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壓低聲音,幾乎是貼著方天豪的耳畔說道:「家主,我覺得那位老太太是賈銘扮的。」
方天豪聞言,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舒展開來,「應該不會,我現在對他,已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我相信,他絕不會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周奉聞言,嘴角勾起一抹複雜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對方天豪的信任表示尊重,又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擔憂。
「家主,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江湖裡,多一份謹慎總是沒錯的。不如,我們現在就悄悄前往江楓的房間,看看他在不在?如果他確實在那裡,我們不妨順水推舟,再給他一個任務,讓他去殺了凌龍,以此作為對我們絕對忠誠的試金石,您覺得怎麼樣?」
方天豪聞言,目光閃爍,似乎在權衡著周奉的建議。
片刻之後,他猛地一點頭,眼中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好吧!就如你所言,我們這就去。」
隨即,方天豪和周奉朝著江楓所在的房間走去。
當他們來到那扇略顯斑駁的木門前,門縫裡透出一絲昏黃的燈光。
就在這時,一陣震耳欲聾的鼾聲猛然響起,如同雷鳴般在狹窄的走廊里迴蕩。
方天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睡得像一頭死豬,呼吸沉重,怎麼可能是那個老太太呢?」
周奉聞言,微微頷首,眉頭緊鎖,目光深邃如潭,仿佛正在權衡著某個重大的決定。
「但為了謹慎起見,」他緩緩開口,「就讓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讓他去殺了凌龍。如果他真的能夠提著凌龍的人頭回來,那就足以證明他對您的忠心。」
於是,方天豪輕輕抬起手,指尖輕扣在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上。
江楓正沉浸在夢鄉之中,忽地,一陣敲門聲將他猛然從夢中驚醒。
「這麼晚了,誰呀?」
他起身下床,赤腳踏在微涼的地面上,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竟是方天豪與周奉,江楓隨即換上笑容,道:「方先生,周管家,這麼晚了,你們大駕光臨,可是有什麼事?」
方天豪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歉意的微笑,眼中卻閃爍著不同尋常的光芒:「這麼晚了把你吵醒,實在過意不去,但事態緊急,還望你別怪我們。」
「不會,方先生言重了。」江楓連忙擺手,眼神中流露出誠摯與關切,「請進來說吧。」
二人聞言,相視一點頭,隨即跨過門檻,步入室內。
江楓緊隨其後,迅速將門合上,隨後為他們斟上熱茶。
方天豪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凝重,「今夜我們前來,確實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做,你現在就去把凌龍的人頭提來給我。」
江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故意裝出一副茫然無知的神情,「凌龍?這個名字聽起來倒是有些耳熟,但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方天豪的神色瞬間陰沉了下來,「凌龍是港城武會前任會長之子,他知道我太多的秘密,足以讓我身敗名裂。他就像是一顆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留不得,我必須要將他滅口,方能保我周全。」
江楓用力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而自信,「方先生您讓我殺誰,我便殺誰,保證完成任務,絕無二話。您就放心吧,天亮之前,凌龍的人頭,我必定親手奉上,作為對您信任的回報。」
話音一落,江楓身形一晃,宛如一隻夜色中的獵豹,如同離弦之箭般,縱身一躍,整個人瞬間化作了夜色中的一道黑影,眨眼間便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
此時,凌龍醒了過來,當他費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卻是一個令人魂飛魄散的場景。
只見文靜此刻手中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刀刃正穩穩地對準了他的胸口,僅差分毫便能穿透肌膚,直抵心臟。
凌龍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渾身一顫,喉嚨里發出了一聲短促而驚恐的驚呼:「文靜,你這是……我父親他可是你師父啊,你真能忍心下手殺了我嗎?」
文靜的臉色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冷峻,她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動搖,只有堅決與憤怒在熊熊燃燒。
「凌龍,你別再裝了!」她厲聲喝道,聲音中帶著難以壓抑的悲憤,「你老實交代,師父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死的?敢有一句假話,休怪我手下無情,我這刀,絕不會留情半分!」
凌龍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把寒光凜冽的刀鋒上,他的喉嚨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卻又急切地想要把心中的恐懼和悔恨一股腦兒地傾瀉而出:「那是因為方天豪和周保龍找到了我,他們說只要我肯幫忙,把化功散放到師父的茶水裡,就給我一千萬的支票。」
「那天夜裡,我趁著夜色悄悄潛入了父親的書房。他的手邊,正放著一壺剛泡好的龍井茶,我趁著他去衛生間的時候,將那包化功散悄撒入了茶中。」
「父親回來後,帶著一天的疲憊,他像往常一樣,端起茶杯,輕啜了一口。片刻之後,他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眼中滿是不可置信與絕望。我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幕,心如刀絞,卻又不敢現身。就在這時,方天豪和周保龍如同早已約定好的時間,準時出現在書房門口。他們便默契地展開了攻勢。父親的武功雖高,但此刻已如同凡人,哪裡是這兩個心狠手辣之人的對手?很快就被他們打死了。」
文靜怒極反笑,唇邊勾起一抹冷笑,眼中卻似有火焰在跳躍,「凌龍,那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怎麼忍心,與外人聯手將他殺害?」
凌龍低下頭,聲音里滿是無奈與苦澀,「我……我賭性難改,欠下了一屁股債,那債款如巨石壓心,讓我喘不過氣來。他們承諾,只要我幫他們這一回,就給我一千萬。我……我也是別無選擇。」
陳蒼穹在一旁,聽著這令人心寒的對話,不禁長嘆一聲,聲音里滿是感慨與悲涼,「人之無情,乃至於此!親情、道義,皆在金錢與私慾面前,化為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