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石軒都曾經聽過類似的,所以剛剛開始聽的時候,還面含微笑,不知道這甬道將這些映照出來幹什麼。【Google搜索】
但隨著這些崇拜、讚揚、敬畏的話語,以密集的、誇張的方式一起在石軒耳邊響起的時候,石軒的臉sè漸漸凝重起來,額頭甚至有些許冷汗溢出,捫心自問,自己是不是對這些稱讚沾沾自喜?是不是產生了虛榮心?是不是因此而變得浮躁?……
這些問題,石軒內心隱隱都有答案,或多或少應該有一點,難怪江真人只說自己積累夠了,不提心xing。
隨著石軒一步一步邁出,心意漸漸純粹起來,我修道求長生,只為自己,不為別人的眼光,是褒也好,是貶也好,都與自己無關。
心意漸漸純粹,神hun也更見堅定,石軒只感到神hun與真氣之間產生了一股吸力,隱隱約約mo到了金丹門檻,可是距離跨出那一步,還是差了那麼一層窗戶紙。
就在石軒追尋這個契機的時候,突然猛地一怔,看到了一扇青銅之門,原來自己已經是走到了甬道盡頭,可惜,自己還是沒找到進階金丹的感覺。
推開這道青銅之門,出現了一個斗室,隨著石軒踏入其中,斗室周圍光亮閃起,在中間幻化出一位背負劍匣,臉若刀削,目光冷漠的修士,他看到石軒後,將手一指,身後劍匣中就飛出一道白sè劍光,向石軒斬來。
劍光如虹,耀人耳目,五聲五sè皆為其所奪,其中蘊含的劍意依然是斬開一切的大自在劍意,凝練而純粹,雖然比不上論劍大殿那位天仙大能,但也是得了劍意真髓,似乎要將石軒的抵抗一一劈開。
石軒天雷伏魔劍威力全開,施展出劍氣雷音迎了上去。
兩道劍光相撞,雖然石軒的青sè劍光更快,但卻是被那白sè劍光壓得不停後退,就像被利斧劈在木材上一樣,無論是想要用速度變換位置,還是使出劍法來挽回劣勢,都被那道白sè劍光簡簡單單一劈,盡數封死,眼睜睜看著那白sè劍光逼迫到眼前。
石軒正要使出太極圖,卻突然感到巨大壓力消散了,白sè劍光也縮回了劍匣當中,那修士緩緩開口:「劍意不純。」
他這話一出,斗室之中光華大作,石軒還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就一陣天旋地轉,待穩住身形,眼前已經變換了一幅場景。
依然是一條長長的青石甬道,前方不再是青銅大門,反而是一點光亮,看起來像是出口所在。
石軒有些懊惱,早知道這關是考驗劍意純粹的話,自己應該如進來時一樣,模擬論劍大殿天仙大能的劍意,那樣的話應該能順利通過。
轉過頭去,石軒看到後面是一條死路,再無返回的辦法,只好往出口而去,大不了出去以後,再回到那小湖斷崖。
這條青石甬道上,再無任何異狀產生,石軒順順利利就走到了出口,這是在一處隱秘山谷里,上面是大樹覆蓋,顯得yin冷無比。
石軒正要離開此地,卻忽然想起,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唯一的出口,若不是唯一出口,那劍老人要是同樣闖關失敗的話,也是要經過這裡的,若是唯一出口,那無論他闖關成不成功,此地都是他必經之處。
所以,這山谷及其周圍有很大可能是劍老人埋骨之所,既然自己已經到了這裡,還是先搜索一番,不用忙著返回小湖。
於是,石軒開始搜索起山谷來,神識緩緩掃過,卻是心中一喜,因為在山谷另外一個地方,石軒發現了一個山洞,山洞入口是瘴氣混雜著死氣的灰白sè氣體,阻擋住了自己的神識探查。
瘴氣很好理解,死氣才是關鍵,說明裡面有屍體在!至於是劍老人的屍體,還是其他修士,甚至是妖獸屍體,石軒只能進洞一看。而且這裡不是yin氣匯聚之地,不用擔心屍變。
石軒將mihun幡一現,如長鯨吸水一般將那灰白sè氣體吸入了幡中,沒有留下半點兒殘餘。
因為山洞裡面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石軒擔心錯過了神識無法查看到的事物,所以將乾陽青燈取出,一點燈火亮起,照耀四周。
昏黃的光暈下,石軒往山洞裡面走去,沒走幾步,就感覺到右前方一個凹陷的石壁中端坐著一具屍骨,掌中拿著一塊玉簡,身材高大,膝蓋上放著一口鏽跡斑斑的短劍,頗為符合劍老人的特徵。
