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王家已經炸了,王家是暴發戶沒錯,但是襯衫男的父親王大兵頗有生意頭腦,在省城也算是闖出了一片天地,可是唯一兒子,今天竟然被人給一腳爆掉了傳宗接代的寶貝,徹底失去了男人的獨有特徵。
襯衫男的父母,在醫院看到情緒即將崩潰的兒子,再聽到行兇之人的身份,他們久久無語。
「你這個慫包,兒子都成了這樣了,你找人去殺了袁家的賤女人去啊!」
襯衫男的母親,看到兒子生無可戀的表情,頓時劈頭蓋臉的在王大兵的臉上抓了幾把。
「你給我滾!要不是你從小慣著他,他闖了什麼禍,你都幫他擦屁股,他能有今天嗎?你在這裡裝什麼母慈子孝,這叫慈母多敗兒!」
王大兵頓時反手一個耳光,將媳婦扇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大聲罵道。
「你竟然打我?嗚嗚嗚,你這個窩囊廢,兒子都被人變成太監了,你還要忍,這些年我跟著你沒吃過苦嗎?受過多少白眼!你對外人和聲和氣,你就知道凶我!你現在要絕後了你知道嗎!」
頓時襯衫男的母親,乾脆往地上一趟,連哭帶鬧的喊叫了起來。
「該怎麼做我心裡有數,你給我閉嘴!以後家裡的事,你一件都不要插手,尤其是這個逆子的事!我不問都知道,他肯定去調戲人家袁家的人,被人打廢了對吧!」
王大兵瞪著病床上的兒子,大聲喝問道,襯衫男頓時啞口無言。
「上次這個混帳,把人家小姑娘的肚子給搞大了,就是你說你出面擺平,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怎麼處理的?你把人家小姑娘打流產,威脅其父母就範,這就是你開的好頭!這樣的事情你做的還少了嗎?這混蛋有今天,你才是罪魁禍首!」
王大兵立馬指著躺在地上的老婆,毫不客氣的說到,很少對家人發怒的他,今天終於忍不住了。
「我幫你把孩子帶大,你現在用不到我了,什麼錯都成了我的錯了,老天啊!你睜開眼劈死這個混蛋吧!我二十幾年來跟著你東奔西跑,現在卻成了罪人!你這個慫包,兒子成了這樣,不敢去對著別人吼,卻在這裡罵老婆孩子!嗚嗚嗚嗚……」
王大兵的老婆愣了幾秒,立馬開始女人特有的一哭二鬧,要是給她根繩子,立馬就能表演一出上吊大戲。
「閉嘴!」
襯衫男母親的哭嚎聲,頓時引來了很多同樓層的病人圍觀,王大兵上去一腳一腳,給踹的在地上滾了幾圈,頓時終于震懾住了襯衫男的母親。
「你在這裡守著你的敗類兒子,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王大兵也是心煩意亂,不過唯一的兒子成了這樣,他心裡也不好受,當然也不會就此罷休,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王大兵雖然是暴發戶,但是他好歹也混入了上層圈子,對於袁家現在的情況,也有一定的了解,作為一個傳統的男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他看來這是多少錢都擺不平的仇恨,就算兒子不爭氣,但是在他看來,袁心怡將事情也做的太絕了,所以就算明知不如袁家,他還是想讓袁家付出代價,尤其是袁心怡。
王大兵離開去想辦法了,襯衫男也沒閒著,雖然他躺在病床上,可是他的仇恨已經積攢到了滔天巨浪一般,他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在他歪曲的三觀之中,要是玩不了女人,那還不如去死,因為在他看來,男人有錢了就該玩很多很多的女人。
「媽,你肯定有私房錢對吧!借給我,我自己能解決!」
襯衫男對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母親說道。
「兒子,無論如何媽支持你,袁家的那個賤女人,我的兒子看上她是她的福氣,你肯定要對付她對吧?這事交給我,既然她要當貞潔烈女,那我就找一百個男人玩死她!」
襯衫男的母親相當的惡毒,絲毫沒有作為女人,對於女人該有的尊重,三觀如此的扭曲,難怪能教出這樣的兒子,她生怕兒子想不開,所以打算好好的幫兒子出口氣,然後讓兒子心態好一些。
可是她卻不知道,襯衫男只想報仇之後死去。
王大兵離開之後,立馬去尋找生意上的合作夥伴,並且聯繫了袁家之中袁世泓之外的派系,準備對袁家發難。
而襯衫男的母親,也在快速離開醫院之後,拿出了自己積攢多年的私房錢,聯繫上了,本地的黑幫組織,打算對袁心怡施以毒手。
這一切余飛和袁心怡都不知道,他們這次之所以不急著離開省城,是因為余飛準備徹底幫袁家解決毒瘤。
