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強電子,是跟大學高端實驗室聯合辦的一個企業。
當然,這裡面有蘇強的一部分股份。
當初,為了讓這個安強電子落戶桃花村,他可是做了一場好夢。
但理想化的想法,根本不能變成現實中商業化的運作。
最後,實在無奈的他,把企業放在了大山縣。
這個企業也就成了大山縣最受重視的項目,無論是批地還是分享手續的辦理,幾乎都是一路綠燈。
蘇強幾個月沒理會這個事兒,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建設得差不多了。
魏道安說他是甩手掌柜,說的就是這個事兒。
在大山縣,無論官方還是民間,蘇強覺得就跟自己家一樣,怎麼會遇到麻煩呢?
實際上,安道集團的體量有幾十億,無論到哪兒,都是大型企業集團。
縣裡看著他,那真跟看著財神爺一樣。
一期投資落地資本六個億,是大山縣迄今為止最大的項目。
按理說,這樣規模的企業,根本不會遇到什麼麻煩。
看著蘇強那困惑的眼神,魏道安苦笑了下。
他整理了一下語言,跟蘇強說了下遇到的問題。
原來,來找麻煩的,根本不是當地政府,更不是民間那些小混混,也不是外地的大企業。
是來自國外的一個公司。
這家公司的註冊地在米國,是一家專門從事專利保護的中間商。
蘇強了解了一下,這個大概就是到處購買或者代理專利,然後利用這些專利再去獲得專利費。
有點空手道的味道。
但是人家憑藉米國的長臂法律,在全藍星混得風生水起。
跟魏道安合作的大學,名叫安北電子科技大學,這所大學是國家電子信息產業重點學校。
其校內建有一座國家級的電子信息研究中心。
國際知名的電子信息工程科學家吳慈仁教授,享譽海內外,在行業內屬於頂尖科學家之一。
他主持的工控實驗室就是這座國家級中心的重點實驗室。
吳慈仁教授研發了工控技術,本著科技興國的想法,尋找企業將其產業化、商品化。
魏道安用了將近一年的努力,終於殺出重圍,與吳慈仁教授簽訂了技術轉化合同、技術支持合同。
為了與實驗室,或者吳教授深度捆綁,魏道安還拿出了安強電子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給了他們。
因此,雙方也由單純的合作夥伴,變成了真正的商業夥伴。
安強電子的建設已經進入尾聲,甚至開始安裝相關的機器設備。
吳教授率隊到廠里進行技術指導和員工培訓,準備大幹一場。
眼看著項目就要正式運行,魏道安突然接到了米國班迪特專利集團的告知函。
他們說,吳慈仁教授年輕時,曾經在米國某電子公司工作,並在該公司學習到大量的工控技術。
後來,吳教授在這家公司的資助和安排下,在該國著名的電子類大學進修了碩士與博士學位。
班迪特公司聲稱,該電子公司已經與二十年前,將吳慈仁教授的相關合同、協議、技術協議等,轉讓給了他們公司。
也就是說,吳慈仁教授從事的教育教學及研發活動,都應該是為該專利集團服務,並應提前得到對方許可的。
否則,根據米國法律,吳教授的行為就屬於違法,涉嫌盜竊美國技術,以及侵犯米國的智慧財產權。
只要對方能夠證明吳教授的相關行為未獲得批准和授權,那麼,他們就有權對使用、複製、再開發吳教授擁有的技術的行為,進行訴訟,獲取經濟賠償。
如果拒不賠償,將會受到米國法院的審判,拒不到美國服刑的,會受到全球通緝,並被進行全球制裁。
我去年買了個表!
蘇強氣地拍了桌子,這是什麼他們的強盜邏輯?
