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顏術!銀刃!」
正如裘家叔侄所料,到底還是有人認出來了忍冬施展的是換顏術,還有她用的那套工具。
雖然過去了許久,可畢竟在醫術界流傳過。
這幾個字一出,許多人也想起來,或是在哪聽聞過,或是在什麼雜書上看到過,換顏術是曾經醫術界一位高人所創的獨門絕術,配合著一套銀色利刃可以替人換臉。
只是此術失傳已久,傳到至今,很多人都當成奇聞逸事聽了,覺得可能是杜撰出來的。
這世上,人的臉怎麼能換呢?
可此刻,他們眼見為實了,雖然只看到個大概,但是那男子的臉明顯和剛開始不一樣了。
她剛才用的當真是失傳已久的換顏術嗎?
直到忍冬展示完,大家還有些沒反應過來,剛才一套動作,眼花繚亂,就好像一個人在做兩個人的事。
雖然地上丟了一堆的帶血棉紗,好似出了很多血一樣,可是那個男子明顯醒過來了。
她用的什麼藥?敷在臉上便能讓人昏睡?而且時間把握的這般精準。
忍冬收拾好藥箱,扶著男子起身,對方雖然反應有些遲緩,看上去一切還算正常。
「我的臉...」男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忍冬急忙拉住對方的手,「你的臉過些天就好了,現在不能碰,這兩天會有些微痛,回頭我給你開點藥,再過兩天,還會有點癢...」
「真的?!」有些不太確定的問了一遍。
忍冬再三點頭,老太爺已經離席,雲伯忙上前扶著那個男子。
「大丫頭,你!」老太爺望著忍冬似有千言萬語。
「祖父,回家跟你說。」
忍冬安撫一句,轉身重新回到展示台,朝著眾人躬身行禮,「諸位,眾所周知,我魏家擅長治外傷,而剛才忍冬所示,便是換顏術,說到換顏術,在坐一些同仁、前輩或都聽說過,此術正是傳自醫林閒客無名氏,這位高人,因受傷被魏家祖上所救,為答謝救命之恩,傳其絕學換顏術,並贈送了我剛才所用的那套工具,經魏家幾代人的傳承,如今換顏術傳自忍冬這一代,已經諸多改良,此為魏家換顏術的由來。」
老太爺怔怔聽著忍冬的話,好似突然明白她的用意。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那些人暗中算計魏家,為的就是這個東西,可如今她公之於眾,讓所有人都知道,魏家會換顏術,讓暗中打主意的一時反而無從下手。
只是,這算得上是魏家的秘密,她就這般...
還有,孫女說的改良是怎麼回事?何來改良?她究竟何時習得這換顏術?東西才給她沒幾天啊。
老太爺此刻一頭霧水滿心疑問。
忍冬說完,再施一禮這才退去,她的資鑒考算是完成了,魏家醫術如何,不用他們魏家說什麼,大家都看著呢,這醫術界,從此便該有魏家的一席之地。
而她今日當眾施展換顏術,也是參加資鑒考試的目的之一,與其讓人偷偷惦記,不如擺出來,讓所有人都看看,他們便是得了那套工具,會用嗎?
其實,還有句話她沒說,這套工具,雖得名為換顏術,但...實際上仵作拿去解剖才是物盡其用,用過才知其玄妙啊!她沒說倒不是藏掖,是怕說出來嚇著人,畢竟仵作這個行當與死人打交道,很多人還是忌諱的很。
忍冬展示完,全場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那是真真實實的拿刀刃在人家臉上割來割去,她愣是眼睛都沒眨一下。
「郡主。」
媛蘭郡主身邊的兩個丫頭都看得面色鐵青,醫術怎麼樣她們不知道,但是那女的太嚇人了。
媛蘭也暗暗吞了下口水,就這樣的,郁世子能喜歡?別說郁世子,是個男的都嚇跑了。
不足為懼,不足為懼,混帳,哪個王八蛋瞎傳,把世子和這女子扯到一起。
別說媛蘭郡主一介女流,就是慕容西玥也頗為受驚,不過他想的更深更遠,這魏忍冬有這等本事,屬於異才,若是能收歸旗下,定有用武之地。
眼下他極有可能接管醫管所,正需要這樣的懂得醫術的人才,雖為女子,可也不是沒辦法,暗著用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她不屬於四大醫藥世家,沒有那些盤根錯節的關係,背景簡單,可以培植成為自己的助力。
這次醫資鑒考給他最大的感觸便是,醫者手中的醫術,可以悄無聲息決定人的生死。
一味藥、一根針就能做到,並不需要刀劍。
哎,招人惦記上了這是,慕容郁蘇將慕容西玥眼眸深處的那抹亮光看得一清二楚。
目光再次落到已經退場的忍冬身上,她不是那等愛出風頭的女子,今日這般...定有她的用意。
「長空,走!」
「走?」回去?
也是,魏姑娘這一手露出來,男人都鎮住了,別說媛郡主,這還敢上去找麻煩?
回去?長空怕是想多了。
慕容郁蘇大大方方,眾目睽睽朝著忍冬而去。
「精彩!」
的確精彩,就是嚇著不少人,慕容郁蘇笑面而來,忍冬愣了下,正好旁邊有個座位,還沒來得及回應,對方自顧自挨著坐下了。
這下好了,全場目光齊刷刷投射過來。
魏太爺在左,慕容郁蘇在右,一個正襟危坐一臉嚴肅戒備,一個滿面春風笑的惹人。
坐在中間的忍冬則是一臉莫名加無奈。
世子爺這是為了那般?
她今日無需更多關注了!
「世子,傷尚需好好養著。」
她到沒什麼,可世子坐在這,祖父這還憋了一肚子話要跟她說呢。
這是趕人?某世子不高興了,「嗯,傷口有些不適,你給我瞧瞧。」
長空一旁左顧右盼,世子爺臉皮堪比銅牆,魏姑娘想要趕人怕是趕不走的。
慕容郁蘇說完,當著眾人的面身子就靠近了幾分,將胳膊小心抬過去,因為動作幅度稍大,好似扯到傷口,頓時痛的呲了口涼氣。
忍冬眉頭一皺,趕忙輕拖著對方的胳膊,「世子這般胡來,是不想要這胳膊了?」
雖說沒傷到要害,卻是實實在在的箭傷,不說要臥床調養,也不該這般到處跑吧,傷未大好若不注意,就算胳膊不廢也會落下病根。
忍冬是醫者,最受不得這不聽話的病人,故而沒太注意自己的口氣。
但是旁邊的人都聽著呢,紛紛側目表情古怪。
「疼!」一個大男人,一聲疼說得這個我見猶憐啊,再加上那委屈吧啦的眼神,嘖嘖...怎麼看都是在撒嬌啊。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可偏有人眼盲。
「慢點起來,到那邊去,瞧瞧是不是扯到傷口了。」小心翼翼扶著,滿臉無奈。
正是傷口癒合的時候,可不能綻開了。
這這...畫面...若是男女對調下是不是會和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