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軒面色如常地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除我之外,不知玉妍夫人可知曉其他修仙者,亦或是一些修仙門派的消息?」
「幾十年前邙山上有個役鬼宗,行事殘忍、強橫霸道,壓榨各個門派很是兇狠,沒有一點道門氣度,後來不知是不是遭了天譴,突然就敗落了下來,現在除了一些江湖老人還有點印象外,就沒多少人知道了,道長不是想問這個吧?」
「這個貧道倒是清楚。【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不過石軒有點想不明白,徐老道遊歷天下尋訪道門的時候,正是役鬼宗鼎盛之時,為何他反而沒有去過邙山,甚至連提都沒提過役鬼宗。
「恩,那說起來,玉妍在小時候還曾經見過一次仙師。」楚玉妍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一片迷濛,似乎在回憶著當時的經歷。
「願聞其詳。」石軒拉住楚綰兒,讓她坐在旁邊的石凳上。
「那是一個繁星點點的夜晚,玉妍在院子裡望著星空發呆,忽然不遠的山上寶光沖天,照得半個天空都是火紅,片刻後就化作一道紅光投射到了玉妍的院子裡,那是一顆艷紅色珠子,整顆珠子晶瑩剔透,裡面則如流動的岩漿。」楚玉妍現在還能清楚地回想起當時的情形,可想而知記憶有多深刻。
楚玉妍接著回憶:「當玉妍準備撿起這顆寶珠的時候,眼前一花,一個玄衣高冠的三十多歲男子就出現在玉妍面前,嘴上留著兩撇小鬍子,長相平常,笑眯眯地對玉妍說『小姑娘,地上的東西不要亂撿,要不然會燒壞手的。』然後用手一提,就將寶珠給引到手裡了。」
「師傅,你會不會這樣,咻的一聲,就將地上的東西給吸到手裡啊?」楚綰兒聽到這裡,面帶好奇地詢問著石軒。
「這是很簡單的控物術,師傅還是會的。」石軒想了下,回答道。然後示意楚綰兒接著聽她娘親說下去。
「玉妍當時心裡又興奮又害怕,興奮的是如此前輩高人,若是能結下善緣,得蒙指點一二,那就終生受用不盡,害怕的是這人不知道是好是壞,會如何對待玉妍。可惜那道士對玉妍似乎視若無睹,拿到寶珠之後,只是笑著說:『道爺搶了小姑娘你一回機緣,日後若有事當可到洛京回龍觀找盜泉子,道爺三五十年內應該還在此處。』說完整個人就如雲被風吹散般慢慢消失在了面前。」楚玉妍講完後,拿一雙美目盯著石軒,「那珠子真會燒壞手?」
「那應該是傳說中的火靈珠,沒有法力在身,想要拿起,只會引火燒身。」石軒根據一些道門筆記還有《寶錄》上煉器圖的記載推斷著,看來這道士至少是引氣期。這洛京回龍觀先前也聽韓士進提起過,現在又從楚玉妍處得到消息,那確實是目前的頭號目標了。
「恩,那道士果然沒誑我。」楚玉妍似乎是放下了某件牽繞很久的心事。
「好了,貧道先帶綰兒去修行了,一月後午時,玉妍夫人在此等候即可。」石軒說完,化身成風,將楚綰兒一卷,就衝出了石亭,然後再將徐錦衣兄妹卷上,向山外遁走,只留下楚玉妍妙曼美麗的身影靜靜地立在那裡。
石軒在城裡找了處僻靜的小院子,當成這一個月的修行之地。先是傳了徐錦衣一些觀想存神的粗淺法門,讓她自行修煉。自己則手把手地帶著楚綰兒鍛體,讓楚綰兒想偷懶都沒法,只好乖乖地喝藥習練。
徐錦衣果然有些修道的天分和心性,雖然年齡大了,思慮繁多,不如楚綰兒這般純淨,但還是在五天之後入了觀想存神的門,而徐天奇跟著修煉了一陣,依然無法攝服念頭,只能想著以後加倍努力。
既然徐錦衣入了修道的門檻,石軒立刻就擺好了香案,自己代師收徒,讓她拜了徐老道為師,然後將《歸真經》原本傳授給了她,同時也抄錄了前半本給楚綰兒。
《歸真經》本來就是徐老道的,在這些日子觀察徐錦衣,可以看出她心性毅力都很不錯,因此全部傳授給她也是應有之意。而楚綰兒雖然是自己的弟子,年紀小,心性純真,但年紀小同樣帶來心性不定,且自己很長時間無法親自教導她,很難說會不會受到不好影響,心性變壞,所以只傳授前三階段的內容,日後再見時若是心性依然不錯,自然會有後續內容教她,現在也算是種考驗。
接下來的時光,石軒就開始給她們講解《歸真經》里的內容,將疑難處一點點地講明白,不過這些都需要具體修行到那個階段,才會真正明白,現在兩人只是姑且聽一聽,能形成一個修行的總的理念,有點印象就行了,尤其楚綰兒還是一個小孩子,更是有聽沒有懂。
不過這也沒關係,石軒一邊講解,一邊將這些內容印入書冊,待她們回家修煉時,就有了參考。
不知道是不是了樁心愿的緣故,石軒心靈澄靜,修為又有所增長,不再是之前那停滯不前的樣子,這算是意外之喜吧。
在傳授徐錦衣和楚綰兒道法的時候,石軒常常在心裡感嘆,尋仙求道真得要講個機緣,像在此之前,世人只要認識了自己,同時有那個誠心去修道,也有那個心性修道,那麼求到自己頭上的時候,自己總會將《歸真經》傳授給他們,而現在心愿已了,不是那種天大的關係、緣分,想求自己傳授道法,那是想也不要想。