「班迪特,bandit,就是強盜、土匪、歹徒的意思。」
魏道安搖了搖頭,很是無奈。
「米國有長臂管轄的法律,而且對方來勢洶洶,在我們工廠剛剛搖投產之前,才提出索要技術轉讓費等一系列的經濟賠償,顯然是早已經做了功課,或許早在許久之前,就開始布局了。」
「魏叔叔,那麼吳教授怎麼說?他作為當事人,一定會有個明確說法吧?」
魏道安嘆了口氣。
吳慈仁一口咬定,他讀碩士、博士,並沒跟這個班迪特公司或那個電子公司有任何的經濟往來,更沒有從他們那裡得到任何便利條件和支持。
在他入學之前,已經履行了該公司要求的離職手續。
至於說他在那個電子公司學習到了工控技術,簡直扯淡。
那個電子公司只是一個很小的、開發工控程序的小企業,連老闆在內也不過二三十人。
他們編寫的,也不是大型工控設備控制程序,而是一些很簡單的東西,比如工業技術計數器之類。
再說,他是在大學就讀了電子信息控制技術專業,在擁有了相應的學歷和學問之後,才加入這家公司的。
蘇強皺起了眉頭,這事兒聽起來十分不靠譜。
感覺上,就是這家公司的巧取豪奪甚至是直接明搶。
但是,他們既然能夠拿吳教授當年簽訂的一些合同什麼的說事兒,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魏道安倒是問了吳教授,吳教授信誓旦旦地說,他已經完全解決了當時的一切問題。
從他決定讀碩士那天開始,就已經跟那家公司沒有了任何關係。
事實上,那家公司是因為倒閉,這才主動遣散員工。
吳教授雖然得到了挽留,但去意已決,為此,還拿到了一筆補償金。
「魏叔叔,就憑這個函,似乎也不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實質的影響吧?」
魏道安笑了笑,搖著頭說:「蘇強,你沒有過多涉及商業,這裡面好多東西你都不懂。」
「比如說安道集團,並不是完全做內貿,許多產品也是出口的。」
「另外還有一些必要的配件或者原材料,是從國外進口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如果對這個強盜公司不理不睬,你覺得,他們會不會利用其他手段對我們展開打擊或者報復?」
蘇強想了想,道:「魏叔叔,關鍵是,這事情已經過去了那麼多,這個班迪特憑什麼突然提出來要求索賠呢?」
「他們的索賠對象,應該是吳教授,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蘇強,我也有同樣的疑問。」
「我問過吳教授,他也接到了類似的函。」
「而且,他那邊接到的函,措辭要比我們接到的,還要更強硬。」
強盜公司當然不會放過吳慈仁教授,他們給吳教授的函上,明確寫到,要求吳教授交出這些年的全部所得,並要處以至少五倍的賠償金。
另外,他們還要求吳教授舉家搬遷到米國,並接受該公司的安排,到相應企業工作。
如果吳教授答應,那麼,對方將提供優厚的薪酬和福利,至於以前的那些什麼賠償之類,可以完全豁免。
「我呸!」
蘇強生氣了,這不就是明搶嗎?
見吳教授有了科研突破,就想著將這個技術壟斷。
所以他們才會設下這樣的圈套,或者說設置這樣的陷阱。
他們等待的,或許就是這樣的機會。
從側面看,這個強盜公司確實深謀遠慮,也肯定掌握了一些材料,足以證明和支撐他們的說法。
「魏叔叔,那吳教授是什麼意思呢?」
「吳教授直接拒絕了,說如果對方執意如此,他將依法向我國司法系統提起訴訟。」
「據我所知,這個年,吳教授都沒過好,一直在忙碌這個事情。」
蘇強問:「魏叔叔,他們要多少賠償?如果不多,給他們算了。」
「蘇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西方法律,有個判例法原則。」
「說簡單了就是,這個案子是這樣判的,那麼下次遇到另外一件類似的案子,他們大概率會以這個案子的判決為模板,作為此次案情的判決依據。」
蘇強撓撓頭,他大概有些懂了。
就比如交通事故,這次撞車,判後車追尾,下次基本也會判追尾。
回到現在討論的事情,魏道安的意思很簡單,這次給了,下次必須給。
給強盜公司賠錢,從某些方面來看,的確不是什麼壞選擇。
只要安強電子能夠早日順利投產,那賠償自然就會更快被成本攤銷。
可問題是,下次,如有另外一個公司或者班迪特公司以另外一個理由來找安強要賠償,怎麼辦?
不賠嗎?
