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三叔電話的時候,我正籌謀著去南方省洪山市的行程。Google搜索
那個時候,在川北,剛剛發生了一場牽動了全國人民心弦的大災難,我母親被組織去參加縣裡面的捐款宣傳大會,回來時拉著我的手在哭,讓我既然有錢,便多捐一些。我說好,這是肯定的。我去縣裡面的指定地方參加了捐款,雖然不知道這筆錢,有多少能夠如實地到達災民手中,但是,哪怕只有一分錢,他們也能夠感覺到了溫暖,這樣,既可。
捐完款已經是下午五點,我肚子餓,於是跑到小吃一條街上,連吃了兩碗加了折耳根、酸辣椒的米豆腐,付錢的時候,三叔打來了電話。
一接通,他就跟我嘆氣。
我驚異,問怎麼回事了?是不是蕭克明出了什麼事情?
他說不是,小明這孩子,自從保康一別,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不但如此,還把虎皮貓大人給拐走了……不過,他倒是每隔個把星期,都會打個電話回來,報平安,總算讓他爹和他老娘稍微安心些。我說哦,這就好。他猶豫了一下,問還記得二月份下旬的時候,我們在神農架爬窩溝子的那件事情麼?
我說啷個不曉得。
那一次事情,是我平生所遇過最離奇的事情之一,直至現在,我午夜夢回的時候,總在懷疑,自己到底是不是還在做夢,或者說,我仍舊沒有從夢境裡面走脫出來。我或許仍舊是一個平凡的人,每日為了三餐溫飽而奮鬥著。然而每次感覺到體內的蠕動,與常人不一般,看著朵朵這個鬼娃娃,我才能確定,這不是夢。
我所遇到的一切,都是真實的,是存在的,便也是合理的。
雖然我無法解釋。
三叔說他這兩天,一直在做夢。夢到的是什麼呢?是耶朗祭殿「陰陽兩儀無象陣「中的幻境,他總是夢見漆黑的深淵裡,有個大門在打開,緩緩地,然後有黑氣狂湧出來。陣法被破,鎮壓的眼子就出現了漏洞,祭殿垮,而後山脈走形,龍走虎川,東西走向,則延伸至龍門山脈、邛崍山系……
一隻蝴蝶的翅膀扇動,便釀成了天大的禍啊!
我無語,說小叔你想多了吧?天道無常,天災人禍年年發生,這也正常,不要隨意往自己身上攬,這樣子,有失道心。
小叔嘆氣,說陸左,修身養性之人,哪裡會時時做這種夢?這夢,便是上蒼的警示啊。
我沒有說話了,長嘆一聲。
與三叔通過話之後,我心情一直不好,我並不認為他說的有道理,但是他這般把事情全部往自己肩上扛的想法,除了讓我感覺有些不自量力之外,還讓我有些擔憂,生怕他心理負擔太重,導致整個人生都不愉快雖然在我心中,三叔這樣的人,並不會如此,然而「心有羈絆「這東西,總是一個讓人恐懼的存在。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便是心魔。
吃完東西,我沿河走到了新街路口,看著幾個月前剛買的房子,腳步艱澀,竟然沒有邁動半步。我終究,還是不能夠釋懷與黃菲之間的感情,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出現在眼前,讓我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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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還是要從我08年3月初返家時說起。
在保康縣城與三叔等人分別之後,我與雜毛小道談及今後的打算。我說我可能要在家裡面安頓下來,搞一點小生意,不大,但是要夠養活自己和家人,然後再跟現在的女朋友談段時間的戀愛,爭取明年初結婚,要是順利的話,生個和我一樣的虎寶寶,不論男女,都行。有了這麼個小寶寶,朵朵和肥蟲子也可以跟寶寶一起玩當然,朵朵的麒麟胎,我也要找尋。我拜託了顧老闆,但是小道這邊一旦有消息,也通知我。
雜毛小道說好。
談到他近期的想法,他也沒有個主意。他要待的地方,第一要人流密集,因為這樣可以來錢;第二要妞兒多,這個……不解釋。沒事,且走且停吧,反正天下之大,有那麼多美麗的風景要看,有那麼多的軟妹子要溝通了解……總也餓不死他的。
他說他要北上,去帝都逛一逛。
我想起一件事,說有個心愿未了,一同去吧。
我和雜毛小道乘火車北上,在鄭州分了手。我轉車到了商丘,按著有限的信息,輾轉()找到了一個叫做惠濟鄉的地方。終於,我來到了一個村子裡,在村民的指引下,()找到了小美他父親。按照約定,冬季未滿,春季萌發,有野花開放的日子裡,我來看小美了。
然而,讓我失望的是,小美並沒有被葬在一個向陽的山頭,每日看太陽東升西落。
而是埋在了一片低洼的墳地之中。
這墳地潮濕陰冷,很久都沒有清理了,雜草叢生。小美的父親續了弦,而且還翻蓋了房子,我來找他的時候,村裡面的小孩指著村子裡面,說全村最好的那棟房子,就是江大伯家。我蹲在小美的墳前,把一束潔白的百合花放在墳前的青石板上,看著墓碑上那熟悉的照片,和「江盈美」三個字,心中有著濃濃的傷痛。
斯人已逝乎!
