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風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門一開,兩名警衛帶著著一個老頭走了進來。這老頭,赫然是今天才剛剛鬧過不愉快的王國慶。
「夫人,王老來了。」一名警衛說。
「哦,王老,快請,今天要麻煩你一下了。」老太太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黎夫人客氣了,我一向是負責您的身體的,您有事情儘管吩咐就是了。」王國慶小心翼翼的回答,顯然這位的邁的老人家,身份很不簡單。
「這位小友也是中醫,是臨風找來的,你們兩個探討一下小姿的病情吧。」老太太淡淡的說。
王國慶看到林煜,臉色馬上變成了豬肝色。
倒是林煜,想著這老東西怎麼說也是前輩,得給他留幾分面子,他微微一拱手道:「王老好,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嗎?」老太太很是詫異。
「黎夫人,我來這裡是主持江南的七堂會診的,這位小林醫生,之前在會診上出現過,算是見過。」王國慶不冷不熱的說。
「那敢情好,你們在一起探討探討吧。」老太太的精神一振,她笑咪咪的說。
「林醫生,請吧,你的醫術我是見識過的,相當不錯。」王國慶嘲諷的說:「算得上是一代神醫了吧,連我這個老頭子,都自愧不如。」
林煜馬上來火了,王國慶裝腔作勢的樣子真的讓人很噁心。這傢伙在發泄他的不滿呢。
可話又說回來了,你丫的有什麼不滿的?自己沒這能力被人打臉了,你還在這裡叫個什麼勁?你堂堂一個帝都來的大國手,你應該抱著謙虛的態度,你的胸襟呢?你的包容心呢?難道都餵狗了嗎?
「還是王老先請吧,您是帝都的大國手,我這個小輩,在你眼前也不敢造次。」林煜淡淡的回應道。
「呵呵,小伙子有些謙虛了,能被王老這麼稱讚的人,手底下一定是有真功夫的,你就先去看看吧,沒關係的。」老太太倒是很慈祥。
「既然老夫人發話了,那我就上去試試。」林煜點點頭,他有些摸不准老太太的背景,但聽別人叫她夫人,他也就跟別人一起叫了。
走到了女孩的跟前,林煜伸出手去搭在她的脈博上,片刻以後他換了另外一隻手。然後他翻開了女孩的瞳孔看了看,便退了下來。
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這已經是林煜很細心的看過病人的情況了,看過之後,他心裡已經有數了,他緩緩的退下來道:「我看完了。」
「怎麼樣?小姿的情況你已經了解了吧。」老太太問。
「這個我不敢隨意下結論,我想還是讓王老看看比較妥當一些,我只是一個後輩。」林煜看了王國慶一眼,不動聲色的捧了這老傢伙一句。
有些時候,老頭子們是要捧的,越是年紀大,他的虛榮心也就越強。王國慶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他自認為自己是大醫,像林煜這種小角色,就得捧著他巴結著他點。
「呵呵,年輕人,還是謙虛點好。尤其是中醫這條路,我走過的路比你走過的橋還要多。中醫靠的是經驗,一個真正的中醫,沒有幾十年的經驗是不行的。」
王國慶一邊用教育的口吻對林煜說著,一邊走上前去為女孩把脈,女孩是植物人,她躺在床上已經數年了,身體上的肌肉已經有些萎縮,而且經過西醫的檢查,她的意識很沉,醫生說,她醒過來的機率比中一億大獎還要再低一點。
看了看女孩的情況,王國慶不自由主的搖搖頭。
女孩這種情況用中醫來說,屬於六識閉寒,諸竅蒙塵,就像是一顆透明的珠子,表面蒙了一層拭不去的灰塵,清洗不乾淨,病情就不會好。
現在這女孩的情況就是屬於這種情況,王國慶是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他只能用中醫針灸嘗試著治療。
「王老,小姿的情況怎麼樣?」老太太問。
「黎夫人,這位小姐的情況比較嚴重,六識盡閉,諸竅蒙塵,她現在的意識就好像是一顆蒙了塵的珠子,而且偏偏這珠子上的灰塵清洗不乾淨,所以想醒過來,機率很小。」王國慶說。
「沒有一點辦法嗎?」老太太微微的有些失望。
「這個……辦法也不能說是沒有,只能嘗試用針灸,一點一點的喚醒她的自主意識,不過這是一個很漫長的過程,可能是半年,也可能是一年,而且……醒過來以後,她有可能有會癱瘓在床起不來。」
「不管怎麼說,只要有辦法,就值得嘗試。」老太太點點頭。
「夫人,可是……我們的行程。」王國慶為難的說,他已經急著要回京了,他覺得在江南呆著有失他的身份。
「我在江南,不走了。」老太太淡淡的說:「半年也好,一年也好,我在這裡等。」
「可……可是。」王國慶傻眼了,讓他在這裡呆上一年半載,他可是不願意,而且這種植物人的病情,是誰也說不準的,說不定過一年半載,還是一無所獲。
「王老貌似不大樂意啊。」老太太瞥了王國慶一眼道。
「當然不是。」王國慶漲紅著臉說,其實他心裡是一百個不樂意,只是當著老太太的面,他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誰讓人家的身份在那裡擺著呢?
