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走到鏢局中間,青衣公子拱手施禮道:「適才在下衣衫盡濕不便過來,杜禦寒在這裡見過各位了。【,無錯章節閱讀】」他那小書童則捧著把劍站在他的身後側。
賀大海聞言,忙還禮,臉色莊重地道:「可是江湖上人稱鐵劍公子的杜少俠?」
杜禦寒自矜地笑道:「正是不才。」
「杜少俠客氣了,我們可是久聞你的名聲了,在下揚威鏢局賀大海。」賀大海可不敢怠慢。
「哪裡哪裡,賀總鏢頭怎麼不介紹下這幾位。」杜禦寒目光示意旁邊的幾位。
賀大海笑著介紹道:「這兩位是我們鏢局的鏢頭,何向山,許鷹,這位是小女賀雨清,從小看聽江湖上的故事,現在就纏著我跟著我到處跑。」
「何鏢頭,許鏢頭,賀姑娘,江湖道左相逢,就算緣分,賀總鏢頭,不知可容在下過來嘮叨。」杜禦寒微笑著說,何向山和許鷹舉手還禮,賀雨清臉微紅,很笨拙地還禮。
賀大海忙道:「求之不得,杜少俠快快請坐。」
「不急,不急,待我過去取了隨身行禮就過來。」杜禦寒笑著拱了拱手,就轉身和書童往自己的火堆處走去。
「總鏢頭,這就是武林四公子之一的鐵劍公子嗎?」許鷹壓低著聲音問道。
賀大海有些感嘆有些嫉妒地說道:「看他這個年紀,這身武功,這個打扮,八成是,據說他已經打通了五處小經脈了,嘖嘖,名門大派就是不一樣,我要是有個大宗師當師傅,何苦現在還沒有丈量小經脈的方法。」
「都說武林四公子中杜公子武功最低,能排上去只是借了他師傅顧絕劍的名頭,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不能當真,這份修為除了比不過白衣公子之外,和其他兩位倒是伯仲之間,距離頂尖高手也就差一步了。」何向山若有所思地點頭說道。
「是啊,是啊,杜公子的武功氣度都很好。」賀雨清一臉贊同的樣子道。
這邊兩人回來了火堆邊,書童把行李拿了起來背在背上,劍則依然抱在懷裡,杜禦寒則瀟灑的一掌下去滅了火堆,然後對書童吩咐:「承影,我們過去吧。」
石軒雖然在閉目養神,但他敏銳的感官則一直籠罩在整座破廟,對那邊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瞧在心裡。忽然,石軒一下睜開眼睛,他發現破廟之外有人飛奔而來,輕功尤在自己之上,遂把注意力轉向了門外。
因為大雨磅礴,風聲呼嘯,石軒發現來人的時候,那人已經距離破廟不遠了,幾個呼吸之後,虛掩的大門被推開,進來一個滿頭白髮的老者,頭上、衣服上不停地往下滴水,腳下黑色靴子全是泥水,黑色布衣前襟上有一大團血跡,雨水沖刷下還能看到點點血紅掉在地上。
那邊杜禦寒本已坐下,但在這老者上台階的時候卻是猛地站起,右手拔劍,唬得周圍鏢局的人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就看見這老者走了進來。
老頭相貌古樸,有不怒而威的氣質,進來之後環視四周,見得眾人也是警惕地看著他,嘿嘿一笑,也不說話,往杜禦寒滅掉了的那個火堆走了過去,這時大家才發現老者背後橫七豎八的傷口,有刀傷,有劍痕,透過衣服破掉的縫隙能看得清清楚楚,傷痕收緊,兩邊的肌肉被雨水洗得發白,沒有再流血了。
黑衣老者點燃了火堆,拿出乾糧只是隨便烤了一下就開始狼吞虎咽,絲毫不顧忌兩邊的目光。
這邊杜禦寒見老者沒有其他舉動,才收劍回鞘,示意周圍的人一起坐下,然後低聲說道:「這位是『震三江』梁盛樓,我曾經在我師傅那裡見過他。」
「杜公子,既然他認識你師傅,怎麼不過來打個招呼。」賀雨清插話道。
「呵呵,賀姑娘,我認識他,他可不認識我,梁前輩是成名三十多年的大高手,上次去我師傅那裡時,我還不到十歲。」杜禦寒微笑。
賀雨清偷偷瞧了瞧那邊道:「不知道這位梁前輩現在武功如何呢,我看他好像有點麻煩。」
「賀姑娘,你才涉足江湖沒多久,沒聽說過梁前輩很正常,十多年前他就是全身經脈皆通的頂尖大高手,現在就算沒有進入入微境,恐怕也相差不遠了,除了五大宗師出手,有什麼麻煩都難不住他的,剛才本打算上前行禮的,但據說梁前輩喜怒隨心,恐怕貿然前去反而會惹怒於他。」杜禦寒似乎一點也不擔心梁盛樓可能帶來的麻煩。
