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
那飛劍快得如同閃電,根本來不及反應,便看到那條半人高的獒犬,給一柄無把短劍給擊入體內。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大概有了一秒鐘左右的停頓,那條叫做六月的獒犬,身子裡積聚了太多的力量,突然爆裂,如同之前在酆都鬼洞中所見到的奈河冥猿一般,血肉四濺,漫天的血雨在空中飄揚。我的心猛然一抽,不過在剎那間,知曉肥蟲子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但是卻被這急劇的震盪所攻擊到,頓時有一種無邊的恐懼,從它小小的心靈之中,傳遞到我這裡來。
飛劍之威,竟然如此厲害!
肥蟲子也是被這正宗的飛劍所嚇到了,在漫天的血雨當中,條件反射地朝著我們這邊飛來。然而還有一段距離,那道青光又是一陣搖晃,抖落所有粘連的血肉,瞬時恢復了光潔,如有靈性,朝著肥蟲子再次射過來,閃電一般。
肥蟲子這小東西,天生就帶了一些狡黠,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候,稍微一頓,然後突然朝前一晃,騙開了那個道人的心念,使得那顫動的飛劍,猛然扎進了我們前面兩米處的土地上,深深的,齊身而入。
我們盯著面前的那把七寸長的飛劍,才發現這是一柄青銅打造的無柄金屬劍,賣相很古老,有點像歷史課本上面,吳越時期的那種短劍。只見它插入泥地里,尾端不斷顫動,仿佛有一根絲線,在扯動著劍身,高頻的震盪,使得這飛劍十分的兇猛狠厲,讓人瞧一眼,都覺得是難以抗拒,霸道非常。
肥蟲子這廝,平日裡就是個蔫貨,偷奸耍滑,不過這飛劍將它嚇得屁滾尿流,回想起來,便覺得有損自己的威名,發起了狠,顧不得其它,轉動身軀,然後朝著這個據說叫做李騰飛的道人射去。
好人做多了,便容易被人忽略它的爪牙,肥蟲子萌賣得多,卻讓人忘卻了,它還有著自己獨有的執著和傲氣。
此番卯足了勁兒,肥蟲子洶湧襲來,那道人卻也有些害怕。不過這剛剛下山的道士,身上法器繁多,右手執劍訣,左手立刻摸出一串銅環,搖晃,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來,叮鈴鈴、叮鈴鈴……本來還是來勢洶洶的肥蟲子,一聽到這聲音,頓時火氣就消減了許多,灰溜溜地又鑽入了草叢中,朝著我們的前路奔去。
那道人見到這厲害的蟲子想跑,哪裡肯讓,頓時大叫一聲「休走」,腳步連環,如踏罡步,朝著肥蟲子追來。
他很快就越過了我們的身邊,朝著前方飛奔而過。
我們既然伏擊於此,自然不會讓肥蟲子在這裡孤軍奮戰,見這個傢伙一從我們前面經過,立刻將之前布置的一個繩索拉得繃直,想要絆倒他。然而這從隱藏在落葉裡面的藤繩剛一繃直,那個傢伙竟然像有預知一樣,腳尖輕點,堪堪越過那藤繩,跳落到了對面。
糟了!
我的心中一跳,知道這個道人,竟然是個一等一的高手,竟然如同善藏法師那人一般,有未卜先知的先天炁感,提前知曉布局。當下我們也是隱藏不了,立刻從偽裝的地方躥了出來,手中的劍倒提而起,朝著這個傢伙的咽喉處抹去。
雖然我們並不願意殺人,但是面對著這樣的高手還要束手束腳的話,只怕橫屍倒地的,便是我倆。
我的劍法,是習自於雜毛小道、趙中華、萬三爺等人之手,而後在集訓營中受訓,更加趨向於簡單凌厲的實用風格,而雜毛小道的劍勢卻是花樣繁多,突然衝出來,便有一大蓬的劍花飛揚,四處散落,將李騰飛給全數籠罩了進去。
我們兩人一同襲殺,然而這李騰飛卻瞭然於胸,長袍袖展,如同灌鐵一般,朝著我們兩個的劍尖拍來。
這衣袖寬大,拍打在我們的劍尖之上,巨力橫生,有柔中帶硬的力量,灌注其間,將我們的木劍全數給盪開,應付過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危機。
而這之後,那個李騰飛口中念念有詞,一句真言,如雷轟鳴,我便感到左眼皮突然跳得厲害,身子不由自主地往旁邊躲閃。還沒有想到什麼,便有一道灼熱而凌利的劍光,從我的耳邊擦過,嗖,一聲炸響,使得我的頭皮麻酥酥的,餘光處,那道青光箭矢一般射到了我們左邊的一顆大樹上面。
砰——
那大樹的樹冠部分一陣劇烈晃動,而中劍的主幹,已經發生了沉悶的爆炸,生澀的木屑,漫天飛揚。