「只是這治療的過程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未必會奏效,我覺得,帝都的條件比較好一些。」
「能在江南還是在江南吧,這孩子從小在這裡長大,土生土長的江南人,離開這裡,我怕會水土不服的。」老太太嘆了一口氣道。
「王老說的條件,是指哪些條件?」林煜冷笑道:「難道帝都就是風水寶地,王老的針在那裡能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水平,在這裡發揮不出來你真實的實力?」
「你……」王國慶大怒,他再傻也聽得出來林煜是在調侃他。
「我說的是事實,呵呵,中醫不需要醫療器械,也不需要一些名貴的藥,所有的中藥都是地里長出來的,我真的不知道王老說的條件好,是好在哪裡?難不成是帝都的風水?」林煜笑道。
「帝都當然有帝都的好處,有些事情,跟你說了,你未必懂。」王國慶冷笑一聲。
「呵呵,原來王老的醫術,還是要跟地方的啊,難道你的醫術只在帝都管用,到別的地方就不管用了?」林煜冷笑道。
「年輕人,說話要注意一點。」王國慶怒了,如果不是當著這位老人家的面要顧忌他自己德高望眾的形象,他早就破口大罵了,哪有這麼損人的?
「那就在江南治療唄,我覺得,這姑娘思鄉的情緒比較重,對於植物人的情況,你不僅要用常規醫療手段治療,還要用上一些心理暗示,在她的家鄉里對她進行治療,我覺得,有好處。」林煜說。
「一派胡言。」王國慶冷冷的說:「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不要以為自己有點小成就就可以在這裡飄飄然了,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
「哦,是嗎?那你的膽因醇高不高?吃這麼多鹽你是怎麼活下來的?」林煜故做驚訝的說。
「你……」王國慶幾乎要把肺氣炸了。
「好了,就這樣決定了,留在江南,我自己也留下。」老太太淡淡的說。
雖然這位老人家年邁,但是她一旦認真起來,語氣里就會有一股不容質疑的威嚴,那種久居上位的氣息馬上把現場的情況給震住了。
「老夫人,在江南恐怕不方便,我負責的首長還有那幾位。如果在江南耽擱的時間久,恐怕……」王國慶沒在說下去,他的言下之意很清楚,我負責的首長身體可不止您一位。
「呵呵,又耽擱不了王老多長時間。」林煜冷笑道。
「半年時間,不是時間?」王國慶一聽見林煜說話他就來氣了。
「需要半年嗎?」林煜反問。
「半年是保守時間,這女孩的情況我已經清楚,屬於珠玉蒙塵的情況,能不能醒來,還是兩說。半年時間很久嗎?」王國慶大怒,他認為林煜就是來拆他的台來了。
「珠玉蒙塵,靈竅失清,這種情況是很明顯,但一顆珠子髒了,你把它擦乾淨就是了,擦乾淨的過程,只是片刻的功夫,你需要半年嗎?」林煜冷笑道:「你可是大國手啊,你不是應該分分鐘就能把病人治好嗎?」
「呵呵,這是植物人,你不知道什麼是植物人嗎?」王國慶被氣笑了,他認為林煜就是來逗比的。
「是植物人,但中醫遵循的理論是陰陽五行這位姑娘雖然靈竅失清。但是如果用上正確的治療手段,讓她清醒過來,不過是分分鐘事情。難道王老不知道什麼叫做御陰陽五行之變嗎?」
「分分鐘?」王國慶真的要呵呵了,這傢伙不會真的把自己當成神醫了吧?這是植物人啊,這是植物人好不好?
這是世界醫療組織都為之頭疼的頑疾,這種是牽扯到精神學與神經學雙重知識的重症,你隨隨便便學了幾天中醫的小子,剛剛認準了穴,會背湯頭歌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你竟然敢說分分鐘能治那植物人?在王國慶看來會說這種話的人,要麼是瘋了,要麼你就是在裝逼,但在王國慶看來,這傢伙兩者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