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賭約

  聽了這話，原本興沖沖想要跑到大天尊和王母娘娘身邊的七公主，下意識的停下腳步。

  「哼。」

  對著三界最大的兩位至尊吐了吐舌頭做個鬼臉作為抗議，但馬上就偷偷摸摸的看過去，生怕父皇和母后發現。

  見兩位長輩沒有注意到，她鬆了一口氣，小跑著縮到了角落裡，還不停的對姜祁招手。

  「快過來，不然要被打手板哩！」

  七公主招呼著姜祁，心有餘悸的說著懲罰。

  「打手板？」

  姜祁隔空對著大天尊和王母娘娘行禮，見兩位至尊看了自己一眼之後，便慢慢的來到了七公主身邊。

  「可疼了！」

  七公主翻開自己白嫩嫩的小手，後怕的說道：「夫子不敢打，說有悖臣禮，但父皇賜了他一根戒尺，專門打我！」

  語氣中，帶著埋怨和後怕。

  「七公主還有夫子？」

  姜祁悄摸摸的換了個稱呼，實在是喊一個看起來跟自己同齡甚至還要小一些的少女叫做姑姑，實在是有些彆扭。

  不過七公主也沒有在乎，點點頭，脆生生的說道：「我的夫子是孟子。」

  姜祁：「」

  好傢夥。

  姜祁知道這位公主的夫子不會簡單，但沒想到會是這位。

  話說回來，孟子的那一套，真的適合講給一位天庭公主嗎？

  姜祁默默的看了一眼大天尊。

  總覺得這也是舅姥爺落的子啊

  姜祁心裡打了一個寒戰，總覺得舅姥爺似笑非笑的看自己，當下收攏心思不敢多想。

  「給你吃零嘴。」

  七公主不知何時摸到了旁邊的桌子，抱著三四個蟠桃，七八個火棗過來，兜在裙角里，朝著姜祁示意。

  姜祁沒去拿，喚來一朵仙雲，幫著七公主把這些「零嘴」放在雲上，然後才拿了一顆火棗慢慢吃。

  「不錯不錯。」

  七公主滿意的點點頭，大侄子很上道嘛。

  心裡誇了一句姜祁，抱著一個比自己腦袋還大的蟠桃啃了起來。

  二人一邊吃，一邊看著雲台上的舞蹈。

  只見流雲飛袖，腰肢若柳，美輪美奐。

  突的，有霓裳仙子反彈琵琶，羽衣輕薄，襯著那峰巒起伏，這驚心動魄的景色偏偏沒有一絲的淫褻，只覺得仙資飄然。

  不過，姜祁和七公主卻看直了眼睛。

  沒見過真的沒見過。

  「嗝」

  七公主不由得打了一個嗝，似乎是噎住了。

  「公主殿下。」

  這時，一陣花香傳來，只見一位簪花帶粉的仙子捧著托盤過來，上面擺著一壺茶水。

  七公主看也不看，拿起杯子一飲而盡，這才算是順了氣。

  「謝謝百花姐姐。」

  見那小公主甜甜的道謝，百花仙子不由得寵溺一笑，用一塵不染的羽衣袖子擦拭著小公主嘴角的桃汁。

  「見過姜天官。」

  細細的整理好小公主的儀容，百花仙子看向姜祁，矮身行禮。

  「見過百花仙子。」

  姜祁也微笑著還禮，這位仙子品級不高，卻是王母娘娘的近人，甚至可以說，就是瑤池大總管。

  「大天尊召見，天官請。」

  「勞煩仙子。」

  姜祁聞言，緩步走向了大天尊所在的方向，剛剛走了幾步，身後的七公主也跟了上來。

  七公主兩三步超過姜祁，蹦蹦跳跳的走向王母娘娘，一個大步撲進了對方懷裡。

  「母后，父皇方才凶我。」

  七公主撒著嬌，渾然不顧大天尊那無奈的眼神。

  姜祁在一旁憋著笑。

  「小七，你如何與姜祁一道來的瑤池？」

  王母娘娘看了一眼姜祁，雖然是第一次見，但早在大天尊口中聽說過好幾次這個名字。

  「大侄子呀，是在瑤池口碰見的。」

  七公主一口一個大侄，顯然是好不容易逮到一個晚輩。

  「見過大天尊，見過娘娘。」

  姜祁上前拱手行禮。

  「都是自家人，莫要生分，還是說，老身不算是你的外婆？」

  王母娘娘笑著說道。

  「晚輩失禮，姜祁見過舅姥姥。」

  姜祁笑著重新行禮。

  「咳咳！」

  七公主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大眼睛期待的看著姜祁，其中除了期盼之外，還有一絲絲的懇求。

