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小子，這就是三界

  「這是.「

  姜祁看著自己的法力。

  原本清澈靈動的法力，現在卻染上了一絲絲的紫黑色，看起來頗為妖異。

  那紫黑色的氣機姜祁簡直不要太熟悉，完全就是天譴神雷的氣機！

  「我這是，被天雷入體了？」

  姜祁皺起了眉頭，喃喃自語道：「也不知道是壞事還是好事。」

  一般來說，法力是越純淨越好，但天譴神雷顯然也不是「污垢」。

  這個變化應該是姜祁方才握著的陷仙劍吸收了太多天譴神雷，姜祁自身不可避免的沾染了一些，而後才發生的。

  不過姜祁也沒有太過在意，畢竟三界很大，法力本身便帶有神異的例子也很多。

  比如哪吒，其蓮藕之身為木屬，一身法力卻熾烈暴躁，甚至可以說，他的法力本身，就是三昧真火。

  現在姜祁的法力不過是沾染了一些天雷的屬性而已，就算這天雷本身極為特殊，但到底不是什麼大事。

  「回頭去問問師尊好了。」

  其實讓姜祁放心的點還有一個，自己現在可是在舅姥爺的安排里。

  如果因為舅姥爺的安排，讓姜祁自身出現了壞的變化，那舅姥爺的面子往哪裡擱？

  舅姥爺天下無敵！

  姜祁誠心誠意的讚美著舅姥爺的威名。

  此時，天譴劫雲已經散去，黑漆漆的天空再次變的清澈起來。

  姜祁收起已經平復下來的陷仙劍，踩著仙雲落在了神女廟前。

  看著天空高懸的太陽星，姜祁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應該算是結束了吧？」

  姜祁喃喃自語。

  「結束了。」

  這時，姜祁的身後走出一人。

  這人長相普通，穿一身破破爛爛的武服，就好像是一個落魄的中年江湖客。

  姜祁轉身，先是一愣，而後屈膝跪拜，行禮道：「晚輩見過舅姥爺，舅姥爺聖壽無疆！」

  「但沒有完全結束。」

  江湖客先是把姜祁攙扶起來，而後笑眯眯的補充了一句。

  「您這是什麼意思？」

  姜祁起身之後，一邊迎著江湖客走進神女廟，一邊開口問道。

  「字面意思。」

  江湖客一點也不客氣，坐在主位上，等著姜祁給自己沏茶。

  「您請。」

  姜祁翻出了師尊留在這裡的千年古茶，而後坐在了江湖客的下首。

  見對方只是淡然飲茶，沒有解釋的意思，便也沒有去問，只是靜靜的垂手候著。

  直到茶水喝了個乾淨，江湖客敲了敲桌子。

  姜祁很有眼力見的續上了一杯，而後才聽到江湖客開口。

  「嬋兒的事，已經算是解決了。」

  江湖客慢悠悠的說道：「只是還有一些首尾要收拾。」

  「哦？」

  姜祁適時的擺出一副傾聽的姿態來。

  「我就說，你這孩子比你師尊懂事多了。」

  江湖客很受用的笑了笑，繼續說道：「陳摶那邊，請出了玄都大法師，直接找到了如來的門口，讓他給個說法。」

  「不過那邊的事跟咱們沒什麼關係，等一個結果就好。」

  「大勢至菩薩跟你師祖還在天外天打的熱鬧，到了他們那個境界，想要分一個高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江湖客一樁樁一件件的數著。