就這一下,我的後背上全部都是雞皮疙瘩,耳朵有一道被勁風颳開的血口子,麻麻的汗水遍布全身,終於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死亡,那是如此寒冷,如此驚悚,仿佛下一刻,便要魂歸地府一樣。於此同時,除了李騰飛的另外三人也反應過來,手中皆有尖刀利刃,朝著我們橫撲而來。
我這一方也不甘示弱,小妖、朵朵,以及折回來的肥蟲子,硬生生地頂了上去。
我們與這個道人李鵬飛拼鬥兩記,電光火石,雜毛小道一聲大喊,身子很奇怪地往旁邊一扭,又一道青光與他擦肩而過,無數的星光點點,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剎那光明。交手不過三五秒,我和雜毛小道都差一點悲催死去。生死就在一瞬間,這樣的攻擊節奏,實在讓人根本就放鬆不得一下,他們此行已經有人通過聯絡器,通報消息,而我和雜毛小道纏著李鵬飛,只求將他速度解決,也好回身來清理旁邊這幾個不弱的高手。
然而近身搏鬥,那個李騰飛也是厲害之極,騰挪移動,袖法凌厲,無人膽敢靠近,時不時便有一道青光呼嘯而至,讓人分身乏術,頭疼得厲害。
而就在此時,天際的遠處,有一架黑影正在緩緩畢竟,那是之前槍殺岩羊的那一架直升機,敵人正在緩緩靠近。
不過也正是這一番面對面的搏鬥,我終於發現了一個規律——李鵬飛雖然能夠與那飛劍溝通,但並不是無限制的,每隔三五秒,他才會陡然念出口訣,眼球朝哪裡翻,那道青光,便朝著哪裡射去。
倘若飛劍是精確制導的飛彈,那麼李鵬飛,便是導航系統。
我們知道,修行者與普通人的區別,就在於懂炁。此炁行於體內,為氣,疏經活絡,強大神魂,此炁行於外,推演卦卜、經決符咒。這飛劍,其實也是用一種契合性金屬打造,然後灌注入如人妻鏡靈這般的靈物,日夜觀想,讓自己的生命磁場,與這飛劍契合,最後達成高度和諧統一的狀態。
而這觀想驅動的過程,則叫做「御劍」,傳說中真正強大的御劍高手,甚至可以身立劍上,御空飛行。
當然,那也只是傳說,在這末法時代,想要飛行,還是格物致理,坐飛機或者熱氣球,來得實在。
然而在青城山老君觀中埋藏百年的飛劍,確實是一柄極端厲害的法寶,在與李騰飛交手的那十幾秒中,我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幾乎是憑著最靈敏的直覺和炁感,堪堪避開兇險。李騰飛這個年歲不過三十的青年道人,除了兵器凶厲,自身修為也是頂端厲害的角色,似乎他師門大部分的資源,都在朝他這邊傾斜而來,才使得此刻他給我的壓力,竟然比慧明那老和尚,還要沉重。
拼鬥幾回合,李騰飛被我和雜毛小道纏住,感覺施展不開手段,便抽身而走,與我們拉開距離,手並劍指,然後朝著我橫劍指來。
那柄短劍,攜著寒光,嗖的一聲,朝我這邊飛掠而來。
我全身的寒毛炸開,還未反應,便聽到雜毛小道口中急速念就口訣:「沉痾能自痊,塵勞溺可扶……」這話音剛落,從他的左手掌處,便有一道紅光湧出,光芒大聲,一頭蠻牛般的劍齒猛虎從那血虎紅翡中跳將下來,朝著那快得讓人肉眼捕捉不見得青光抓去。
一紅一青,兩者轟然相撞,那鋒芒畢露的飛劍並不能夠沖脫出血虎的靈體,而是被那巨大的虎口所咬,不得動彈。
雜毛小道的身子僵直挺立,左手虛張呈虎爪,似乎在跟這不斷顫動的飛劍較勁。
臉上本來有著十成傲氣的李騰飛,見到自家引以為傲的飛劍,竟然被雜毛小道一招所致,一雙眼珠子恨不得凸出來。不過他倒也是心志堅定之輩,手掐劍訣,身子前突,朝著全身動彈不得的雜毛小道,一腳踹來。我自然不會讓他得逞,挺身而出,鬼劍游繞,朝著李騰飛的腳尖削去。
而正在此刻,我突然聽到朵朵一聲慘叫,扭過頭去,只見一個麻稈兒般的老傢伙,手持著一根黑色的鞭子,正好抽打在朵朵的身上,這一擊,朵朵的身子都黯淡了數分來。
啊——
痛苦的朵朵忍不住叫出聲來,她的這叫聲高頻而尖銳,化作了一種攻擊,讓所有人的心魂搖曳,忍不住地恐懼起來。見到朵朵受苦,小妖也發起飈來,她大聲叫嚷道:「欺人太甚了,燒死你們……」
一個黑點從她的懷裡飛出,朝著那個麻稈兒老頭飛去。
那老頭似乎感覺到了危險,往旁邊一閃,黑點撞上了旁邊的一片草叢,轟,頓時一陣沖天的火焰燃起,將我們所有人,都照得透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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