所以,機緣總是排在天資之前的,心性、毅力亦然。
並不是說機緣第一,而是沒有機緣,連讓人考察心性、毅力、天資的資格都沒有。
一個月的時光轉瞬即過,徐錦衣和楚綰兒都已入了修行大門,接下來自行修煉就不會出什麼大錯了,尤其是楚綰兒,在自己秘制的乾元換髓湯幫助下,鍛體效果是突飛猛進,短短的一個月,居然長高了半個頭。
「石師兄,我們告辭了,你放心,我一定將歸真派發揚光大,不會斷了道統的。」徐錦衣在城門外向石軒行禮作別,對她來說,雖然之前交情並不深,但這一月時間石軒如師如兄,此時告別倒也產生了真情實感的離別愁緒。
「石師兄,我也一定會將這神道功法帶給方氏的。」徐天奇修行不成,現在頗有些悶悶不樂。
「兩位路上小心,遇到危險,不要吝嗇符篆。」石軒這段日子又多製備了不少符篆,除了將給楚綰兒的那套補齊,也送了一些給徐錦衣,要不是這座城池是進洛京的交通要道,南來北往,商貨繁多,還真湊不齊這麼多的材料。這一次下來,石軒從雙頭虎和赤霞神君處得到的財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徐錦衣謝過師兄關心,然後笑眯眯地看著楚綰兒:「小師侄,怎麼不向師叔告別?」
楚綰兒的嘴嘟起老高,自從徐錦衣正式拜入徐老道門下之後,小丫頭看見徐錦衣則能躲就躲,見了面也裝傻充愣,到現在也沒叫過一聲「師叔」,現下被當面提起,頓時有些羞惱。
哼,看在師傅的面子上,楚綰兒心裡如是想著,然後期期艾艾地開口:「小~師叔,你走好。」
徐錦衣心滿意足地轉身上馬,和徐天奇一起向遠處馳去,遠遠地,只見身影的時候,還回過身來招手告別。
「呼,終於走了。」楚綰兒長長的抒了口氣。
「好了,師傅帶你去你娘親那裡。」石軒化成一陣旋風,捲起楚綰兒就往越好的山崗馳去。城門外路過的那幾名百姓,都是揉了又揉眼睛,剛才還看到有人的,這不要大白天見鬼啊!
到了山崗時,楚玉妍一身白紗的身影早就等在了那裡,石軒顯了身形,帶著楚綰兒走到楚玉妍身邊,看著山崗下鬱鬱蔥蔥的樹林,呼吸了幾口清爽的口氣,然後微笑著開口:「玉妍夫人,綰兒可是完好無損地帶來了。」忽然心裡醒覺,這話怎麼像綁匪說的。
楚玉妍還是帶著那白色面紗,遮住了人間絕色的嬌顏,眼帶笑意地說道:「道長真乃信人啊。只是不知綰兒能學到道長几成本事。」同時招呼楚綰兒過去。
楚綰兒這個時候可不敢有什麼脾氣,乖乖地走了過去,任由娘親摸著自己的小腦袋瓜子。
石軒套出兩本書冊,遞給了楚玉妍,楚玉妍伸出了白皙粉嫩的手掌,接過了書冊,再用有妙曼曲線的修長手指輕輕滑過書冊封面,美麗的雙眸帶著疑問看著石軒。
「玉妍夫人,這一本是綰兒修煉的道門真傳,另一本是貧道寫的註解,還請幫綰兒收好了,每日敦促她練功。」楚綰兒這本秘籍,和徐錦衣的還有些許不同,石軒加了些十龍伏魔拳的內容在裡面,還有清風明月照神真法上收束念頭的法門。
「哦,道長就不怕玉妍監守自盜,或是傳授出去?」楚玉妍眉目微展,似笑非笑地問著。
「呵呵,貧道手段如何,玉妍夫人是知道的,貧道自然能一一收回。」石軒對這點還是比較放心的,沒多少普通人擔得起仙師的怒火的。
「好了,綰兒,師傅走了,你要好好修行,師傅十年來後就會來接你的。」石軒微微彎下身子,對楚綰兒道別。
「師傅,你真得要走嗎?」楚綰兒眼淚汪汪地問著。
「師傅還有要事,不得不走。」石軒只好如是說。
楚綰兒眼眶開始紅了,嘟著粉嫩小嘴說:「那你走吧,綰兒才不會想你呢。」
石軒摸摸綰兒的頭頂,轉身舉步欲走,卻覺得衣服被什麼絆住,轉頭一看,楚綰兒緊緊地拉著自己的衣角,晶瑩的眼淚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倔強地看著石軒,小嘴咬得緊緊的,就是不說話。
石軒無奈,只好將求助的目光投向楚玉妍,楚玉妍也俯下身子,安慰著綰兒,綰兒頓時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邊哭邊嚷:「嗚嗚嗚,你走吧,嗚嗚嗚,你走吧。」可是抓著衣角的手卻是一點兒也沒鬆動。
兩人安撫了好久,楚綰兒才抽泣著將手鬆開,然後仰頭看著石軒,可憐巴巴地說:「師傅你一定要來接綰兒哦。」
石軒和她拉了拉勾,摸著她的小腦袋,想說些什麼,可從來沒有和這么小的孩子告別的經歷,回憶了下前世今生諸般可供借鑑的往事,脫口而出八個字:「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話一出口,石軒老臉微紅,轉身化風而去。
「誒?」楚綰兒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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