  最後，卻突然說道：「伱師尊下了一份戰書。」

  姜祁聞言，神色一動。

  「給長耳定光仙，也就是現在的定光歡喜佛。」

  江湖客眯著眼睛，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欣賞與欣慰。

  「待你的師尊成就大羅，與其一戰。」

  「此戰，要分生死。」

  姜祁皺起了眉頭，倒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師尊，而是

  「大羅金仙，不是不死不滅嗎？」

  這才是姜祁關注的重點。

  雖然那位定光歡喜佛曾經是截教二代弟子，論起資歷和底蘊，比楊戩高出去很多，如今更是成就佛陀尊位，乃是佛門四十八尊佛之一。

  但姜祁對自己的師尊有信心。

  重點是，大羅怎麼死？

  「一般來說是死不了的。」

  江湖客的神色有些狡黠的說道：「所以，我和燃燈古佛是見證者。」

  「楊戩勝，此後世間再無定光歡喜佛，佛門會把對方的一切都埋進塵埃里，永不現世。」

  「反之亦然。」

  姜祁恍然的點點頭。

  這也算是曲線救國了。

  畢竟大羅金仙確實不死不滅，只要有一個生靈念誦祂的名，便能夠跨越時光長河歸來。

  這是在詮釋大羅金仙的唯一性。

  但如果整個三界，甚至諸天萬界都忘了這個存在呢？

  「社會性死亡」

  姜祁想到了這麼一個勉強能夠解釋，而且還算貼切的詞。

  「定光歡喜佛會同意嗎？」

  「由不得他。」

  江湖客微微一笑，明明是簡單的笑容，但那其中的霸道卻顯而易見。

  「這件事，需要一個蓋棺定論。」

  「佛門需要一個面子，天庭和道門也需要一個面子。」

  「而楊戩，需要一個出氣筒。」

  「就這麼簡單。」

  姜祁明白了。

  這件事本質上來說，對佛道天庭三方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

  而佛門作為始作俑者，想要捂蓋子，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一尊佛陀果位的永遠消失，不貴。

  而且，玄都大法師那邊還在虎視眈眈。

  姜祁毫不懷疑，作為「受害者」的人教，玄都大法師這個代表，會把佛門的狗腦子都坑出來。

  「這就算完事了？」

  姜祁咂咂嘴。

  「覺得有些不爽利？」

  江湖客看出了姜祁的想法，含笑問道。

  「是有一些。」

  姜祁誠實的點點頭，這件事完全就是佛門在作妖，最後卻沒什麼實質性的損失。

  定光歡喜佛只是一個被拉出來做伐的靶子，絕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哪怕是最後露面的大勢至菩薩，都可能只是一個明面上的棋子。

  而如果讓佛門成功了，對於道門和天庭的打擊可是大的很。

  「這就是三界，小子。」

  江湖客依舊在笑，只不過那笑容里沒什麼友好的意味。

  「我也想把佛門直接摁死，甚至想把道門鎖在深山老林里。」

  江湖客語出驚人。

  不理會呆滯的姜祁，江湖客繼續說道：「但這就是三界，最上面的人們，包括我在內，爭的就是一個麵皮。」

  「為了這個麵皮，可以犧牲很多東西。」

  「很殘酷對吧？」

  江湖客與姜祁對視，一字一頓的重複了第三遍。

  「但，這就是，三界。」

  良久。

  姜祁才回過神來，低垂著眸子，深深的吸一口氣。

  再抬起頭時，又變成了那微笑的樣子。

  「明白了，多謝舅姥爺點醒。」

  「哈。」

  江湖客輕笑，毫不客氣的拆穿姜祁，道：「你明白了個屁。」

  「記住，小子。」

  「我剛才說的，都是狗屁。」

  「實力，唯有實力是最重要的。」

  「你舅姥爺我沒那個實力覆滅佛門，所以只能咬著牙，哪怕對方是在對我的親外甥女下手，也要在最後塵埃落定之後，做那狗屁的利益交換。」

  「小子，把你的拳頭握起來。」

  江湖客最後留下了這麼一句話，轉頭便消失不見。

  只是，在桌子上，卻多了一份帖子。

  姜祁依舊低垂著眸子，一言不發的收拾著桌子上的茶杯。

  「實力.」

  姜祁喃喃自語，道：「先踏入混元一氣太乙境界好了。」

  說罷，姜祁把那個帖子拿了起來。

  帖子沒什麼特殊的，但上面寫著的字卻十分引人注目。

  「昊天。」

  這是昊天試煉的邀請函？

  姜祁下意識的想。

  但翻開之後，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這是一份名單，上面羅列著參加昊天試煉的天才。

