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楊嬋:你是我妹妹
「姜道友,神女娘娘是怎麼樣的人?」
妙音站在神女廟前,心裡有些出奇的緊張。
畢竟,接下來小十年的時間,自己都算是神女廟的人,也就是華山神女娘娘的屬下。
「仙子放寬心,姑姑性格溫婉,極好相處。」
姜祁笑著說道,而後擺擺手,示意妙音跟上他。
二人一道進了神女廟之內,只見信徒絡繹不絕,但又有條不紊。
姜祁似有所感,扭頭看向某個方向,卻見一個身有貴氣的公子哥正在那裡維持秩序。
「文才兄?」
姜祁走過去,笑著打招呼,還沒有說話,馬文才便一臉喜色的迎了上來。
「姜兄!千等萬等,姜兄可算是回來了!」
馬文才一見了姜祁,卻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也不顧旁人目光,徑直一鞠到底。
「請姜兄救我內人英台性命!」
「嗯?」
姜祁眨眨眼,問道:「梁山伯死了?」
「啊?」
馬文才被問的一愣,說道:「梁兄已經考上了舉人,正是風光之時,在下婚禮,都是梁兄為在下參謀的催門詩。」
「何來死了一說?」
「慢慢說,一件一件來。」
姜祁眼睛一亮,覺得有瓜吃,招招手,帶著馬文才到了後院,尋個涼亭坐下。
直到這時,馬文才方看到了姜祁身後的妙音,只是驚鴻一瞥,便覺得這位姑娘不似人間之貌,簡直就是天女下凡。
慌忙的重新站起來,行禮道:「馬文才無禮,見過這位.」
姜祁適時道:「這是神女廟新來的副廟祝,名喚公孫妙音。」
廟祝還有副的??
馬文才愣了一下,看了一眼姜祁,又看了一眼妙音,嘴角不自覺的帶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原來是公孫廟祝,馬文才有禮!」
「馬公子有禮。」
妙音有樣學樣的拱拱手,而後便不再言語,只是坐在姜祁旁邊泡茶。
馬文才見那小女兒姿態,頓時臉上的笑容又明顯了三分,對著姜祁點點頭。
姜兄好眼光啊!
我輩不及也!
「說你的事。」
姜祁哪能看不出這馬文才想錯了地方,但大瓜就在眼前,他也沒有去糾正,這等事,越描越黑。
明明是我要吃你的瓜,你個老馬還要反過來不成?
「從伱為何在這神女廟說起。」
姜祁見馬文才組織語言,便給了他一個話頭。
「這事說起來就長了。」
馬文才嘆息了一聲,想了想,說道:「我在神女廟是因為要尋姜兄,一連來了三天,卻沒有等到姜兄的消息,有一次來的晚了,耽誤了宵禁,索性便和衣睡在了神女廟外。」
「也正是那晚上,有金甲神人入我夢中,自稱乃是華山夜遊神,奉神女娘娘敕命,言說神女娘娘有交待賜下。」
「夜遊神說,姜兄你代神女娘娘去赴了天庭百花宴,得過些時日方才迴轉。」
「又言說,我若是有誠意,便在神女廟招待信徒,待姜兄回來,我之困苦自有解救之法。」
「這一招待,便是月旬過去,可算是盼到了姜兄。」
姜祁聽完,問道:「你來找我,是為了你口中的內人性命?」
「正要與姜兄說到此事。」
馬文才道:「前些日子,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與祝英台結親,也是到了那時我才知道,祝兄竟是女兒身。」
「不過我也未想太多,我與英台也確實到了適婚之年,既是兩家長輩定下,我自然不會違逆。」
「再者說,我與英台在婚前好歹算是認識,也知道她性子,比娶一個素昧謀面的女子要好的多。」
姜祁突然插嘴問道:「梁山伯就沒說什麼?」
「與梁兄有何關係?」
馬文才奇怪的反問,而後笑道:「不過,在我大婚那日,梁兄倒是喝了不少,好生撒了一頓酒瘋,想來也是因為震驚於英台女扮男裝之事。」
「說起來,梁兄之才卻是我平生僅見,催門之時,祝家親女們多有刁難,若非梁兄解圍,我怕是要丟人了。」
姜祁心說梁山伯有沒有文才不知道,但這催門詩人家不知道提前準備了多久。
結果用錯了地方.
「你繼續。」
姜祁點點頭,感覺這個梁祝的故事似乎已經超出了自己前世記憶的發展。
梁山伯不僅僅活著,還參加了祝英台和馬文才的婚禮,甚至馬文才的催門詩都是老梁做的。
這什麼新生代苦主
離譜。
「唉」
馬文才卻是嘆息一聲,道:「婚後,英台也確實是過日子的人,將我家打理的極好,就連我父親的同僚們都說,馬家未來的頂門大婦是一等一的好女子。」
「但是天不遂人願,英台婚後一個月便病倒了也不能說是病,更像是撞了邪!」
馬文才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的那個玉佩,神色有些恐懼。
「細說,祝英台有什麼症狀?」
姜祁神色一動,病了?撞邪?
是真是假?