九成九,必須要陪,否則,對方一旦啟動法律程序,安強電子或許還會連累母公司。
米國太狠,臭名昭著,這是完全可以預見的。
「他們到底要多少錢?」
蘇強知道,這個強盜公司費這麼大勁兒,肯定不會說要個十萬八萬的。
在他看來,怎麼不要百萬甚至千萬?
「十億米金。」
「多少?什麼?」
蘇強一下子跳起來,這他麼的還真是強盜,儘管米國現在日暮西山,實力江河日下,但仍然能夠有一比四左右的匯率。
也就是說,一米金,可以換四元大華幣。
十億米金,相當於四十億大華幣!
別說魏道安肯定拿不出這麼一大筆錢,哪怕能夠拿出來,也決不會給。
誰給誰是傻子。
蘇強臉有些紅,剛才其實他也有隨便給點錢,花錢消災的念頭。
這是傻子才幹的活兒呀。
「這個年,吳教授沒過好,我也沒過好。」
「對方已經連續發了三次告知函,他們說,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我們再不致富賠償金,他們就會啟動法律程序。」
「現在咱們國家這麼強盛,他們真的能夠管到我們?」
「米國竟還有眾多盟友,畜生聯盟就是它的打手,什麼事兒趕不出來?」
米國手下一群小弟,比如牛國、雞國、鵝國、貓國,對了,還有個野雞國,為什麼大家都管那個噁心的國家叫雞盆國,也是有原因的。
那些小弟打手,就是米國的兒子、孫子。
米國指哪兒,他們打哪兒。
米國哼哼兩聲,他們就敢狂叫半天。
安道集團外貿做得紅紅火火,一旦被米國長臂法律盯上,恐怕距離破產也不遠了。
魏道安還告訴蘇強,吳教授那邊現在也有些焦頭爛額,倒不是因為強盜公司。
而是來自於學校方面。
原來強盜公司給學校相關部門發了抗議函,要求他們必須第一時間解除吳教授的職務,並開除。
同時還需要為這些年使用吳教授的知識進行付費,相對而言,他們只要一億米金,跟安強電子這邊相比,確實不多。
但這些年,吳教授做出的貢獻實在是太大了,給學校帶來的聲譽多到無法衡量。
所以,校內領導層就出現了兩個聲音,一個聲音是要求完全滿足強盜公司的要求,並且支付賠償金。
另外一個聲音,則要求堅定不移的保護吳教授,並要求對方道歉。
這完全就是誹謗,哪怕吳教授真的在那個公司工作過,也不是簽訂了賣身契。
哪怕就是賣身契,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早已過了法律意義上的追訴期。
還有,對於這些米國強盜,真覺得沒什麼可說的。
吳教授的國際聲望擺在那裡,哪怕他們對吳教授碰瓷製裁,也不會產生什麼實質影響。
但是那些腦子裡有大便的領導,竟然將吳教授暫時停職了。
對外,說是吳教授身體欠佳,安排他休息一陣子。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腰彎了,膝蓋軟了。
魏道安倒是比較理解學校的做法。
在沒有弄清楚事情的起因和經過時,為了及時止損,將武教授暫時停職其實也說得過去。
但,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些人張嘴就說吳教授沒有契約精神。
蘇強聽了,恨不得再買塊表。
「魏叔叔,你能理解,我是理解不了。」
「他們哪怕真的是強盜,也沒本事搶到我們大華頭上來。」
「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大華用一個接一個的勝利,告訴米國及其走狗,我們不受欺負。」
蘇強這會兒真想飛到米國,然後跟強盜公司的老闆、領導們好好聊聊。
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只有血與火,才能讓他們短暫的回歸人性。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當然,按照他的級別,確實不能隨便出國。
他想了半天,這事兒該如何處理,仍然不得要領。
想來想去,他想起一個人,就是風清雅。
「魏叔叔,風家風清雅,也是我的朋友…」
看著魏道安那戲謔的眼神,蘇強一陣氣短。
不過,他現在臉皮厚的很,裝作沒看到,拿起了電話。
「清雅姐,我有個事情想跟你諮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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