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潭傳遞過來的話語,讓我們都不由得緊張起來。記住本站域名
其實在看到鬼面袍哥會的白紙扇羅青羽帶著大隊人馬,走下山谷里來的時候,我們心中就不由得多了幾分忐忑,故而除了對陷阱機關的設置外,由教官尹悅帶隊,對我們的退路做了一定程度的探索和規劃,如果遇到太激烈的抵抗,或者局勢不利,我們隨便阻擊一下,還是要撤退的。
邊打邊走,在運動中消滅敵人,這才是真諦。
因為是採用叢林中的陷阱機關來對付敵人,每個人負責的區域都比較多,我們基本上是採用兩人一組的結合方式,各負責一片,然後設置幾個集合點,來達到相互聯通的作用。
在這場伏擊戰中,老光他們三個特種兵成為了最主要的布置者,因為相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他們才是叢林戰的專家級人物,而且裝備著長短槍的他們也是重要的火力輸出。雖然他們小隊的狙擊手在來路的時候就被暗算了,但是老光他們的槍法個個都是軍中翹楚,到時候照樣可以對敵人起到最致命的威脅——邪教再厲害,腦殼也不可能比子彈硬,這是歷史進步的必然趨勢。
我對老光他們布置的詭雷陣和諸多粗糙而實用的陷阱,充滿期待。
當然,就分組而言,每個特種軍人都與一位女士合作搭檔,長短結合,優勢互補,盡力發揮最大的攻擊力度。
白露潭這邊一示警,我們就各就各位,開始在黑夜中潛伏起來。
威爾並沒有得到大家足夠的信任,於是我和這個帥氣的吸血鬼被分在了一組。就實力而言,我們兩個算是強強聯合,所以也就承擔了更多的責任,比如獵殺敵人的頭目,以及充當救火隊員,堅守最危險的正面戰場,而教官尹悅和老趙,則負責居中,統攬全局。
在此之前,尹悅給我們每個人都發了一張隱蔽氣息的符紙,從而能夠更好地陰人。
而我看家的「蟲蠱驅避精元」,也給每人分發完畢。
黑蒙蒙的夜裡,林中有蟲子的吱吱叫聲,頭頂處烏鴉在哀叫,再之上,是一層薄薄的霧氣,將我們整個的天空給遮擋,月亮一直在,只是不明顯,那淡淡的月光如同透過毛玻璃照射進來,有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迷離之感。
在白露潭發出信號之後,我便一直蹲身在水潭右邊三里路的一處草叢裡,而我的搭檔威爾,則靜立在我對面十幾米一棵大樹的樹冠中,彼此都看不到對方,只是在心中相互信任。
這是在伏擊圈的最外圍,我們屬於第一批接敵的人員之一。
過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分鐘,我看到遠處林間的一個草甸子處,有東西在遊動,緩緩的,陰寒濕滑。這裡的視野並不是很開闊,而且光線黯淡,瞧得不是很分明。我深吸一口氣,借著朵朵的鬼眼再次瞧去,只見在黑暗中,有一道忽明忽暗的氣息在草甸子上流淌,通過觀察,這氣息逐漸分明起來,勾勒出了一個模糊的人影來。
我看到這個人影,心中突然不由得一陣狂跳。
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面孔,這個人曾經伏屍道邊,他的堂弟在今天早上的時候中了邪,跌落山崖之間,給集中營的死亡名額里,又添加了一筆——這道氣息竟然是陳啟昌,一名來自陳家溝的集訓營學員。看著這道游離不定、臉色陰霾的靈體,我的雙手緊緊地抓著地上的青草,盡力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
太可惡了,人死也就算了,居然把他們的靈體拘禁,再用來對付我們!
而我們倘若是死在了這裡,是不是也會被煉製成這等毫無意識、只有邪惡的鬼魄,不由自主地去害人,日日飽受那陰風洗滌的痛苦呢?