袁家之所以外患一直難以肅清,是因為內憂一直無法解決,現在袁世泓和袁龍飛,都做好了壯士斷腕的準備,刮骨療毒雖然會讓人痛不欲生,卻也能挽救一個家族與崩潰的危險邊緣,讓其重獲新生。
蔡家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別看這次損失慘重,但是這個世界不會因為失去某些人而停止轉動,可以替代的人非常多,想明白了這個問題,袁龍飛和袁世泓,已經開始謀劃這件事情。
不過袁家的毒瘤,也不是那麼容易清除,在袁世泓病重,到他讓位的時間段內,已經讓毒瘤發展的更加兇猛,越來越難以處理了。
從余飛第一次到達袁家,就發現這上空就籠罩著一股緊張壓抑的氣氛,如今不禁沒有緩解,甚至有做大的趨勢。
正在做準備的袁龍飛,忽然發現有一股兇猛的力量加入了進來,迅速調查之後發現,竟然是王家,而襯衫男和袁心怡的事情也被順便調查了出來,袁龍飛頓時哭笑不得。
袁家上空的氣氛越來越凝固,余飛發現袁家這小小的祖宅之中,竟然仿佛分成了兩片天地。
說實話余飛雖然來了袁家很多次,但是見到的袁家人卻很少,袁世泓似乎故意讓余飛和袁家人減少接觸,所以他並不認識太多的袁家人。
躲到了下午,余飛準備去找袁世泓下盤棋,卻意外的看到,袁世泓已經在和一個年齡相仿的老頭對弈,余飛遲疑了一下,便大步走了過去,對著隱藏在一顆樹後的黑衣人點點頭,然後站在了袁世泓的邊上。
此刻棋盤上已經兩分天下,袁世泓和對面的老頭殺的難分難解,余飛凝視片刻,不由得細細打量了一番和袁世泓對弈的老頭,竟然看起來和袁世泓有三五分相像。
對面的老頭棋術十分詭詐,袁世泓看來都吃了幾次暗虧了。
兩人的對弈已經到了最後決戰的階段,所以將全部的心力集中在了棋盤之上,都沒有發現余飛到來。
一般的高手都不喜歡和弱者對局,因為這容易將他也拉入弱智的邊緣,余飛發現袁世泓今天的棋路,竟然因為對方的影響,而直線下滑,和對方拘泥於一棋一子的角力,反而失去了大局觀。
要是袁世泓能夠拿出之前和自己對局時的鋒芒,對方的這些小伎倆早就不攻自破了。
甚至他被帶入對方的節奏之後,竟然還顯露了敗跡,要是就此輸掉,那就有些可惜了。
在袁世泓再次拿起棋子,準備落子的時候,余飛忽然咳嗽了一聲,將他的注意力給硬生生拉了回來。
袁世泓的棋子沒有落下,轉頭看向了余飛,和他對弈的老頭,也抬起頭看了過來。
「袁老頭,上次和你對弈,讓我收穫良多,原本想找你再戰一盤,沒想到你已經找到了對手,可惜你的棋藝,怎麼看起來又倒退了幾分?」
余飛微微一笑,給袁世泓提醒了一句。
袁世泓又低頭在棋盤上看了一眼,頓時如夢初醒,恍然大悟的表情,被對面的老頭看在了眼裡,那個老頭多看了余飛幾眼,眼神之中一道寒光閃過。
袁世泓回頭之後,落子的位置立馬改變,讓對面的老頭臉色大變,急忙落子應對。
可是袁世泓再次落子之後,他的神色更加的不好了,抬起頭看了余飛一眼,然後繼續落子。
「哈哈哈,你輸了!」
袁世泓大笑三聲,第三顆棋子落下之後,徹底奠定了勝局。
「大哥,你身後這位,恐怕就是救了你命的那位青年才俊吧?」
對面的老頭,立馬將思緒從棋盤中收了回來,眼神灼灼的看著余飛問道。
「你這是明知故問,小飛,這位是我的九弟,袁世宗。」
袁世泓微微一笑,直接抬起頭給余飛介紹道,說話的時候,眼神微微示意,似乎給余飛傳遞了什麼特別的意味,余飛也是心思通達之後,立馬會意。
「喲,這也是我未來的丈人爺啊!雖然一條腿都塞進棺材了,不過看起來廉頗老矣,飯量還可以啊!」
余飛忽然一臉笑容的說到,先把對方給捧高了,然後又點出對方命不久矣,最後又用廉頗的典故,暗喻對方不夠老實,明面上卻仿佛在夸對方長壽。
「小傢伙不錯,頭腦很清晰!」
袁世宗卻絲毫不生氣的樣子,仿佛沒聽懂,還一臉欣賞的看著余飛,眼中滿是笑意。
「畢竟我還年輕,還能活好幾十年,用不著頭腦的人,頭腦才會發昏,說明命不久矣!」
余飛一副自豪的樣子說道,最後不忘再敲打敲打對方。
「說的好!哈哈哈!」
袁世宗的套路有點新奇,竟然毫不在意,還大笑了起來。
「老頭,要不要來一盤?」
余飛立馬挑釁的看著對方問道。
「好啊!」
袁世宗立馬答應了下來,他是那種唯實力說話的人,剛剛余飛點撥袁世泓,他只覺得是個意外,在他看來,圍棋年輕人玩不好,因為棋盤不光如戰場,還如生活,沒有足夠的閱歷,棋也下不好。
袁世泓立馬給余飛讓開了座位,還收拾起了棋盤,很快一切收拾妥當,新的一局廝殺即將開始。
「老頭,看好了,虐菜要這樣來!」
余飛準備落子的時候,抬起頭對著袁世泓說了一句。
袁世宗在余飛開口的時候,猛然抬頭,眼中一道寒光直逼余飛,他這神色與旁人不同,寒冷之中有幾分陰冷,有點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