個哆嗦,可是她卻絲毫沒有想過要先回去再穿件兒衣裳,反倒是抬腳就要往外走。

  「你瘋了?」腳還沒有落地,人就已經懸空,落入了一個明明溫暖,卻又透著幾分寒氣的懷抱里。

  「你放開我!我要去看看榮月和春玉!還有那些侍衛,你把他們怎麼了?」

  一聽這話,端木初澤的臉就黑了下來,「你就打算這樣出去?而且還要去看看那些侍衛?」

  沐心暖順著他的眼睛往下一瞧,才意識到自己只著了中衣,出門,的確是有些不合適的。

  「不要你管!反正你都狠心罰了他們了,你還在乎我的感受?他們都是聽了我吩咐才跟出來的,一路上將我保護得極好,你便是這樣來對待他們的?你若是看我不順眼直說就是了。何必要拿著處置他們,來打我的臉?」

  沐心暖別過臉,眼底的霧氣,再次升滕了出來,使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是多了幾分的楚楚可憐。

  端木初澤心底是真的氣了!

  氣她竟然是敢不吱一聲兒,就跑到了華陽縣!若是她果真是出去遊玩也就罷了,可是她偏偏是到了這已經有了瘟疫趨勢的華陽縣,這不是想要他的命嗎?

  來了也就來了,好歹他聽說趙子赫也在這裡,心下稍安,可是自己火急火燎地趕來後,看到的是什麼?竟然是自己的小妻子疲累的很,直接就暈倒在了自己的懷裡。這怎麼能讓他不氣?不惱?

  沐心暖看他不說話,哪裡知道他在想什麼?還以為他還在生著那毫無意義的悶氣,心裡頭越發地委屈了起來。

  端木初澤將沐心暖輕輕地放在了床上,然後再拿被子給她蓋上,自己卻站在了床側。

  沐心暖看他這樣,這想哭的衝動就大了一些!

  「端木初澤,你若是看我不順眼,直接沖我來就好了。何必要為難他們?你剛剛說罰了他們?他們可是跪了一夜?」

  端木初澤沒說話,這在沐心暖的眼裡,自然便是成了默認了。

  沐心暖頓時火大,竟然是直接一掀被子,再度赤著腳下了床,到了一旁的榻上拿下了一個蒲團兒,直接就扔在屋裡,自己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你不是一定要罰人跪的嗎?那好,我跪!做錯事的是我,自作主張的人是我。你饒了他們,我自己犯的錯,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