不過我終究還是冷靜了下來,採用靈體來探路,這法子我們之前是有預料過,只是不知道他們居然將這沒死幾天,頭七都沒過的亡魂直接煉製過來,顯然是急躁於將我們找尋,完成任務。不過這等靈體,是不能離人太遠的,否則若是沒有足夠禁制的手段,很容易成為孤魂野鬼,飄落散去。於是我也不慌,蹲身觀察著,等待著敵人露出面容來。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安靜等待了差不多三分鐘後,有三個頭包布巾,臉上覆蓋著鬼臉面殼的人出現在了草甸子前,聚攏著,小聲地探討著什麼。
跟我們守株待兔的目的不一樣,鬼面袍哥會白紙扇帶隊的這一夥五十餘人,需要搜索偌大的一片山谷地,人員自然會四處分散,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卻也並不忌憚,只要找准我們的方位,便能夠召集部眾,呼嘯而來。
不過顯然他們也並不確定我們是否下到了這谷中,故而應該也有一些人手留在了山崖之上。
見到才僅僅三個人前來,我不由得興奮起來,這般緩慢消磨敵人實力的方式,是我的最愛。
只可惜,一旦交上手,我們便不能夠阻止敵手的層層推進了,所以,這便宜能占一點,便占一點。
三人一鬼在一陣張望之後,順著林中小徑,小心翼翼地朝著我們這邊摸過來。
我緊繃著身子,儘量讓自己能夠在第一時間便衝出去,瞧著敵手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這般,緩慢走來,我心中滿是靜待獵物的寧靜。當那陳啟昌轉化的幽魂從我身前的草叢中飄然行過的時候,領頭的那個鬼面人便離我只有了六七米的距離。
他小心行走著,突然腳下一動,一隻削製得尖銳的利箭,悄無聲息地射到了他的腿上來。
這個領頭的鬼面人也是個常年在刀頭舔血的傢伙,反應迅速,立刻往旁邊一躲閃,突然腳下一空,踩到了一個深坑的陷阱中,人立刻重重地摔在了遍布竹籤的坑底去,哇哇大叫。旁邊兩個青衣鬼面人立刻四處張望,雙手各自抓出一根墨綠色的竹棍舞動,有著呼呼的陰風出現。
他們終究抵不上大供奉劉羅鍋的那般感應力,於是便著了道。
當哀叫聲喊起的時候,在我左邊幾里遠的地方,火光沖天,一陣巨大的雷鳴聲響起來——那是老光他們布置的詭雷被觸動,爆炸聲響,不知道有多少人喪失了性命。我和威爾依舊按兵不動,只見哀聲沒響一會兒,那跌落坑中的鬼面人突然跳出了陷坑中,身上鬼霧纏繞,好多隱約的骷髏頭在旁邊飛舞。
能夠被派過來追殺我們的鬼面袍哥會成員,自然都是高手,我也並不指望些許陷阱能夠弄死他們。
不過能夠造成一些傷害,卻也是理所當然的。
在聽到了左邊的爆炸聲響後,個子最高的那個傢伙大聲呵斥,說龜兒子,有埋伏。老四,日你個鏟鏟的,沒事吧?那個被喚作老四的鬼面人從坑中跳出,攜著鬼霧回身大喊,說走,回去叫人!三人回身就準備跑,我哪裡答應,立刻發動機關,暗箭朝著這三人嗖嗖地射出去。
這些暗箭都是經過老光手把手地給我指導而成,用一個貶義的形容詞說起老光此人,端的是「陰狠狡詐」,經過他的一番布置,這暗箭自然是算計了諸多反應和路線,當第一通機關放完,已經有兩個傢伙中了暗箭,而其中一個更是腳踝被繩套給圈住,人就被拽著往對面荊棘叢中拖去。
拖人的正是一直隱而不發的威爾,那頭由修行者轉化的怨鬼也朝著那個方向衝過去。
在我面前的,僅僅只有一個傷者,以及那個渾身骷髏頭黑霧的老四。
兩人跌跌撞撞往回跑,突然一個梳著馬尾辮兒、一米多高的小女孩子站在他們面前。這個小女孩外貌清純精緻,不施粉黛,眉目間卻自有一股別樣的妖媚,黝黑的眼睛仿若那天上的星辰,看著弱小,然而老四兩人卻僵直地停住了腳步。
「啊……」
被拉進荊棘叢中去的那個青衣鬼面人傳出了一聲尖厲至極的尖叫聲,讓人心底里發顫。這叫聲也使得這兩人下定了決心,一人耍竹棍,一人將手心裡的黑霧凝聚成團,朝著小妖朵朵撲上前去。
我已然在小妖出現的那一霎那,就如同獵豹一樣飛撲上前,朝著那兩個傷員沖了上去。
一朵純白的火焰升起,鬼面人中的高個子竹竿一耍,頓時冉冉鬼火出現,這火焰安靜而靦腆,卻有著讓人恐懼的業力,讓往前疾沖的小妖朵朵心生顧忌,拼鬥了兩下,便往後退,將青木乙罡灑落,欲圖將這兩人拖延。然而那朵火焰竟然能夠將那青木乙罡給燃燒殆盡,不留痕跡來。
不過這個時候,我已經衝到了兩人的近前,如同猛虎出閘,將兩人衝撞倒地,那朵白色火焰朝我燒來,被我將震鏡祭起,一聲無量天尊,幾近於無。
情形危機,我也顧不得許多,舉起虎牙匕首,便朝著那老四刺去,突然一陣風起,一道尖銳如同玻璃鋼的指甲,突然從黑暗中冒出,朝著我的脖子間橫切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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