「是啊,我記得當年我只是個無名小卒的時候,就聽見過梁前輩的盛名了,想不到今天有緣得見。」賀大海感慨道。
杜禦寒提議:「那賀總鏢頭,等下我們還是一起過去拜見下樑前輩吧,如果他有什麼需要差遣的地方,我們也能幫上一點小忙。」
「杜公子你說得好,難得拜見前輩的機會,對吧,爹爹?」賀雨清不等賀大海回答就接話道。
賀大海只得苦笑著點頭,這梁前輩的名聲是夠大,但可不是太好的名聲啊,因為滿門被人所殺的緣故,做人做事都是又狠又辣,可惜他的仇人武功進階更是迅速,早就是五大宗師之一的『長河落日』了,欲報仇而不得,喜怒豈止隨心。
石軒見得老者進來,又見他一身傷痕,擔心等下恐怕會有麻煩,就偷偷地背對著兩邊,開始激發符篆,輕身術符篆、金剛咒符篆、龍象大力術符篆,又怕一會兒打到廟子外面去了,又給自己加上幽夜明視咒,捏了個避雨決,除了做好動武的準備,引氣招雷符也放到了暗袋的邊緣,然後外松內緊地等在那裡。
果不其然,不到半刻鐘,那邊還沒去拜見梁前輩的時候,石軒就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嘈雜的腳步聲,而這時因為雨勢更大,廟裡的人除了石軒誰都沒發現。
九個人的腳步聲停在了門口兩丈遠處,然後分成四路,一路原地不動,另外三路各兩人分別向廟左、右以及廟後悄悄移了過去。
廟前的三人等待了一會兒,然後一人使了輕功跳上了屋頂,這時,梁盛樓才發現了狀況,放下了手裡的乾糧站了起來,衝著外面喊道:「彭天小,既然追來了,就進來吧,躲躲藏藏得算什麼好漢。」
廟外的其中一人一邊向里走來,一邊哈哈大笑道:「大哥,不要以為這麼大的雨,我們就追不上你了,把秘籍交出來,還能給你個痛快。」
進來的兩人都是中年漢子,說話的那人身材高大,眼如銅鈴,滿臉絡腮鬍,頭上卻光光的沒有一根頭髮,另外一人身材中等,臉色蠟黃,兩眼似開似閉。
梁盛樓吐了口水道:「來吧,老夫一路上殺了你們五個人,看看還有多少人給我殺,不要以為有兩個頂尖高手,老夫就怕了你們,相交二十多年,想不到為了本秘籍,就當場反目。」
杜禦寒和鏢局的人也都站了起來,聽了梁盛樓的話,除了杜禦寒沒什麼反應完,鏢局那些人臉色都白了,頂尖高手間的恩怨,他們可惹不起。石軒則緩緩站了起來,退到一根柱子處倚著。
杜禦寒前行了幾步,對梁盛樓道:「梁前輩,在下杜禦寒,願和您一起殺賊。」
梁盛樓看了他一眼,道:「原來是天劍老頭兒的徒弟,你可要想好了,對面一個是『霸王開山』彭天小,一個是『蠟神君』曹出漁,都是江湖上成名很多年的頂尖高手,也是大江盟的兩大護法,你掂量掂量自己吧。」
「就算不敵,我和梁前輩聯手,還是離得開得。」杜禦寒輕鬆自如地道。
「哈哈,好,好,好。」話沒說完,對面兩人已經沖了過來,彭天小使一把劈山刀攔住梁盛樓,招式簡潔,大劈大砍恍如軍中猛將,梁盛樓則是一身功夫盡在拳上,閃轉騰挪之間,拳拳不離彭天小要害。
曹出漁和杜禦寒雙方都是使劍好手,只是曹出漁左手使劍,刁鑽古怪,每一劍都是出乎杜禦寒意料之外,但是杜禦寒一把鐵劍沉重異常,使得是劍光如牆,雖然武功遠勝於他,但風格相剋,倉促之間曹出漁還沒法速戰速決。
這時,除了屋頂上的人之外,其餘廟左廟右和後方的六個黑衣人都沖了進來,分了兩個人對付鏢局那邊,一個人來對付石軒,剩下的三個則準備加入梁盛樓這邊的打鬥。
這六個黑衣人看樣子都是一流高手及以上,但不到頂尖高手的層次,兩個人打得鏢局近二十人左支右擋,狼狽不堪,不一會兒已經有好幾個鏢師倒地了。
沖向石軒的黑衣人看見自己的對手是個小道士,心中不屑,打算兩三刀就解決掉然後去殺其他人。
石軒見他衝過來,微微一笑,腳下使勁,之前預備好的小石頭破空飛出,後天大周天的內力加上龍象大力術的加持,使小石頭以不可思議地速度射向了黑衣人的心口。
黑衣人見到石軒不怕反笑,心中一凌,剛要戒備,就見得一道黑影破空而來,耳邊甚至聽到了那破空之聲,但已來不及躲避,眼睜睜看著小石頭穿過了胸口,落到了遠處。口中荷荷兩聲之後,就撲倒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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