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小佛爺消息

  對於星魔,我雖然沒有殺她,但是心中一直都有警戒,驟然聽到她說起了我的名字,不由得猛然回頭,死死地盯著她那張妖艷嫵媚的小臉。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我不知道我是哪兒露出來的馬腳,於是寒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如果你害怕了,那就回去吧,不送。」

  面對著我的淡定,星魔吃吃地笑了,說果然,你一定就是陸左了。許鳴這個人認識的高手不多,而像你這樣年紀的只有兩個,若你是蕭克明,以那個色道士的秉性,肯定在剛才就已經把老娘我吃了,而唯有你陸左,最是正人君子,所以才會憐香惜玉,將我輕輕放過……哈哈,不過我可告訴你,你別以為許鳴很可靠,那個傢伙可是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呢,指不定已經將你給賣了。

  我不願意聽星魔這胡說八道的話語,默然而立,過了好一會兒,才淡淡地說道:「這麼說,你是準備回去告密了咯?」

  星魔見我不為所動,似乎有些驚訝,不過繼而美目一轉,說不錯,不錯,臨大事而淡然自若,遇美色而巍然若僧,堅忍剛毅,力拔山兮——果然是當世豪傑,難怪洛飛雨會願意為了你而叛教,這樣的小郎君,便是我,也忍不住心動地想跟你一起私奔呢……

  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話語裡充滿了十足的媚意,而我心中一陣鬱悶,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雖然在邪靈總壇與大咪咪並肩而戰,從山頭一直殺到河邊,但是洛飛雨真正喜歡的卻是雜毛小道,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沒想到在星魔的眼中,那個傳說中引誘右使叛變的男人,竟然成了我——雜毛小道,你可知道哥們又給你背了一個黑鍋?

  雖然這黑鍋背著還是蠻有榮譽感的……呃,我到底在想什麼啊?

  面對著星魔的誤解,我下意識地沒有將真相說出來,而是平靜地說道:「如果你以為洛飛雨是為了某一個男人而背叛了邪靈教,那麼你就錯了。她那天之所以奮起反擊,只是因為佛爺堂的秋水先生拿她妹妹洛小北來說事兒——這個世間若說有洛飛雨最愛的人,那麼一定就是她的妹妹,而不是別的什麼人。」

  「是啊,她可真夠幸運的,能夠有你,還有小北這樣一些自己愛的,又愛自己的人——世間的好處,都給她占光了,哼!」星魔不無嫉意地說著,語氣里充滿了酸酸的味道,而我卻並不理會她,而是回頭看了一下遠處那條血紅色的河流,再過去便是無邊的黑暗,而那兒,才是我此番前來的目的地。

  沉默了一會兒,我淡淡地說道:「你走吧,回去找你的小佛爺,而我,則要開始自己的征途了。你其實是一個不錯的姑娘,這一路有你陪伴,倒也不是很寂寞,如果這一次我僥倖不死,希望我們永遠也不要再見面了吧,要不然,你死我活的下場,還真的是不讓人期待呢。」

  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行裝,然後準備出發,突然感覺星魔朝著我這邊靠近而來,立刻身子繃緊,下意識地做出防備的姿勢,卻瞧見星魔在我身後四米處站定,認真地朝著我請求道:「你能把面具拉下來,讓我看一眼洛飛雨喜歡的男人,到底長著什麼樣麼?」

  洛飛雨喜歡的男人,浩然正氣中又帶著一點兒猥瑣,不過那又並不是我。

  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星魔這般軟語請求,我莫名的一陣心軟,將面具給拉了下來。星魔痴痴地看著我這張帶著點刀疤的臉,沉默了許久,這才淡淡說道:「果然,和我想像中的一模一樣,剛毅、果決、沉穩,富有強烈的責任感,難怪她會喜歡上你……「

  什麼跟什麼啊,我苦笑不得,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臉,雖然我自信比起雜毛小道來說還算是偶像派,但我也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男人,絕對沒有電視裡面那些男演員一樣,讓人一見就神魂顛倒,難道是愛屋及烏的原因,星魔太想與邪靈右使比較了,所以只要是洛飛雨喜歡的東西,她也想要去爭一爭?

