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怎麼了,爺爺……」蘇子葉再怎麼淡定,畢竟她也只是個女孩子,看到這種情況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甚至連自己是中醫的身份都忘記了。
還是林煜沉靜了下來,他伸手搭在了蘇老的手腕處,一搭之下,他的神色完全的變了。
「怎麼樣,我爺他怎麼樣?他有沒有事?」蘇子葉急急的問道。
「傷的很重。」林煜把蘇老平放在地方,他一邊取出鶴尾金針一邊道:「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能讓他回來,所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煜……」蘇子葉抓著林煜的手臂,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你一定要讓我爺爺醒來,一定……不管用什麼方法。」
「我儘量。」林煜嘆了一口氣,「我現在需要安靜,你馬上去給我準備幾味藥,三碗水文火煎好,我想杏林堂百年老店,裡面一定有這些藥吧。」
「你說,我現在就去準備。」蘇子葉鎮定了下來,她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爺爺給救回來。
「五百年份的老山參,紫玉靈芝、雪山蟲草……這幾樣,有嗎?」林煜道。
「老山參只有三百年份的。」蘇子葉急急的說:「怎麼辦?」
「三百年的也夠了。」林煜說著取出幾根金針,刺在蘇老的幾乎大穴上,微微的一彈,金針的鶴尾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片刻以後,蘇老緩緩的睜開了眼睛,林煜舒了一口氣,他連忙從衣服里取出小塊薑片大小的山參,放到了蘇老的嘴裡。這是千年人參,能吊命,不管是多重的傷,不管是多麼生命垂危的人,只要含著這塊山參,即使是不採用任何醫療手段,也能讓對方吊三天三夜的命。
「爺爺,你沒事吧,我是子葉,你看看我。」蘇子葉稍稍的淡定了下來。
「子葉……」蘇老嘴唇微動,他艱難的吐出兩個字:「我有話……對林煜說。」
「快去準備藥。」林煜說著又取出了幾根針,刺在了蘇老的身上,因為他感覺蘇老的生命在一點一點的流失,現在的情況雖然看起來好,但林煜清楚,這不過是迴光返照罷了。
「好好,我馬上去,我馬上。」蘇子葉站起來匆忙的離開了。
「林煜……」
幾針下去以後,蘇老的精神明顯的好了一些,他緊緊的抓住林煜的手,艱難的說:「金陽丹方……不能……不能流入外人手中,也不能失傳。」
「蘇老,你先別說話,你放心,金陽丹方,我會追回來的,是不是那東洋人。」林煜憤怒的說。
「不……他沒搶走,那天你見的,並不是真正的丹方,而且……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找到丹方在哪。」蘇老微微的搖搖頭,他突然勉強坐起來,雙手緊緊的抓著林煜的手:「金陽丹方,是一件很重要的東西……蘇家世代守護丹方……不讓他外流。」
「但是到我這一代,這個秘密……便沒在傳承下去……我需要……需要你來傳承它。」
「這個東西,你還是交給子葉比較好。你放心,你會沒事的。」林煜沉聲道。他感覺蘇老的手幾乎要掐到他的肉里了,由此可見蘇老現在很緊張。
「不……她是女孩,她不行。」蘇老搖搖頭道:「林煜……刺我百會、合谷、膻中……」蘇老的氣息越來越微弱。
「不……不行。」林煜吃了一驚,那三個穴位,能最大程度的激發人體的潛力,但是人的潛力也並不是無限的,如果潛力用完之後,這個人,馬上就會死。
「我這種情況……你覺得……還有救嗎?」蘇老雙眼圓瞪,他拼儘自己最後一絲力氣喝道:「難道你想讓金陽丹方這個瑰寶失傳?難道你想讓我死不瞑目?」
「蘇老……」生平第一次,林煜陷入了兩難的境地,他真的很為難。
蘇老現在的情況,說實話,能活過來的機率很小,恐怕是半半之數。但如果不刺他那幾位穴位激發他的潛力,他還有一線生機,如果刺下去,他的情況立馬會有好轉,但維持的時間並不長,時間過後,他馬上就會死。
