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暖,你果然夠狠!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了?」
胳膊上的痛似乎是已經快要到了麻木的程度,沐心暖心思一轉,臉上便多了幾分痛楚的表情,「長孫殿下,您是拿臣女當刺客嗎?」
看到沐心暖的表情轉換,甚至是還看到了她光潔的額頭上密布的一層細汗,端木辰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勁兒太大了!
慌忙地鬆開了手,端木辰的眼底閃過了一抹懊惱和自責,「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呵!不是有意的?長孫殿下的意思是說,若是有意的,我這胳膊就得廢了吧?」
端木辰的臉色略有些陰鬱,「你如果肯乖乖地留在這裡,陪我幾句話,我用得著如此麼?」
「男女本就不該獨處一室,難道臣女想要儘速離去還是罪過了?長孫殿下將我大雍的風化置於何地?將皇室的尊嚴置於何地?若是被人知曉長孫殿下如此為難一個弱女子,就不怕被人笑話?」
端木辰的臉色青青白白,甚是難看!
「沐心暖,你就一定要這麼犟嗎?你就不能好好地與我說說話嗎?」
「抱歉,臣女實在是不知有什麼要與殿下說的。更何況,今日是皇后娘娘設宴,難道您要臣女先來遵從您的意思,而將皇后的旨意置若罔聞?」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沐心暖,你說的沒錯,我們都是被皇上賜了婚的人。我將有一位正妃了,而你,也將成為我四叔的正妃。可是阿暖,我不甘心!我哪一點兒比四叔差了?論身分,現在我或許是不如他,可是將來呢?只要是我父王一登基,我立馬就會成為太子,到時候,便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阿暖,做我的女人,不好嗎?」
沐心暖已經被他這番話給驚得目瞪口呆了!
這端木辰是吃錯藥了,還是被誰給傷了腦子了?這樣有些大逆不道的話,竟然是也敢隨意地說出來?這簡直就是不要命了!
「長孫殿下,還請慎言。」
端木辰一愣,很快明白了過來,面色略有些尷尬,手伸到了一半兒,似乎是想到自己剛才傷了她,不好再去拽她的胳膊,便在半空中停頓了一下後,堪堪地再收了回來。
「阿暖,我只是想與你說說話,就只是純粹地說說話也不成嗎?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我將來的正妃是王心妍,而且還是我皇祖母給我指的。可是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知道你是我四叔的未婚妻,可我就是喜歡你,你能讓我怎麼辦?阿暖,對於王心妍,我真的沒有那個心思。」
這話聽在了沐心暖的耳朵里,實在是也太卑鄙了!
不喜歡她?不喜歡她,你又何必做出一副對她很傾幕的姿態來?
不喜歡她?不喜歡她,又何必又送東西,又在宮門口等的?這話說給誰聽?這不是擺明了只是在利用王心妍嗎?又或者,只是為了讓自己轉變心意,所以才拿了謊話來懵自己了?
沐心暖嗤笑一聲,她實在是不知道這位端木辰到底是哪兒來的自信?竟然是能認為自己一定會喜歡上他?
「長孫殿下,時候不早了,臣女實在是不便久留了。」
沐心暖說著,眼角的餘光,似乎是瞧見了一道人影在窗外,心下狐疑,這說話更是再深思了幾分,「長孫殿下,王家的小姐乃是名門閨秀,無論是身分地位,還是教養禮儀,樣樣都是足以匹配長孫殿下。臣女知道今日殿下吃了些酒,便不與殿下計較了。只是這話,以後切莫再說了。」
沐心暖福了身,這一回,快步便到門口,春玉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直接就將門打開了。
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倒是將端木辰有意再將他留下的心思,給歇了。
沐心暖與春玉出來後,並未直接離開,而是往左側使了個眼色後,自己急急地往外走著,春玉則是去了剛剛沐心暖暗示的地方瞧瞧。
不多時,春玉便再度尋了過來。
「啟稟小姐,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倒是似乎看到了一抹青色閃過,而且看身形,當是位公子。」
「青色?可有看出是何料子?」
「回小姐,未曾看清,不過,奴婢看到了他的衣袖上似乎是還繡了白色的花樣,只是當時他的動作太快,沒看清是什麼。」
「青色的衣裳,袖口還繡有花樣子,再加上了男子。想來,應該是今日被皇后娘娘邀入宮中的哪家的公子了。興許一會兒就能遇上。走吧。」
「是,小姐。」
春玉前後看了幾眼之後,便壓低了聲音,「回小姐,剛剛奴婢在外頭守門時,似乎是聽到有人提起了那位謝小姐。」
「謝怡琳?」
「回小姐,正是。聽說她今日一早便來了,只是直接去了東宮,估摸著這會兒,是陪著太子妃到清華水榭了。」
「嗯,知道了。謝家也是名門望族,不是我們一個小小的沐家能比的。一會兒無論是出什麼事,切莫著急。」
「是,小姐。」
主僕二人七拐八繞,終於是瞧著了清華水榭四個大字了。遠遠地,便聽到了鶯鶯燕燕們的嬌笑聲和交談聲。
論說,若是以往沐心暖出現在了這個地方,自然是不會太引人注意的。畢竟,之前沐長安的官職算不得多高,可是現在不同往日了。
不僅僅是沐長安的官職上去了,而沐心暖本人,也成了皇上欽點的長樂王妃,是以,她一出現,立刻就為她引來了不少的注意力。
沐心暖對於這些有審視,有打量,有不屑,有羨慕,有嫉妒的等等的眼神,都是恍若未覺,很快便找到了孫若香,笑著沖她走過去了。
孫若香一瞧她過來了,立馬就起身迎了過去,「讓姐姐瞧瞧,嘖嘖,幾日不見,你竟是比以往更漂亮了些。沐心暖,你莫不是生來就是為了打擊人的?」
沐心暖輕笑一聲,眼神卻是在這水榭的中廳里,快速地掃視了一圈,果然,在窗外的廊道上,一名靠著欄杆的男子,正是著了一套青色的衣裳,那衣袖上,則是以白色絲線,繡了蘭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