  還有姑姑還有姑姑！

  叫我叫我叫我！

  姜祁品出了這樣的意味。

  「也見過七姑姑。」

  姜祁無奈的笑了笑，再次行禮。

  「嗯嗯。」

  七公主這才喜笑顏開，大眼睛滴溜溜一轉，跳出王母娘娘的懷抱，小跑著繞到了涼亭的後面，等出來時，手中多出了一朵蓮蓬。

  「大侄子，這是見面禮。」

  七公主把蓮蓬塞進姜祁的懷裡，叉著腰，笑的開懷：「不能白讓伱喊姑姑哩。」

  顯然，七公主很開心，就連說話都有了尾音。

  「拿著為父的星辰蓮實做見面禮，小七，這可是慷他人之慨。」

  大天尊笑罵了一句。

  姜祁聞言，麻溜的收起手中那其貌不揚的蓮蓬。

  知道瑤池沒有便宜東西，但沒想到七公主出手這麼大方。

  這星辰蓮萬年一開花，花開一次，僅孕育一實，只有待蓮蓬滿溢，方可採摘。

  其蓮子之珍貴，可見一斑。

  「這也是個貪財的。」

  大天尊看了一眼姜祁，跟著點了一點。

  「祁兒若是喜歡，當零嘴吃又如何？你還吝嗇這些？」

  王母娘娘笑呵呵的說著，站起身來，拉著七公主道：「你們爺孫應當有事要說，老身帶著小七去摘花。」

  說罷，在姜祁的行禮恭送中，拉著有些依依不捨的小七離開。

  姜祁這才來到大天尊的旁邊，攤開後，將那一縷劫氣奉上。

  「嗤」

  這劫氣剛剛離開姜祁的手，便化作無數的牛毛細針，想要逃離。

  但大天尊只是看了一眼，下一刻，劫氣重新匯聚在一塊，乖乖的被大天尊收到了袖子裡。

  「祁兒，你覺得我這七丫頭如何？」

  大天尊也不談劫氣，反而是拉起了家常，一邊說，一邊示意姜祁坐下回話。

  「赤子心性，為晚輩所艷羨。」

  姜祁順著坐下來，如此回答。

  「朕在登臨天帝之前，便育有六女，論年齒皆在戩兒和嬋兒之上。」

  大天尊嘴角帶著笑意，慢慢說道：「唯獨這小七，是近些年方才出世，若以人間的年輪去算，她比你還小上一歲。」

  「是以，性子調皮了些，祁兒莫要見怪。」

  言語中，舐犢之情溢於言表。

  「怎會。」

  姜祁笑道：「人間界還有輩分更小的，華山便有一個老員外，來神女廟求他家親戚的孩子平安出世，論輩分，那未出世的孩子是他三爺爺。」

  「哈哈哈哈哈。」

  大天尊聞言哈哈大笑，而後站起身，示意姜祁跟上。

  二人漫步在花園之中，一邊走，大天尊一邊說道：「這件事，你辦的不錯。」

  姜祁沒說話，大天尊誇讚了一句之後，繼續說道：「九九八十一道劫氣，乃是西行遺留，想必你是探索過那小世界了。」

  「活動範圍很有限，上不得天，入不得地，這個範圍，約莫是以取經之人為核心？」

  姜祁總結了一下，大天尊點點頭，姜祁便繼續說道：「還有，那小世界之內的生靈，實力受到了限制，相比於真實的本體，有許多不足。」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小世界本身會阻撓我。」

