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都是騙舌頭的。」崔天龍淡淡的說:「你可能沒有去過西疆的無人之地,在那十萬大山中,沒有人,甚至野獸都沒有,陪伴你的只有那無窮無盡的毒蟲和瘴氣。」
「你經歷過那一切之後就會發現,所謂的味道什麼都是虛的,人,只有活下去才是王道。」崔天龍說著又放進嘴裡一條蜈蚣。
「好吧,我沒有經歷過這些。」林煜嘆了一口氣,他搖搖頭道:「你所遭遇的一切,我深表同情。」
「我需要你同情嗎?」一股殺意從崔 天龍的身上傳了過來,這股殺意十分強烈,讓人毫不懷疑這傢伙下一秒就有可能會對人不利。
而他的殺意,也沒有幾個人能抵受得住,哪怕是高手,在他凌厲的殺意下,也只有瑟瑟發抖的份,但偏偏林煜就抵受住了。
面對這傢伙迎面而來的殺意,林煜表現出來的很淡定,他嘆了一口氣道:「你是強者,你是不需要別人同情,但是你現在完全可以脫離以前的生活,你可以找一個地方重新開始,而不必要在過那種日子。」
「呵呵,我為什麼要脫離以前的生活?我的大仇報了嗎?當年屠我毒門上上下下一百多口的人死絕了嗎?」崔天龍笑了:「不,他們沒有。」
「他們每一個人的樣子,我都記在心裡,在他們沒有死之前,我不敢有所放鬆,我也不敢被外面花花綠綠的世界所迷惑,因為我身上的使命還有很多。」崔天龍說著,一個勁的啃著他的毒物,這些東西對他來說,就是無上的美味。
「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林煜嘆了一口氣道。
「可是你關心過我為什麼有仇恨嗎?」崔天龍冷冷的盯著林煜道:「如果換做你,你山門上上下下百十號人被屠,你會忘嗎?」
「我當然也不會。」林煜淡淡的說:「但是這個世界上,事出總是有因的,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什麼要聯合起來,攻擊你們毒門?」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的。」林煜說:「你們毒門用胎兒煉製藥胎,而且取出嬰兒的手段十分的殘忍,孕婦的肚子被活活的剖開,取出胎兒,趁著胎兒胎心尚在之時放入藥爐去煉。」
「每一個藥胎,都是兩條人命,而你們毒門上上下下,害了多少孕婦和胎兒?」林煜厲聲道:「你有沒有想到,你們毒門一脈被滅門,其實不是人為,更像是天譴?」
「呵呵,你說的這些,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崔天龍面目猙獰,他沉聲喝道:「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弱肉強食的。」
「她們比我弱,活該被我抓住剖屍取胎,她們活該。」崔天龍獰笑道:「這是天意。」
「那你毒門一脈被滅,同樣是天意。」林煜看著崔 天龍,他的目光有些憐憫,他覺得,這種人已經喪失了最基本做人的方法,說他是禽獸,簡直就是在侮辱禽獸這個詞。
毒門的藥胎,失敗的機率極大,每一次失敗,都意味著有一個孕婦和一個剛剛成型的胎兒被殘忍的殺害,可是他對此沒有感覺到一點愧疚,相反,他覺得這是正常的,他覺得這是應該的,這種人的思想,十分可怕,他已經喪失了一個做人的最基本準則。
「天意嗎?我不管什麼天意不天意,我只要報仇。」崔天龍獰笑道:「我要他們死,我要他們一個一個死的我的跟前。」
「內江湖中,多少高手輩出?呵呵,憑你一個,想報仇?恕我直言,這有點難度吧。」
「哈哈,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真的會單槍匹馬的去報仇?」崔天龍笑了:「難道你沒有看出來嗎?這是一盤很大的局。」
「這個局,以你為中心,以金陽丹方為引,召集那些所謂的內江湖人士前來爭奪,而我則是在這場戰鬥中,將他們一個一個的抹殺,我的仇,最終一定會報得了。」
「我當然看出來了,說真的,這計劃剛一出現我就看出來了。」林煜無奈的說:「雖然對我來說是小兒科,但是對於一些沒腦子的人來說,這是一個高端局。」
「你既然看出來了,那說明你的能力還是值得肯定的。」崔天龍看了林煜一眼,他咧嘴笑了:「我欠你師父一個人情。」
「我看你不是欠我師父一個人情,你是欠了他一條命。」林煜嘆道:「我知道我師父是什麼人,他從來不會只讓別人欠他一個人情,要欠,就欠一條命。」
「沒錯,我是欠了他一條命。」崔天龍道:「一塵真人救過我。」
「這可能是他老人家做過最錯的一件事情。」林煜說:「他救了你,沒有想到你卻是這麼一個忘恩負義的傢伙。」
「我欠他一條命是不假,但我不欠你任何東西。」崔天龍道:「哪天見到了一塵真人,我順手把我自己的命還給他就是了。」
「當然,這得讓我報完仇,該殺的人殺了,然後我就會去找到他,還他一條命。」崔天龍說。
「你這條命,我師父未必會要。」林煜淡淡的說:「我不知道他當初為什麼會救你一命,但是我想說,他救你回來,絕對不是想讓你有朝一日殺人復仇的。」
「但是我活著的意義,只有殺人,只有報仇,如果不讓我殺人報仇,我就算是活著,也和一具行屍走肉差不多。」崔天龍搖搖頭,他看著林煜道:「你不用勸我了,真的。」
「誰在勸你了?」林煜無語的說:「你還沒有達到那種能讓我勸的資格吧,我今天來找你談,是想問下關於幕後下棋的人是誰。」
「無可奉告。」崔天龍說:「我該說的跟你都說了,如果你在這裡不走,我會殺了你。」
「你不會殺我,如果你要殺我,你一早就動手了,你沒有必要留到現在。」林煜說:「因為我是一顆重要的棋子,不是嗎?你想報仇,必須有我這顆棋子,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