  包括名字，實力，師承，以及在某些極少數人的介紹後面，特別備註的.天賦神通！

  這個名單，肯定不是參加試煉的天驕人手一份，因為上面的信息太詳細了，可以說底褲都被明明白白的曬了出來。

  姜祁一眼掃過去。

  無心，敖洛，赫然在列。

  姜祁的目光放在了無心的信息上。

  之前在昊天塔內小世界，姜祁體驗了敖洛的燭龍神通，而對於無心的偽天賦神通卻無緣得見。

  無心，所屬佛門古宗爛陀寺，乃龍樹菩薩隔代傳人，佛門新生代唯一的天生佛子。

  主修法相唯識一脈，兼修金剛經，妙法蓮華經。

  偽天賦神通為：空劫。

  「空劫？」

  姜祁皺了皺眉頭。

  佛門對於世界的闡述，分為四個階段，曰：成，住，壞，空。

  而空，是四個階段的最後一個階段，也是新生世界的開始。

  在這個階段的世界，一切有形無形之物，都將化作「空」。

  僅僅是看描述，就知道這是一個極兇險，極恐怖的手段。

  只是不知道，無心掌握的如何。

  姜祁很明白，這種力量，就是一把雙刃劍，一個不好，就是傷人又傷己。

  跳過無心，姜祁隨意的往下看。

  「王清，字大拙，清微派掌門弟子，擅符籙法，請神之法，資質甚佳，由哪吒代為教導？」

  姜祁看了之後，默默的給這位仁兄默哀了一下。

  清微派是太乙真人留在人間的法脈，說起來也是根正苗紅的闡教一脈。

  但是這由哪吒教導

  姜祁已經自動翻譯成了：哪吒見獵心喜，上手調教

  眾所周知，太乙真人不允許哪吒收徒，但沒說哪吒不能教導清微派弟子.

  姜祁嘆息一聲，願這位仁兄在哪吒師叔的手中走的安詳些。

  嘆息了一聲，姜祁繼續往下看。

  「陳素，字守炁，天庭出身，修天蓬法，御使雷霆極為嫻熟，乃是北極四聖之一，黑煞元帥弟子.」

  姜祁多看了幾眼，想到了一些東西。

  當初，負責逮捕楊家五口的，正是黑煞元帥

  「其實，那位父親的想法沒錯，他的死，本可以終結那一切的。」

  姜祁又想到了師祖當時說的話。

  「黑煞元帥的弟子啊.」

  姜祁笑了笑，隨意的翻了過去，但卻已經記住了這個名字。

  翻完了整個冊子，姜祁發現，現在的三界新生代天驕真的不算少。

  當初的西行大劫，雖然是佛門占了最大的便宜，新生代天驕中，也是佛門最多，但這種大劫，終究是對三界的進一步完善。

  而隨著大劫結束之後的「黃金時代」，各門各派的實力也迎來了井噴。

  所以，現在的新生代天驕中，能夠登上昊天試煉的這些最頂尖天驕里，境界最菜的，是姜祁。

  天仙初期的修為，毫無意外的在上百頂尖天驕中墊底。

  其他人，如無心敖洛這種，已經是太乙天仙的巔峰。

  方才提到的那兩個，也都是摸到了混元一氣的門檻，正在閉關破境。

  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昊天試煉時，又是兩個太乙天仙。

  這還只是一個縮影，是一小部分。

  「真是，群英薈萃啊。」

  姜祁由衷的感嘆。

  「不過最好不要惹上我，不然，讓你們變成蘿蔔開會。」

  姜祁又靜悄悄的補充了一句。

  正如姜祁的師尊楊戩當初在近代證道者中橫壓一世一樣，姜祁也有這個自信。

  要是連同時代的天驕都打不過，又怎麼做到舅姥爺說的，把拳頭握起來？

  姜祁如此想著，收起了這一份名單。

  毫無疑問，這玩意是舅姥爺給自己開的小灶。

  屬於「內部消息」。

  類比的話，大概就是姜祁炒股，而舅姥爺指著其中幾個說：買這幾個，算是舅姥爺送你的零花錢。

  收起冊子之後，姜祁摸出來接引神光，準備去一趟天庭。

  師尊和姑姑現在都在天庭，既然現在自己已經完事了，怎麼也要去跟姑姑報個平安。

  姜祁也在納悶，按理來說，自己在天譴劫雲里怎麼也待了八九天了。

  按照姑姑的性子，應該早早守在外面才是。

  莫非是師尊攔著？

  姜祁想著無關緊要的東西，正準備催動接引神光時，天邊卻早有神光落下。

  那神光落在神女廟前，現出一人。

  一位女子。

  這女子生一對丹鳳眼，鵝蛋臉，精緻非常，身穿純白天衣，衣袂飄然，臂彎搭著一條紅色飄帶，平添三分驚艷。

  到了近前，落在地上，對著姜祁微笑行禮。

  「西崑侖九天玄女門下弟子妙音，見過姜廟祝。」

  這是西崑侖的天女？

  姜祁有些疑惑的迎上去，還禮道：「姜祁見過天女，不知天女何來？」

  妙音笑著擺手，有一朵仙雲落在姜祁的面前。

  「師尊正在斗姆元君娘娘宮中做客，妙音奉師尊敕命，請姜廟祝往斗姆宮一行。」

  「瑤姬娘娘正在哪裡等您。」

  「說有一份獎勵賜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