我終於理解了前幾天看到的那些死者家屬心中的悲痛,這些悲痛,即使是再多的錢財,都買不回來的。
那日天氣陰暗,小美的父親在遠處,蹲在地上抽菸。
我靜靜地蹲在墳前,沒說話,閉上眼睛,用心靈跟離去的魂感應。
朵朵在我旁邊陪著我。
我當天晚上返回柘城縣住了一宿,次日便直接返回了我的家鄉晉平。我回來的時候通知了黃菲,然而從懷化轉車到了縣城汽車站,也沒有人來接我,這讓我小小的失望了一下。不過我到達的時候,正好是下午三點,她應該正在上班,太忙,所以沒有時間。
儘管我小嬸子不待見我,但是我仍然打電話問候了一下我小叔。他恰巧在家,沒有下鄉守林,於是我便直接去了他家。在我小叔家聊了一會兒天,我有些關心矮騾子的事情,但是他卻說自從上次我們剿滅之後,就再也沒有事情了,一切都好。他又談及自家孩子的事情,愁眉苦臉,說兒子小華太貪玩了,在學校交了個女朋友,花錢如流水,老是找家裡面要錢,編各種理由,要不是小叔問了下街口那個和他一個學校的楊明,都不曉得這小子竟然會這樣呢?唉,本來就不是什麼有錢人家,還喜歡攀比充面子……
我沒說話,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說太多,反而讓人不喜歡。
下午的時候,黃菲打電話給我,問我到哪裡了?
我說我到縣城裡面了,在我小叔家裡。她笑,說怎麼沒有去新街的房子,裝修才到一半,可以去參謀參謀嘛。我說家裡面的這種小事情,自然由女主人操持,我這個大男人自然不便插手。她笑著罵我一番,說她過來接我,一起去吃一頓飯,說她父親來了,正好帶我一起去見見父母。
她這話說得我有點兒忐忑,我們交往這沒幾天,就要見老丈人和丈母娘,速度有一點兒快了。不過隨之而來的是幸福感,黃菲能夠把我給她父母做正式介紹,顯然要比我需要更大的勇氣,也說明她深愛著我,想和我過一輩子。這麼想著,我心中的緊張立刻就沖淡了許多。起身跟我小叔告辭,他留飯,說怎麼不吃就走?飯都煮上了,家裡面有臘肉,好吃著呢。
我說不用,說今天去見女朋友的家長。他高興地說好,到時候帶來給他看看。
我下了坡,來到路口,遠遠的就見到穿著一身雪白呢絨風衣的黃菲,依舊是明艷動人,我看著她的明眸皓齒,如花一般嬌艷的臉龐,心中的柔情大動,緊緊過去摟著她。她紅著臉掙脫出我的懷抱,嬌嗔地說死傢伙,好臭。說完,又羞澀地拉著我的手,另一隻手掐我的腰,說一走這麼久,都跑哪裡去了?
我聞聞身上的味兒,一路周轉,火車汽車,幾天沒洗澡,確實不好聞。
也不好說起神農架之事,我便草草略過,她也沒在意,說讓我去找個地方洗洗澡,然後換身好一點兒的衣服,要給她父母留下個好印象,不然,以後怎麼相處呢?我從善如流,由黃菲帶著,去縣城的商業街,買了一套「七匹狼」的西服。付錢的時候,我悲催地發現自己的錢包放在了行李里,而行李則放在了小叔家。
黃菲笑眯眯地給我付了帳,然後調侃我是不是準備做小白臉了。
我說有見過臉上長疤的小白臉麼?
她搖搖頭說沒有,說這疤是怎麼弄的?當時幹嘛不用祛疤藥,把它給消了呢?現在一看,果真像個小流氓呢。
這道疤,是因為被王洛和的那個猴子抓到的。爪子上面有劇毒,當時處理不及時,後來即使以金蠶蠱的能力,也沒有把它給清除,於是就留了下來。這些事情,我也是一時半會兒也難講清楚,也不解釋,笑著問她嫌棄我了?
她又掐了我一把。
大概是六點半左右,換洗一身的我,與黃菲一起去見她的父母。見面的地點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居然又是在杉江大酒店。路上的時候黃菲解釋,說她父母離異了,無論在她父親家還是母親家,都不合適,所以只有折中選在了飯店裡,既方便,雙方又都可以接受。
我問除了她父母,還有其他人麼?比如,她的那個後媽?
黃菲說沒有,要是那個阿姨在,她母親還不得跟那女人掐起來?在省城呢。我點了點頭,心想這樣還好一些,要是來個三堂會審,我倒是有些招架不住。看著杉江大酒店的門廳,黃菲捏著我的手,甜甜地笑,說加油哦。我點點頭,深呼吸,一會兒要跟我那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交手了。
這恐怖程度,就某種意義上來講,未必比殭屍、野人或者鬼魂的強度低。
好吧,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你們怎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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