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冰山洞穴里,石軒正與寒鏡天君相對而坐,兩人都是高度防備著施景仁等人的追趕,可若真的追到,又無可奈何。石軒已經到達極限,提前進入天地山河圖的孟霓裳和張季還未恢復,現在正是最危險的時刻。
而寒鏡天君再次爆發後,傷勢再也控制不住,無法好轉地惡化,好在一時半會兒還無隕落之險,石軒不必承受反噬,提前將陰陽二氣瓶拿出來,用裡面玄冰精英轉化的甘露給寒鏡天君療傷。
並且無法將寒鏡天君收入天地山河圖這件詭異事情發生後,結合孟霓裳被證實了不少的猜測,石軒和孟霓裳已經大致肯定了她們三位天君的身份,因此一個計劃在石軒腦海里成形,要不然以自己等人稍遜一籌的實力,是沒多大機會得到那件寶物的。
過了一會兒,看著洞穴外呼嘯的暴風雪,石軒輕輕鬆了一口氣,對著恢復過來,從天地山河圖中走出的孟霓裳道:「總算是沒有追趕上來,看來他們真的是靠伊摶感應生命痕跡。」
最危險的時刻終於渡過。
「快要到午時了。」寒鏡天君苦笑著在孟霓裳之前回答,不想石軒鬆懈下來,每當子午二時,就連這暴風雪都無法阻隔她和玄冰天君的感應,必須在此之前,將距離拉大到足夠安全的地步。
「張道友被沈依墨劍意傷了元神,短時間內怕是無法恢復完整的實力。」孟霓裳也淡淡地報出另外一個壞消息。
石軒沒想到對上沈依墨的張季如此悽慘,只能嘆了口氣道:「希望甘露對他的傷勢有所幫助。」
接著石軒就進入天地山河圖調養恢復,然後由孟霓裳卷著寒鏡天君,走稀奇古怪、難以被人猜測的路線前行。
玄冰天君那方大能眾多,實力又高上一籌,光論輪流趕路,就快過石軒他們不少,石軒等人只能靠著環境地形以及能感應到的時間有限來周旋。
午時一到,玄冰天君有些欣喜地道:「距離有點遠·這一個時辰中應該追不上。但寒鏡的傷勢很重,並且在慢慢惡化,若對方沒有二劫天君級數的療傷仙丹,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自行隕落。」
「不管如何·還是必須追趕,另外麻煩伊道友撒下生命種子,將他們能周旋的範圍逐步縮小。」施景仁一邊飛遁,一邊用仙識對伊摶道。
在這洞天裡面,想要布置傳送仙陣、感應仙陣等,也因為必須用大道之力才能開啟,根本不行·所以也就無法用它們步步壓縮石軒等活動的範圍,但好在洞天並不壓制生命,伊摶能用生之大道力量激活一些特殊樹種,灑在風雪岔口,做監視、定位之用。這些特殊生命,能在冰天雪地里存活近一個月,能幫助他們在無法感應到的時候,不找錯方向。
先前·就是靠著這個,才將寒鏡天君慢慢圍住,可沒想到她突然倒退回來。
「這甘露有些用·但只能勉強壓住惡化速度,除非同時配合數以百年計、不能有絲毫動彈的龜息狀態,否則只能慢慢等死。」寒鏡天君服下石軒給的甘露後,閉目調息許久,才氣息略微好轉一點地嘆了口氣道。
如果進入龜息,無法移動,那要不了多久,就會被玄冰天君找到。就像先前再次爆發一樣,寒鏡天君只能考慮早死還是晚死兩種選擇,而晚死好歹還能多期待一會兒奇蹟。
石軒、孟霓裳、張季都從天地山河圖內出來·和寒鏡天君聚在一起,商量對策,其中張季服食甘露後,元神傷勢好了很多,要不了幾日就能完全恢復。
他妖異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沮喪,本以為遇到寒鏡天君之後·就算處於下風,憑四位真君加一件一劫通天靈寶,也能和對方勉強平手,哪知道一次突襲之下,寒鏡天君算是戰力全無,反而成了危險之源。
「即使這冰山和暴風雪適合周旋,但以施景仁、伊摶他們的能耐,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找出限制辦法,到時候只能一步步走到死胡同。」經過這番遭遇,張季對施景仁、伊摶等人的評價再次提高,甚至產生了難以察覺的畏懼之感。
「不是要不了多久的問題,之前我與他們周旋時,就已經有被限制的感覺。」寒鏡天君肯定了張季的話,坦蕩地將自己的遭遇說了出來,讓石軒等人對她是多了一絲好感。
畢竟這裡除了她涉及生死,必須一條路走到黑外,其他三人都有抽身而走的可能,如果隱瞞危險,反而能多一段時間的助力,但她估計也是有些心灰意冷,所以將實情相告,讓石軒他們自行抉擇,當然,她並不知道此事事關孟霓裳成道機緣。