  「不錯。」

  大天尊背著手，說道：「那小世界便是劫氣造化而來，想要進去難，想要出來更難。」

  「進去，需要媒介，這媒介與昔日九九八十一難的經歷有關。」

  「可能是什麼物件，也可能是某些建築。」

  「而想要出來，就要改變。」

  「改變？」

  姜祁把握住了核心。

  「沒錯，改變曾經的歷史。」

  大天尊輕聲道：「無限放大自身的作用，在達到某個界限之後，那由西行殘餘劫氣衍化而來的劫難，便會被你終結，劫氣自然也收入手中。」

  無限流？

  姜祁突然想到了前世網絡小說的一個流派，二者有很多相似之處。

  都是進入某種既定的世界，改變那個世界原本的發展，從而獲利。

  「八十一道劫氣，天庭拿到了兩道，佛門也是一樣。」

  大天尊如數家珍一般，道：「你橫推了火焰山一難。」

  「清微派的王清另闢蹊徑，以運氣和智慧過了高老莊一難。」

  「而佛門無心，在烏巢禪師面前自碎心頭天生舍利，破而後立之下，得烏巢禪師青睞，以此渡過了黃風嶺一難。」

  聽到這裡，姜祁有些疑惑，問道：「那為什麼敖洛拿到的劫氣，會歸屬佛門？」

  按理來說，就算敖洛是所謂的四海共尊大公主，也是歸屬天庭管轄才對。

  「因為佛門幫敖洛解決了她的困境。」

  大天尊並不在意敖洛的「背叛」，解釋道：「還記得你的燭龍神通嗎？」

  「敖洛的燭龍神通，是以燭龍惡靈作為引子而來，但那燭龍惡靈也潛伏在了敖洛的靈台。」

  「如此，敖洛時刻都在面對被奪舍的危險。」

  「佛門大勢至，教給了敖洛一門斬道神通。」

  「於是，敖洛在那小世界之中，斬去燭龍惡靈，以這惡靈之軀，載著西行三人渡過流沙河，又協助收服沙悟淨，這才算是解了此難。」

  「本來敖洛以外那燭龍惡靈會留在小世界之中，沒想到那惡靈也隨著敖洛離開，來到了現世。」

  姜祁看著自己手上的銜尾赤蛇，不由得笑道：「這麼說，晚輩還得感謝大勢至菩薩。」

  「是該感謝。」

  大天尊說著，補充了一句：「待你能夠站在大勢至面前的時候，記得以感激之心，抽他幾個大嘴巴。」

  姜祁聞言一愣，而後道：「晚輩遵旨。」

  「哈哈哈哈！」

  大天尊哈哈一笑，問道：「你可知，為什麼只有你們這些新生代的小傢伙，才能夠進入那劫氣小世界嗎？」

  「不知。」

  這也是姜祁最大的疑惑。

  就算那小世界有什麼限制，真以為如來佛祖是假的？還是以為大天尊沒法子？

  三界大的很，大天尊也好，如來佛祖也好，都是屹立在三界最巔峰的大能，這兩位大佬經歷的無量量劫都不止一次，會拿一個區區殘餘劫氣衍生的小世界沒有辦法？

  姜祁相信，只要大天尊或者如來佛祖想，下一刻就能直接抹除那小世界，八十一道劫氣一道不少的攥在手裡。

  「因為這是一個賭約。」

  大天尊意味深長的說道：「八十一道劫氣，總有一方會拿到四十一道或者更多。」

  姜祁很想問賭注是什麼，但很從心的沒有問出來。

  到目前為止，話題都是大天尊在引導，既然大天尊沒說，那就證明那不是現在的姜祁能夠知道的東西。

  主打一個上道加懂事。

  「參與進來，對你有好處，但危險也不小。」

  大天尊看向姜祁，笑的有些戲謔：「在那個小世界，你們這些天驕的背景都失去了作用，頂多跟你一樣，扯虎皮做大旗，但也會被那小世界自發阻止。」

  換而言之，在那劫氣小世界內，基本上一切只能夠靠自己。

  「晚輩還是有些自信的。」

  姜祁笑著回答。

  這也是在表明，姜祁自己決定參與到這場賭約之中來。

  雖然不知道那賭約的具體內容是什麼，但能夠被大天尊重視，絕對簡單不到哪裡去。

  「很好。」

  大天尊沒有多說，微笑著點點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管姜祁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大天尊都不會去干涉。

  楊戩說的沒錯，如果姜祁不想摻和進來，三界雖大，也沒人能夠逼他。

  說完了這件事之後，大天尊突然往前走了兩步。

  姜祁抬眼看去，只見前方，七公主正和王母娘娘說著什麼，王母娘娘寵溺的點點頭，七公主歡呼一聲，甚至蹦了起來。

  這時，七公主也看到了姜祁和大天尊，眼睛一亮，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

  衝到姜祁面前，放慢腳步，挺胸抬頭，悄悄踮腳，卻還是只能仰頭看著姜祁。

  見狀，七公主也不再糾結身高，有模有樣的握拳湊到嘴邊咳嗽一聲。

  「咳咳。」

  「大侄子，姑姑我要去人間遊歷，勞煩你帶著姑姑逛一逛人間。」

  「帶著姑姑我好好嗯咳，體察紅塵人間。」

  姜祁低頭看去。

  只見自己這便宜小姑姑仰著頭看自己，大眼睛裡滿是盼望。

  帶我去玩！

  帶我去玩！

  姜祁看向一旁的王母娘娘。

  「小七近些日子功課確實苦了一些，辛勞祁兒你帶著她去散散心，也讓她認識一下紅塵人間。」

  姜祁的耳邊響起了王母娘娘的傳音。

  「既然七姑姑有命，侄兒自然遵從。」

  姜祁也沒有理由拒絕，反正近期也沒什麼事，點頭答應了下來，順著七公主的意思說道。

  一剎那間，七公主的眼睛都亮了。

  偶爾哄哄孩子還挺好玩。

  姜祁在心裡這般想著。

  「那就辛苦大侄子了！」

  七公主歡呼雀躍的點點頭，下一刻又反應過來，踮腳拍了拍姜祁的肩膀。

  大侄子人真好。

  我喜歡他！

  七公主心裡想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