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父親與大哥

  第68章 父親與大哥

  沒有胡里胡哨的宣言,更不用花多少力氣。

  只需要展開玄都召神咒,念誦出祖師的名。

  那麼,就會有應和。

  姜祁這個名字,刻印在青蓮玉冊上,也刻印在玉虛金冊上,更留在了金霞寶冊上。

  儘管,上面只有兩個名字。

  楊戩和姜祁。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姜祁和玉鼎祖師之間的因果,也極為濃厚。

  「祖師助我!」

  姜祁仰天大喊,玄都召神咒的氣機藉助著冥冥中的氣運,瞬息橫跨不知多少萬里。

  甚至,連玄都召神咒都不需要,也能夠喊來祖師關注。

  但姜祁現在要的是萬無一失,所以雙管齊下。

  「滋啦」

  幾乎是姜祁的話音剛剛落下,身邊的空間便被某種姜祁不能理解的威力撕開,簡單而暴力。

  身穿黑白八卦道袍,頭戴金霞冠,長須及腹的道人踩著虛空而來,見了姜祁便笑。

  「祁兒,何事?」

  俗話說得好,小兒子大孫子,老爺子的命根子。

  玉鼎真人沒有小兒子,但大孫子就是眼前的姜祁。

  自然百般寵溺。

  「師祖!」

  姜祁踩著白雲叩拜,言簡意賅道:「陰間桃止山往東萬里,骸骨林中,師尊橫遭不可力敵之存在!」

  「請師祖出手!」

  玉鼎真人聞言,卻沒有異色,只是笑著把姜祁扶起來,說道:「祁兒莫要擔憂,汝師的本領,師祖我再清楚不過。」

  「你覺得,你師尊有什麼底牌?」

  聽著玉鼎真人不緊不慢的提問,姜祁也放下心來,想了想,試探性的問道:「八九玄功?」

  玉鼎真人搖頭。

  「法天象地?」

  玉鼎真人又搖頭。

  「玉鼎殺劍?」

  玉鼎真人依舊搖頭。

  「那孫兒就真的不知道了。」

  姜祁疑惑的眨眨眼,自己的師尊說有手段,但大多數的奇技巧法都是八九玄功的衍生。

  剩下的,能夠稱得上底牌的,也就自己剛剛說的那些。

  金霞洞一脈,或者說玉虛宮,大多信奉貴精不貴多。

  「也罷,今日便讓你看看,汝師最大的底牌。」

  玉鼎真人神色變的有些悵然,抬手一招。

  頓時,那原本懸浮在一旁的三首蛟龍,身軀彎成了一個圓,逐漸的化作一道鏡子。

  好傢夥,這玩意這麼萬能的?

  說實話,姜祁這十幾年沒少碰過這三尖兩刃刀,但沒想到這不僅是一件神兵,還是一件法寶。

  心裡感嘆了一句,姜祁的目光便落在了鏡面上。

  碩大的鏡面上蒸騰著雲霧,什麼也看不真切。

  但隨著玉鼎真人吹出一口氣,頓時清楚了起來。

  正是骸骨林中的景象,鏡子最中心的位置就是一身銀甲的楊戩。

  而此刻的楊戩,正在與那虛空中突然出現的存在對峙。

  「哦?果然是這邪物。」

  玉鼎真人眯了眯眼睛,指著鏡子對姜祁說道:「祁兒伱來看,這邪物喚做白骨觀音。」

  姜祁聞言看去,只見一個纖細的蒼白影子站在楊戩的對面,這人分不清男女,因為祂渾身都是白骨構成。

  此時,這白骨人雙手合十,覆蓋著骨頭的臉上沒有五官,腳下踩著一尊白骨蓮台。

  似佛,如魔。

  那魔與佛的詭異交融,那正與邪的極致反差,讓人幾欲嘔吐。

  姜祁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

  「這邪物乃是佛門的某個外道搞出來的東西,具體的來歷已經不可考。」

  玉鼎真人一點也不擔心楊戩,悠悠道:「論起實力,勉強踩到了大羅金仙的門檻,但那詭異的能力,卻比初入大羅的神通者都要難以對付。」

  「那神通,喚做:白骨觀。」

  「便是尋常太乙金仙,看上一眼白骨觀的圖錄,也要迷失在其中,從此淪為白骨蓮台中的附庸。」

  「永世沉淪。」

  「若非有老道在側,祁兒你方才那一眼,便已經著了道。」

  「那師尊」

  姜祁不由得擔憂起來。

  尋常太乙金仙看一眼都要沉淪,就算師尊一隻手能打十個尋常太乙金仙,但自身到底是在太乙金仙的境界之內。

  要知道,太乙金仙和大羅之間的差距,比凡人到太乙金仙的差距還要大!

  即便按照玉鼎真人的說法,那白骨觀音僅僅是踩到了大羅金仙的門檻,但那也是大羅!

  「這是戩兒的劫」

  玉鼎真人沉默了一會,說了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也是他的心魔。」

  「能否勘破,便看他自己了。」

  「誰都幫不上他,不管是誰。」

  姜祁聞言,心頭一跳,下意識的看向了天穹,眺望著極遠處。

  此時,鏡子之中的景象開始變了。

  楊戩看著眼前的白骨觀音,眉心豎目璀璨。

  「原來是你這邪物。」

  白骨觀音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上前兩步,雙手合十,緩緩的行了一禮。

  「請真君歸去。」

  祂的聲音沙啞,乾澀,仿佛骨頭在摩擦。

  但卻帶著莫名的韻味,讓人不由自主的沉淪其中。

  「哦?歸去哪裡?」

  楊戩竟然放下了手中的八面古劍,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

  「白骨觀下,有大極樂。」

  白骨觀音如此回答。

  「可惜,楊戩是個俗人,清淨不了六根,入不得極樂。」

  楊戩微微搖頭,直接收起了掌中寶劍。

  低垂著眸子,說道:「白骨觀音,楊戩早有耳聞,勉強算是入了大羅,可橫壓大羅之下。」

  「真君既知,何不觀白骨,入我清淨地?」

  「都說了,楊戩六根未淨。」

  楊戩低垂著眸子,喃喃自語道:「爾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把楊戩弟子拉進這泥潭。」

  他說著,緩緩的抬起頭,神色竟有些莫名的悲傷。

  「父親,大哥,可來相助。」

  楊戩低聲說。

  「嗡」

  話音未落,虛空起漣漪。

  兩道類似魂靈的身影,出現在了楊戩的身後。

  左邊,是一位身穿儒袍的中年儒雅文士,生的不算多俊秀,但雅量十足。

  右邊,是一位穿著武服的英武少年,面目與楊戩有五六分的相似,但氣質大不一樣。

  如果說,楊戩是一個冰疙瘩,那這少年就是一團火。

  永遠對一切抱有善意與熱情。

  這二人,分別伸出一隻手,搭在了楊戩的肩膀上。

  「戩兒,為父在。」

  「二弟,別怕,大哥也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