石軒雖然心中欣喜,但還是不敢大意,小心駛得萬年船可是至理名言。慢慢走到了屍骨面前,石軒先是恭敬地行了一個禮,然後拿起了那玉簡,放出神識看了起來,心中很是ji動。
可緩緩看來,石軒卻是漸漸變得失望,裡面是劍老人坐化前留下的劍術心得,對於如何練成劍氣雷音的心得,對於如何越階練成劍氣的心得,以及諸多劍法的心得,唯一沒有的,就是石軒希望看到的以劍術入金丹的心得想法。
算是白跑一趟了,石軒嘆了一口氣,正要將劍老人的屍骨掩埋,突然看到牆壁上有些劍痕,神識仔細掃過,原來是劍老人坐化前的遺言。
「余修行三百餘載,初為道門正宗,後因劍術天資極佳,漸漸沉mi於劍術,遂轉為劍修,後花費百年,於滄海觀潮,練成劍氣雷音,其後大小數百戰,未嘗一敗。」
「世人皆贊我、敬我,所過之處,眾皆嘆服,余不勝歡喜,更加在劍術上沉mi,後再費百年,突破前人界限,練成無量劍氣,為當世一絕,志得意滿。」
「然不過幾年,余驚恐發現,壽元已是將盡,金丹大道遙遙無期,無奈之下,闖天劍宗洞天,yu尋金丹妙法,再不濟,也要尋得神丹妙藥。」
「天不佑我,一無所獲,只發現此處有上古劍煉之路,餘一路而行,闖關而過,於心意甬道覺昨日荒唐。」
「余正yu重振旗鼓,奈何傷勢發作,壽數已盡,只得坐化於此,留下此番話語與劍術心得以示後人。」
「坐化之際,思量此生,悔不當初!悔不當初!」
第二個「悔不當初」已經是歪歪斜斜,可這些話語卻像雷電般劈在了石軒神hun上,好像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明白。
茫茫然轉頭,看到掌中乾陽青燈,石軒腦海里頓時浮現出當年師傅賜予這件法器時所說的話語。
「這盞乾陽青燈是我少年時的隨身法器,其上燈火是用乾焰真火和太陽真火合練的乾陽真火,破邪、破妄、焚山、煮海、防身都各有妙用,已經祭煉到了七重天圓滿,後來因為與功法不合,於是捨棄,將此燈贈與你,不是因為它有多厲害,卻是讓你看到它就記得取捨之道。」
取捨之道?
「金丹大道,艱難無比,只有能堅定自身、堅守本心、堅持道路者才能最終到達,今日之言,願你謹記。」
我的道路是什麼?我的本心是什麼?
再看一遍牆上的遺言,結合師傅的贈語,想起心意甬道里那些誇張而又確確實實聽到過的稱讚、崇拜;想起神hun圓滿後,因為停滯不前,將修煉之餘的大部分時間用在鑽研劍術上;想起對劍術的自得,成為首座之後的浮躁;想起最後居然將希望寄托在以劍術入金丹上……
點點滴滴,這些畫面在石軒眼前一閃而過,雖然一直以為自己是堅定了道路的,劍術對於自己只是一時之用,但現在回想起來,內心深處因為劍術的成就和得到的崇敬卻是有了難以察覺的動搖。
相通這些,石軒就覺得那遺言和師傅的話語仿佛一道閃電劈開了那一片混沌黑暗,現出莊重輝煌的金丹大道,對於自己而言,這金丹大道,不是其他,就是那yin陽無上之道!
神hun純粹如明鏡,真氣翻滾似沸水,一龍一虎,一yin一陽,爆發出對彼此強大的吸引力!
…………
靈劍峰中,那些金丹宗師都是垂頭喪氣,這陣法禁制真是遇強越強,剛才只差那麼一點,現在用出底牌後,還是要差那麼一點。
「還是放棄吧,要是後面再出些變數,免不得有幾位要埋骨於此。」喬慕白看著幽冥教、散修聯盟的金丹宗師以及其他散修。
這些修士都是默默點頭,真要出盡底牌,未必不能打開禁制,但打開禁制又沒有底牌的情況下,那不是給別人做嫁衣嗎?尤其是幽冥教和羅浮派的修士,都是在心中想,下次多請幾位同門來豈不是更好。
只有李懷遠臉sè發黑,好像有巨大的希望落空,但事已至此,再也無法強求,現在應該做的,就是把後患消除掉。
正當這些金丹宗師、神hun修士們離開靈劍峰時,遠處虛空之中突生異變,千里之內的靈氣翻滾涌動,仿佛大風吹過般呼嘯著往中心處匯聚,隨著這些靈氣的濃郁,那裡凝成了一朵朵白雲,在幽黑的虛空中分外醒目。
「風起雲湧?!想不到這洞天之中居然有修士成就金丹!」喬慕白驚嘆道。
李懷遠心中不知怎麼的,就出現了一個名字:石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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