「林煜……要我跪下來求你嗎?」蘇老掙扎著要坐起來。
「我刺……」林煜拿著金針的手都微微的有些發抖,但是這幾針,終究還是刺下去了。
金針一收,氣聚百會。蘇老的精神馬上好轉了起來,他的臉色變得紅潤了起來,他鬆開了林煜坐了起來。
「林煜……」蘇老精神一振道:「我想你應該知道,金陽丹方的來歷吧。」
「我知道。」林煜點點頭道。
「上古時期,瘟疫橫行。世人於水火之中,醫祖神農,嘗遍百草,寫出金陽八十八篇以治瘟疫。這便是金陽丹方的原著,但是此方所載仙丹,不應該是這世上所有,故上天降下天罰,只留半部殘篇。」
「這半部殘篇,便是流傳了幾千年的金陽丹方,上所載丹方足可令人起死回生。但此舉有逆天道,違背生老病死輪迴之道,所以大凡持有丹方者,最後都不會有好下場。」
「故……此方被世人稱為不祥之方,有語曾言,金陽之道,天逆之方,得之坦然,失之淡然,爭其必然,順其自然。雖然話這麼說,但此方所載之物,傳言堪比仙丹,所以自古以來,為這丹方流血犧牲的人,簡直不計其數。」
「這些我都知道,蘇老,我一直不明白,這個丹方就算是得到,也未必有人能練得出來這上面所載的丹藥,據傳這堪比仙藥,為什麼千百年來,還有人為他爭的頭破血流的?」林煜道。
「因為這上面的丹方,真的可以起死回生,讓人青春永駐。」蘇老嘆道。
「什麼?」林煜懵了,他之前就聽師父提起過,傳說金陽丹方能活死人,肉白骨,甚至長生不老,堪比仙藥。他一直認為這是個傳言,但是誰也沒有料到這是真的,蘇老的蘇家世代守護這丹方,不讓它流到世俗引起腥風血雨。他可不認為蘇老在生死關頭,還有心情和他說笑。
「很震驚是吧。」蘇老笑了笑,他劇烈的咳嗽一陣道:「這個世界上,最缺少的就不是那些痴心妄想,想發財,想讓自己變的年輕,甚至是想長生不老的人。」
「雖然真的達不到長生不老,但金陽丹言中所述丹方,如果真的能湊齊天才地寶煉出來,確實可以讓人延年益壽,據傳明代時期,有一名被稱為萬壽無疆的練丹士,也就是上任丹方的主人,活了數百歲,最終無疾而終,他是唯一一個持有丹方並有好下場的人。」
「不可思議。」林煜嘆了一口氣道。
「而且除了這些之外,這些丹方還可以當做湯劑用,我們蘇家的千金方劑,就是用一些普通的丹方演化而來的。」蘇老嘆道:「之前讓你看到的丹方,是我們修改後的普通方子,而這些方子其實就是千金方劑,我抄了幾份,給了幾位老友,所以大家都覺得金陽丹方,不過是個傳說。所以,就平靜了這幾十年。」
「東洋人,他們怎麼知道金陽丹方的?」林煜不解。
「那東洋人的師祖,拜的那位中醫,應該是位高人,他臨終前應該會給那東洋人說關于丹方的傳聞,以東洋人的野心,找上來也不稀奇。」蘇老道。
「我會讓那他們付出代價的。」林煜冷冷的說。
「林煜,我的時間不多了。」蘇老抓著林煜的手臂道:「現在,我需要把丹方傳給你,但是你不要輕易去動丹方上的方子,以你的才能,一定能煉製出上面的藥,但這樣,容易引起天罰。」
所謂天罰,就是泄露天機或者逆天而行的人遭到的懲罰,其實這種人很常見,就像是吃算命這碗飯,或者是各種大仙驅鬼的人,他們一般情況下要麼是瞎子,要麼窮困潦倒,那就是因為天罰,所謂五弊三缺犯其一,說的就是他們這些人。
因為他們泄露天機太多,終會遭到懲罰的。
「蘇老……」林煜真的有些為難。因為他知道,一旦繼承了這個方子,他以後就會麻煩纏身。
「林煜。」蘇老突然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就算我求你了。」
「蘇老……你快起來,我受不起。」林煜嚇了一跳,他連忙扶起蘇老道:「我答應你就是。」
蘇老再次劇烈的咳嗽了起來,這一次明顯的比上一次咳嗽嚴重的多,他張口吐出了一大口淤血,血塊黑紫。他強行忍住身子周邊的劇痛,拉著林煜走到了祭拜藥王前那個充當香爐的鼎前,取出一把匕首,把林煜的手心劃破。
「按在上面……快。」蘇老的臉色越來越紅,他在強自支撐著。
林煜咬咬牙,伸手按在那個生著青色銅鏽的青銅鼎上,伸在鼎上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流加速了,他手心的鮮血順著這個古撲蒼越的鼎身上的花紋迅速的向四周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