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求饒了,不過我卻不敢輕易相信,像這樣的女人,混跡江湖久矣,撒謊就如放屁,從來不知節制。記住本站域名於是將鬼劍停在她的脖頸之上,我淡然地說道:「既然是和談,那你就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來吧。」
這美艷的婦人捂著高聳的軟漲胸脯,美目流轉,氣喘吁吁地問道:「你想我做什麼?」
我指著水潭之中正在與三足金蟾奮力搏殺的雜毛小道,淡定說道:「別的不說,趕緊讓那頭癩蛤蟆給我停下來,不然以那畜生的動靜,說不得都能夠將這個山洞給撞垮了,到了那個時候,對誰都沒有好處!」
我本以為這件事情對於魅魔來說並不困難,然而她卻是一臉苦笑,說這三足金蟾是小佛爺親自捕捉和降服的,從來只聽他的命令,至於別人,除了偶爾會配合,和不傷害我們之外,其餘的根本就是不理會的。她這話兒說得我眉頭皺起,說不可能,如果你不能控制那頭癩蛤蟆,那它剛才是怎麼上岸傷人的?
魅魔指著遠處那一群穴居人的伏地死屍說道:「來之前,我得到了一張喚醒三足金蟾的符籙,還有不會被其傷害的藥粉,而讓它停止的符籙,卻在阿隆宮身上,你去那兒看看,說不得還能夠找到……」
我回頭瞥了一眼,魅魔口中的阿隆宮,應該就是我剛才斬滅的那個老穴居人,不過他的身上我其實已經用炁場搜查過了,什麼都沒有。
魅魔見我臉色有些不對,怕我以為她的誠意不夠,爬起來,指著天空上正在源源不斷地與小妖戰鬥的惡靈說道:「這三足金蟾我使喚不得,但是這些,倒是可以由我來控制的。」
這話兒說完,她將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圈成環,然後放在口中,使勁兒一吹,立刻有一陣古怪頻率的聲音在空間中出現,嗡嗡嗡,這聲音仿佛指令,那些正在與小妖纏鬥不休的無邊惡靈立刻化作了一陣狂風,不停旋轉,最後化作一條細線,朝著魅魔這邊飛來。而她則是從懷裡掏出一個粗瓷瓶子,打開上面的槐木塞,將其收納入內,然後將手掌攤平,遞到了我的面前。
我皺著眉頭,說這是什麼?
魅魔說道:「這是在陰陽界奈河、黃泉附近捕捉而來的惡靈,這些東西,有的已經有幾百年的修為,有的雖然只有匆匆十幾年,卻也是凶厲莫名,本來是可堪三足金蟾的強悍手段,奈何竟然被你家這小妖精給克製得死死。我唯一能夠控制的,也就是它們了,現在交給了你,也算是我的誠意;還有這劍,我也還你——請務必,將那金蠶蠱放出來吧……」
她一邊將被轉移消失的石中劍摸出,一邊用手去抹嘴邊的污漬,這氣息實在惡臭難聞,結果話兒沒說完就又吐了,模樣十分難看。
我抬頭看了一眼小妖,這小狐媚子高傲地抬起頭來,一副「我很厲害吧」的樣子。
小妖是修羅彼岸花出身,說不定就是在那黃泉成長,不知什麼緣由才流落人世,對那些老鄉熟識並能夠克制,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不過魅魔難控,我倒也不會輕易相信她,收下粗瓷瓶,帶著她來到譚水邊洗漱,淡然說道:「你還沒有說,剛才吐出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何我也沒有瞧見過?」
魅魔將臉頰、脖頸和胸前的污漬洗淨,露出胸口的一大片白膩來,聽我問起,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滿滿的恨意,憤然說道:「九宮生死蠱,一念即生、一念即死,一念卻又生不如死——這樣惡毒的蠱蟲,你不知道是最好的,這天下間,也只有那個惡魔能夠做出來此物來,所幸你將我解除了,要不然,我還真的就要被遺棄在這兒了!」
我能夠感受到魅魔的恨意十分真實,曉得小佛爺這種做法已經在這邪教宿老心中,產生了強烈的反感和叛逆之意,於是與她協商道:「小佛爺所圖甚大,如果不能阻止,天下之大,也沒有你的藏身之處,如果你決定了,那麼我需要你幫助我們找出這個傢伙來,然後集中兵力,將其擊殺,你覺得有難度麼?」
魅魔仔細打量了我一眼,眼神有些飄忽,顯然是有些不相信我的實力,不過她倒也還是委婉地說道:「無論做什麼,那也總要看你能不能出去先,如果連這頭癩蛤蟆都弄不死,談得再多也無用,你說是也不是?」
我點了點頭,說也對,沒有實力,一切都是浮雲。
說完這話兒,我給小妖使了一個顏色,讓她看住這個女人,然後回頭朝著正在水潭深處奮戰的雜毛小道喊道:「嘿,老蕭,怎麼樣啊,要不要幫忙啊?」
那傢伙像一個跳蚤一般,在三足金蟾的身上竄來竄去,不時還給上一劍,將這頭奈河之中的一方霸主給撩撥得吼叫連連,不過卻因為這玩意實在是太大的緣故,一直都沒有比較實質性的進展,聽得我這邊喊叫,他一個折身,朝著我這邊退來,一臉鬱悶地說道:「跟這種畜生干架,一點兒意思都沒有,你要來就來吧!」
魅魔使出來的是激將法,不過倒也不是惡意,我曉得,如果連這麼一頭三足金蟾都干不過,我有什麼資格去挑戰那剛剛誅殺了三頭鬼仙的小佛爺呢?
