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前來洞庭湖的高手扎堆,在自家門派中的箇中翹楚,單獨拉出來也算不上什麼厲害角色,何況僅僅只有一面之緣,我們倒也沒有太過在意,只是有些憂慮,這嶗山和魚頭幫都已經前來此處,登島而上,而且都已經開始火拼了,說明我們已經來晚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不過來得早,也並非什麼好事,慈元閣少東家左右瞧了一下,指著右邊林子裡的一條山道,說黃大先生好像朝著那邊去了,我們跟過去吧?
我們商議一番,當下由焦、田兩位掌柜率人在周圍檢查,並且負責回稟尋龍號,而由我們跟隨一字劍,朝著林中搜去。順著林子往前走,走了百步,道左又伏臥著一具黑袍屍體,我們將其翻轉過來,瞧見是當胸中了一掌,使得整個胸腔都凹陷下去,顯然遭受了巨大的力量撞擊。
這人口中吐出一地的碎肉塊來,模樣十分慘烈,顯示戰況還真的有些讓人擔憂。
慈元閣少東家硬著頭皮檢查一番,回過頭來與我們說:「白格勒應該還沒有這本事,這回來的,莫非是嶗山的掌門無塵道長?」
說起無塵道長,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個鄉間老農一般的小老頭兒,看著尋常,然而能夠位列十大高手之中,必然是個深藏不露的厲害角色。不過不管是誰,既然來到了這兒,就得先將情況弄清楚才是,反正既然都是正道,也斷沒有二話不說就開打的道理,凡事有商有量,說不定還能夠搭個伙兒。
藝高人膽大,我們繼續前行,跟在後面的那兩個慈元閣弟子卻有些忐忑,說林深莫追,我們是不是有些太激進了些?
他們是慈元閣閣主特意交待來陪著少東家的高手,都是刀口舔血的硬角色,單個兒自然不會有多大畏懼,只是心有所掛,難免會有些擔憂。我們沒說話,只是看著慈元閣少東家,那年輕人倒是個明朗的性子,並不介意,說有黃大先生和蕭陸兩位兄弟在,還有什麼好怕的?
大概是昨夜雜毛小道的引雷術給他的印象實在是太過震撼,慈元閣少東家對我們信心大增,並沒有什麼擔憂。
既然少東家執意,其他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是跟在後面行走。
這島頗大,山勢雄奇,而且裡面的植株茂密生長,走了一會兒,裡面沒有路了,有的只是獸徑,我們追著一字劍的身影,不一會便跟丟了,這才發覺左右的樹林頗密,行走艱難,雖然現在正是寒冬,然而進了島來,卻能夠感受到一股暖暖春意,入目處儘是碧綠之景,除了尋常樹木,更多的便是竹林,碗口粗,竹節叢生,旁枝斜出,最是撓人。
走了不多時,前面突然聽聞淅淅之聲,我們的心中警戒,緩慢靠近,這時頭頂上突然掉下來一團黑影。
不待我們有什麼反應,雜毛小道被上的雷罰便沖天而起,朝著這黑影斬落而去。
經過與一字劍的交流,雜毛小道對雷罰駕輕就熟,伸手一抓,那雷罰迴轉手中,劍身之上掛著兩截物體,定睛一看,頭三角形、吻尖、渾身碧綠,唯有尾巴後面一節紅,卻是一條長長的竹葉青。
「島上有蛇!」雜毛小道將這蛇給扔在一旁,朝著後面提醒。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行路更加小心,畢竟這竹葉青的毒性劇烈,被咬一口,也是件十分麻煩的事情。這林子常年沒有外人打擾,暗處的蛇蟲鼠蟻自然極多,不過好在金蠶蠱雖已沉眠,但是威勢猶在,像剛才那條一般不長眼的長蛇倒也不多,紛紛藏著地下躲去。
我們走了一陣,方才越過了左邊的山峰,來到一片窪地,這裡是個蘆葦盪,沼澤區,要過島嶼的主體去,可能還有一段腳程。
我們一路趕來,除了一開始那一具屍體之外,並沒有其他的發現,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鑽到了哪兒去,這時已經是傍晚,太陽已經下山,天色漸黑,周遭的草叢中傳來一片貓頭鷹的啼叫,十分悽厲,再加上那些在暗處遊動的蛇蟲那稀瀝瀝的聲音,這回倒是少東家熬不住了,與我們商量,說兩位大哥,現在天色已晚,摸黑趕路,不但瞧不分明,而且還容易中埋伏,不如我們先行返回,到船上去與我父親商量一番,再說其他,好不好?