聽了寒鏡天君的話後,石軒和孟霓裳互相看了一眼,她微微頜首,認同了石軒的計劃。
石軒微笑道:「既然已經到了這種關頭,那石某有一對策,不知寒鏡天君可願冒險一試,那樣至少有三成把握逆轉局面。」
語氣堅定,給人以強烈的信心,寒鏡天君眼神猛然一亮,苦笑中帶著期待、激動地道:「寒鏡都已經在早死、晚死之間做抉擇了,還有什麼不能冒險一試的?煩請石道友坦言相告,若能保住性命,上古秘法,我還是知道一些的,孟道友想要的《萬界凍絕道》我也能整理出大半。」
孟霓裳接過話頭,清冷平淡地道:「寒鏡道友,你們三位是什麼跟腳,我已經知曉,所以辦法只有一個,請你先死一次。」
一旁聽得雲裡霧裡的張季和寒鏡天君同時張了張嘴,顯然沒想到會是這樣。
但轉念思起修真界中各種詭異法門,寒鏡天君又按捺住驚訝道:「還請兩位道友告知詳情,既然兩位知道我們的跟腳,就應該明白,若只是假死,根本瞞不過玄冰。」
石軒輕輕笑道:「我這甘露雖然能通過玄冰精英轉化而來,但再服用幾日後,寒鏡道友就不要繼續了,等傷勢惡化到極限就自散修為,保留一絲真靈,到時候玄冰天君肯定會感應到她的修為再次增長,達到近乎二劫天君的水準,恩,若是再給她時日穩定的話,就能真正成為二劫天君。」
聽到這句話,張季若有所思起來,無需石軒和孟霓裳直說,也大概明白了三位天君的跟腳和關係,像是一個完整的境界修為被分成了三份,不對,應該是四份,只要其中一位隕落,或是散掉修為,剩下的幾位就能掌控更多,實力大幅度變強。
而寒鏡天君對於孟霓裳和石軒的話再無懷疑,他們確實是知道自己的跟腳:「可是,就算保留一絲真靈,玄冰也一樣能感應到我的存在。」對於真靈被天地反噬消散,她倒不擔心,因為已經見識過石軒的六道輪迴了。
石軒取出一件似黑似白、仿佛無窮人心流轉的枷鎖:「寒鏡天君應該認得這件秘寶?」
寒鏡天君擔心、惆悵的情緒頓時消失,臉露堅定神色,嫣然一笑:「原來石道友有心魔枷鎖,還是六階的!那足以混亂玄冰的感應、施景仁的推衍一次,讓他們以為我真的身死道消了!之後要怎麼做?」
「莫非寒鏡道友忘了,心魔枷鎖還能讓對手起心魔,以你和玄冰天君的特殊關係,完全能在混亂她感應的同時,讓她在遠處起小小的心魔。」石軒悠然道。
寒鏡天君半是釋然半是求證地問道:「這種強度的心魔,應該奈何她不得?」
「就算沒有心魔,在外患消除之後,三派爭取一件寶物,而且是極珍貴、無法妥協的那種,加上玄冰天君本人的意願,內亂是指日可待,所以這心魔只是起個小小的推動、添油加醋作用,將內亂爆發的時間提前,免得被再次感應之下,發現了寒鏡道友你還沒隕落的事實。」石軒笑得雲淡風輕,頗有點人畜無害的味道。
至於因果誓言,石軒就不信本來算是競爭對手的三派弟子,會不留一點轉折的餘地,七成的危險在於,最後活下來的有玄冰天君,以她到時候近乎二階天君的實力,加上勝利者,自己等人也沒多少勝算,當然,還包括其他意外情況,所以實際上把握只有三成,乃冒險之事。
聽到只有一件寶物,張季微微皺了皺眉,但想到寒鏡天君有上古衰劫秘法,也就釋然,反正自己打不過石孟二人聯手。
孟霓裳則補充了一句:「地點也要選好,爭取在對方反應過來前,能快速到達極北核心。」
各自發揮智慧補充完,寒鏡天君幽幽道了一句:「其實我落到如今下場,也是因為上古之時,被惡之大道包含的心魔力量波及。」
之後十來天的追趕和限制中,石軒他們好幾次與施景仁等擦身而過,差點被追上,真是險之又險,讓石軒等繃緊的心神是沒有剎那鬆弛。
猶是如此,也被壓制到了極北核心附近的一圈冰山裡,眼見再有幾日就會被他們鎖定,
不是子午二時,暴風雪也很猛烈,幾位天君正在調養恢復。
玄冰天君氣息突然波動了一下,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施景仁笑道:「莫非寒鏡天君已經隕落?之前玄冰道友你就說她靈丹耗盡的情況下,傷勢惡化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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