螳臂當車,唐吉坷德戰風車,一切都是顯得那般的可笑。
於是我雙腳一蹬,直接朝著水中的那座肉山飛了過去。
我之所以沒有問魅魔朵朵到底在哪兒,是因為此刻的我已經感覺到了一股純真而蒼涼、隱隱帶著一股禪意的氣息在三足金蟾身上流淌,這使得我信心百倍。小佛爺為何這般厲害,是因為他有著一個人腦袋那般大的本命金蠶蠱在,而我也深深明白自己的地位——我是一個蠱師!
作為一個養蠱人,我的實力並不僅僅只是自己的拳腳和飛劍,還有肥蟲子、朵朵以及小妖。
用一句簡單的話來講,那便是咱也是帶隊伍的人。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之間我也落在了三足金蟾那一座滑膩的肉山之上,這頭已經被雜毛小道撩撥得怒火中燒的癩蛤蟆瞧見又一個小跳蚤上身,頓時就暴跳如雷,整個身子朝著上方一躍,腦袋直接頂到了上方的岩壁,而剛剛站穩的我與一根尖銳的鐘乳石擦肩而過,好在沒有攜著巨大勢能撞到頂上兒,當再次落入水中的時候,我將鬼劍暴漲一倍,直接插入了脖子旁邊的傷口處。
呱呱、呱呱……
鬼劍乃槐木製成,最是吸陰,一旦嵌入了生活在陰陽界中的三足金蟾血肉之中,立刻如飲血一般發黑髮燙,這裡間的痛苦讓它瞬間狂躁起來,龐大的身子不停翻滾,而那張巨口大大開合,喉嚨裡面仿佛如同黑洞一般,吸收無數物質,無論是流水、空氣還是我。
我緊緊抓著鬼劍劍柄,奮力堅持著,看到我們身邊的這一片地方露出了一片淤泥來,周邊的潭水竟然被吸乾殆盡。
大量的潭水吸入腹中,使得那三足金蟾肚皮鼓鼓,整個如同圓球一般,雜毛小道在遠處看著有機會,雷罰倏然射出,然而這頭癩蛤蟆在此刻仿佛渾然天成,鋒利如雷罰,竟然也給直接彈開了去。
眼看著我都扛不住那股巨大吸力的時候,在它的口中突然傳出了一聲稚嫩的六字真言來:「唵、嘛、呢、叭、咪、吽!」
黑暗中一根禪棍撐出,卡在了這頭癩蛤蟆的喉嚨里,而一張俏麗可愛的娃娃臉出現在我的視野中,瞧見我,委屈地說道:「陸左哥哥,這個癩蛤蟆太壞了,罪孽深重,我感化不了它!」
朵朵是鬼妖,雖然從這頭畜生的體內攀出,卻也是出淤泥而不染,十分乾淨,面對著她的內疚,我展顏一笑,說沒事,這傢伙一輩子都在作惡,既然感化不了它,便將它超度了,免得為禍世人吧,這也是一種慈悲。朵朵點頭,舉起手中的藥師佛慈悲棍,此棍乃佛教先賢聖物,輾轉流落於朵朵之手,卻也是物盡其用,此刻被激發出來,如同熱油破在了辣椒粉上面,立刻就是一陣沸騰。
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雖然我兼學道巫兩家,但是不得不承認,佛門對於此等鬼物,卻是有著一套讓人敬畏的法門,龐然的三足金蟾與朵朵相比,一個是西瓜、一個是芝麻,然而反差卻是那般的大。
接著這小山一般的傢伙,仿佛沙雕一般潰散,大部分被朵朵的藥師佛慈悲棍度化成光芒,星星點點,漂浮空中,點亮了偌大的空間,而少部分則是餘毒,沉落水中。
這些超度不了的東西,對於肥蟲子來說卻是甘之若飴的美味,當下也顧不得控制魅魔,浮現空中,直接朝著水中惡狗撲食而去。
我帶著朵朵返回,朝著魅魔微笑說道:「怎麼樣,現在你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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