我們雖然也有些心急,不過他說得在理,於是我嘿嘿笑,說肚子有一點兒餓了,倒是有些想念中午的那一頓飯了,走走走,吃飯去。
我們著急趕在天色全黑之前返回鵝卵石灘邊,都已經準備回頭了,而就在這時,雜毛小道舉起了手,說靜一靜,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我側耳一聽,發現下方的蘆葦盪處,似乎有隱隱的人聲傳來,細細一聞,竟然是有人在叫救命。
順著聲音的來源瞧去,瞧見那處蘆葦盪中一片搖動,應該是有人在交手,間或還有嗷嗷的叫聲傳來,不似人言。
「水猴子?」
聽到這聲音,我和雜毛小道對視一眼,二話不說,操起身上的傢伙就朝著下方的蘆葦盪跑去。
下方那處窪地是這島嶼兩處連接之地,土地並不結實,冬天水少便露出來,夏天降水充沛便淹沒覆蓋住,周邊生長了許多高高的蘆葦和水生植物,裡面也有沼澤,一個不注意,就有可能掉落下去。我和雜毛小道的腳程一般快,幾乎是同時衝到了剛才發聲的地方。
我撥開叢叢蘆葦,還未瞧見啥東西,便瞧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子朝著我的臉門處撲來,朦朦朧朧的光線中,那貨雪白的牙齒錚亮。
鬼劍上提,一刺一收,襲擊我的這東西整個身子便都沒入我的劍上,頗為沉重。
我低頭來看這水猴子,卻見這東西臉目似人又似猴,渾身是毛,青草綠,手長過膝,鬼劍之上藍色鮮血流淌,一雙紅色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我,似箭。
矮騾子?我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東西了,這種山魈野怪是我最早接觸這個世界的引路人之一,與它們的恩怨長得可以足寫出一部書來,我最後一次見到矮騾子,是在青山界裡,萬萬沒想到,在這洞庭湖的島嶼中,我竟然還能夠看到這種據聞能夠遊走在靈界邊緣的奇怪靈獸。
不過現在可不是發愣的時候,當將這矮騾子飆血的身子給甩落在地上,一腳踩碎它醜惡的腦殼時,我瞧見在前面一塊平地上,有一個灰衣道士正給十來頭矮騾子圍攻,好幾頭已經攀附在他的身上,張口咬去,那人給咬得疼痛,發出悽厲的慘叫聲。
錚!雷罰一聲輕鳴,電射而出,朝著灰衣道人身上、腿上的那幾個矮騾子射去。
雷罰鋒利,破空而出,三兩劍,便將那幾頭矮騾子給戳死。
尋常凶物碰到這種扎手的對頭,或許早就呼嘯而逃了,然而矮騾子這種鬼東西最是悍勇和記仇不過,當下竟然放開了那個灰衣道士,朝著我們這邊撲來。時至如今,矮騾子對我們來說早已經構不成威脅,當下鬼劍揚起,健步如飛,我好是一番砍瓜切菜,幾下施為,拿下了許多矮騾子人頭,而雜毛小道卻並沒有太多殺戮之心,只是瞧見有想跑的,便一劍飛去,讓它難逃法網。
我們下手飛快,等慈元閣少東家和他兩個護衛也趕過來的時候,只瞧見一地死屍,橫七豎八地躺在蘆葦中,藍色鮮血灑落一地。
這些矮騾子的血是冷的,跟蛇類一般,全部殺戮完畢之後,那個被圍攻的灰衣道人忍著疼痛,上來見禮:「嶗山門下宋小一,見過各位,救命之恩,難以回報,還請指教名號,以後好能夠報答。」
瞧見此人,我忽然想起了當日在酒樓之上,他便是代表嶗山參與坐斗之人,修的是邪靈教的紅塵冰魔功。
雜毛小道也記了起來,上前說起了我們的姓名,那人的眼睛一亮,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雷罰飛劍、和疤臉怪客兩位少年英雄,家師常說現在的修行界,一代不如一代,不過也總有異數,兩位便是其一,十年、二十年之後的修行界,當你們這些人執牛耳。我當日不信,現在才算是真心實意地嘆服了。」
這人說的話是在恭維,然而每次聽到那「疤臉怪客」的名號,我就忍不住地鬱悶——都說中原自大,所以咱們這來自苗疆的邊民,連給取個外號都這麼粗糙麼?
當然,沒有人注意到我的情緒,雜毛小道謙虛一番,又給宋小一介紹旁邊的慈元閣少東家,雙方又是一番寒暄,自不必言。
我們給宋小一草草包紮一番,然後問他這是怎麼回事。對於救命恩人,宋小一倒也沒有多做隱瞞,只說到他跟著門中長輩乘船來到這島,然後與魚頭幫起了衝突,雙方一番打鬥,他師父率眾追著魚頭幫殺去,而他則一腳踏空,掉進了沼澤,落了隊伍,好不容易從泥潭爬出,正想跟上大部隊,卻被這群突然冒出來的山魈纏上,殺了五六個,但終究寡不敵眾,最後差一點就死在這裡。
「你師父是誰?」雜毛小道插嘴問道,而那宋小一回答:「恩師法號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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