  鎮西殿宇里的那個老婆婆說我最多只有三天時間,心急離開此處的我沒有再與其糾纏的想法,手拿著面具,朝著面前這魔頭說道:「好了,見也見了,不過是兩個眼睛一張嘴而已。回去吧,我走了!」

  我作最後告別,然而那星魔卻一下子就閃身到了我的前面來,情緒激動地說道:「等等,我說過的,我對這兒熟悉,要走,自然一起去。」

  我有些詫異,說我可是邪靈教、是小佛爺的敵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星魔滿不在乎地說道:「怕個鳥兒,老娘在這兒已經待夠了,懶得再去伺候那些大爺了;再說了,原以為掌教元帥是個何等偉岸雄奇的大丈夫、偉男子,卻沒想到竟然是那麼一個鳥樣兒,效忠他?哼,老娘還不如跟你一起走呢,就算是死,也足夠讓洛飛雨嫉妒死的……」

  儘管如此心切,聽到小佛爺的消息我的心還是一下子就提了上來,一把抓住了她潔白的手臂,急切地說道:「你見過小佛爺了麼?他到底長著什麼樣子?」

  這妖媚的星魔雖然剛才說出那一番離經叛道的話語,然而當我真正要問起小佛爺的具體情形時,她卻是斷然否決了,搖著頭說不行,他神通廣大著呢,在這兒,我們任何一個見過他的人,一旦談論到他具體的東西,他都會有所感應,除非離開這裡,我不會說任何東西,要不然誰也別想著離開。

  我不知道星魔的話語裡面有幾分真幾分假,也不曉得她想要跟我一起離開的動機到底是什麼,不過想著我對這兒還真的是一頭摸黑,有這麼一個人其實也是蠻有必要的,只要我自己小心一點兒就是了,於是也不再問,轉身朝著河畔那兒走去。

  望山跑死馬,說的是明明就在眼前,然而真正想要到達,還需要很長一段路程,而我們此刻也是,又差不多疾行了半個多小時,我們才走到了那生死河畔,人的腳跟都還沒有站穩,立刻有無邊的罡風撲面而來,雖然離得遠,也能夠感受到那如同刮骨一般的冰冷和刺寒。

  相隔還有百米,便感覺到無邊的罡風吹拂,神魂不穩,而倘若硬闖此河,只怕也若天澗,根本無法度過,如此思量我頗為頭疼,掏出許鳴送給我的羊皮紙,瞧見這上面標註分明,有兩處地方可以屏蔽罡風拂面,一處來遠處那源源不斷人群朝向的一處巨大石橋,而另外一處,則是河畔邊一棵巨大的老樹下。

  巨大石橋據聞可以直通幽府,護住神魂無恙,而那裡有牛頭等秩序守護者在看守,至於那棵老樹,則是天地之間一株奇物,它的樹蔭可以庇護穿行兩界之間的旅者不受那罡風吹拂,而我們需要走的,就是那兒。

  然而這棵樹十分神秘,它仿佛長得有腳一樣,總是神出鬼沒,今天出現在這兒,明天又搬了家,十分難以找尋,這是其一;其二是既然是要衝之地,必然人多是非多,如果沒有一定的本事和造化,只怕不但過不去,反而會被人給順手料理了,成了肥料都不知——這方才是最兇險的地方,也是許鳴和那個老婦人一直勸我留在鬼鎮的原因所在。

  我們在遠處望著人流緩緩地朝著那石橋走去,石橋的對面是虛空,那些人一個又一個地沒入其間,因為有了曼珠沙華的存在,他們總能記起自己生前之事,難免是哭聲一片,然而在那些巨大牛頭的鞭子下,又不得不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其實在我看來,他們這般懵懵懂懂的,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星魔在我旁邊看了一會兒,這才低聲說道:「兩界接引樹的出現是有規律的,沿著河邊走,哪兒的罡風最激烈,那麼再過去一點兒,就能夠瞧見它的樹蔭範圍,所以我們得到河邊去,慢慢找尋。」我點頭,與她一起朝著上游緩慢走去,因為要找尋那棵大樹,所以離那渾濁發紅的河邊要近一些,好在我與星魔都是修為極強的修行者,所以倒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還是能夠勉力堅持的。

  星魔先前自謂對這兒很熟,不過這會兒我才發現只不過是託詞而已,她頂多也就看過一些書籍,或者聽過別人談論起此間的環境,真正親身前來,倒也還是第一次,不過即便如此,她也是幫了我很多忙,許多判斷也是極為有用的。

  沿著河岸往上走了好一會兒,回過頭去,已經看不到那哭泣的人群和趾高氣揚的牛頭了,不過天地之間一片晦暗,卻也並沒有瞧見什麼長在河畔兩邊的大樹。星魔這人也沒什麼耐心,走得煩悶,撿起一塊石頭就往河裡扔去,憤憤地說道:「要找多久啊,才能瞧見那鬼地方?」

  她這般咒罵著,突然那翻滾不休的河水裡面浮出了一個又一個的腦袋來,血淋淋的眼睛,直勾勾地瞧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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