「英台在變老!」
馬文才說起來便心有戚戚。
「不過月余時間,英台就好像老了二十多歲,不僅眼角生紋,更添白髮了,實在是.唉!」
說到最後,馬文才重重的嘆息一聲,整理了一下思緒,繼續說道:「家父甚至托請了郡守,請來了告老的太醫,卻依舊一無所獲。」
「太醫說,若非提前告知,在他看來,英台就是一個.一個四十餘的婦人!」
「不是甚早衰之病,而是不管看皮膚亦或者內臟骨骼的狀態,都與四十多歲的尋常婦人無異。」
「我實在是沒了辦法,便舍了尋醫問藥,求起了仙神巫蠱。」
「可不管是何方的高僧道爺,都言並非神異作怪。」
「無奈何之下,求到了姜兄這裡來。」
馬文才越說,神色越發低落,甚至夾雜著自責,似在惱怒自己這丈夫無用。
「既然如此,馬兄有沒有想過.和離?」
姜祁此話一出,倒是妙音先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姜祁。
「和離?」
馬文才似是有些茫然的重複了一遍。
「沒錯,和離。」
姜祁一本正經的說道:「這顯然是祝家女兒自己出了問題,馬兄不可謂不上心,只是奈何天不遂人願罷了。」
「現在和離,誰也挑不出理來。」
姜祁這話沒錯,在現在這個年代,馬文才可以說做到了丈夫能做的一切。
所有的辦法都試過了。
但反過來看,你們祝家的女兒嫁過來不過一季,便出了這般怪病。
很難說你家是不是卡著點嫁女兒,好禍水東引。
「姜兄何出此言。」
馬文才卻在思慮之後堅定的搖頭,說道:「既為夫妻,不說死生相隨,至少不該半道拋下。」
「英台自嫁我家,未曾有過錯漏,我身為丈夫,若是此時和離,拋下英台不管,又豈是君子所為?」
「便是國法能容,外人也能理解,但在下心裡這關無論如何也過不去。」
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並沒有半點為難。
馬文才是真的想要把身為丈夫的責任擔起來,且已經在身體力行。
「好,既然如此,馬兄先回去,待明日一早,貧道自去馬府一觀。」
聞言,馬文才大大的鬆了一口氣,他本是病急亂投醫,但神女廟見聞,夜遊神傳話,讓他知道,姜祁的本事恐怕超出他的想像。
如今姜祁答應出手,英台八成有救了!
想到這裡,馬文才不由得放鬆了下來,剛剛站起,便又一個踉蹌,跌回了凳子上。
「喝茶。」
妙音推了一杯茶水過去。
馬文才此刻驟然鬆弛,正是頭暈眼花之時,也顧不上謝,端起來便一飲而盡。
說來也怪,一杯涼茶入腹。馬文才頓感神清氣爽,近日的苦悶壓抑一散而空,整個人都神采奕奕起來。
「失禮了。」
馬文才再次站起身,知道這茶不是凡物,感激的對著妙音一拜,又對著姜祁深深行禮。
「那在下就先回去告知英台這個好消息,灑掃庭院,靜待姜兄上門。」
「馬兄自去。」
姜祁微笑著點點頭。
馬文才也沒有停留,腳步飛快的離開了神女廟,朝著家裡趕去。
後院只剩下了妙音和姜祁二人。
「姜道友方才是在考驗這馬文才?」
妙音端起一杯新茶放在姜祁的面前,輕聲問道。
「也不算是考驗,這傢伙現在被宿慧迷了半隻眼,不過方才那些話,也確實是他情深意切。」
「宿慧?」
妙音好奇了起來,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事有瓜吃。
姜祁見狀,便將梁山伯,祝英台,與馬文才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難怪姜道友方才提了兩三次梁山伯,馬文才居然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勁。」
妙音恍然的點點頭,眼睛閃亮。
這果然是一個大瓜。
「不過,那祝英台無故衰老,怕沒有九世情劫那麼簡單。」
妙音又說道:「畢竟,愛而不得,已經算是滿足了情劫,就算要死生相隔,也不可能扯到神怪之事上。」
身為西崑侖的天女,妙音涉獵極廣,也了解過何謂情劫。
更知道類似這般天庭神仙渡劫,不可能有這麼生硬的發展。
「有沒有問題,明日去看看就知道了。」
「先去拜見我姑姑吧。」
姜祁笑著站起身,對著無人處行禮。
「姜祁見過姑姑。」
妙音有些慌亂的站起身,卻見姜祁行禮的方向,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身穿碧綠紗裙的身影。
雖然妙音不想承認,但眼前這女子的容貌氣度,都蓋過自己一線。
「西崑侖妙音,見過神女娘娘尊駕!」
妙音有些拘謹的行禮。
「快起來快起來。」
楊嬋笑眯眯的走上前,攙扶起妙音,卻不去管姜祁,只是自顧自的開口。
「你師尊與我母親同輩論交,說起來,你也是我的妹妹,來了華山,便是來了自己家,不必拘謹。」
此話一出,妙音愣了一下。
姜祁的腦袋上緩緩的冒出來一個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