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舊居(下)

  呆立了1會兒,老者身體1晃,腳下1個趔趄,險些跌倒,得虧身邊的李愷及時攙扶。【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華夏今時不同往日,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沒什麼可擔心的,畢竟無論姓炎還是姓黃,兩岸人都是共同的祖先,分久必合,最終必將重新走到1起。繼往開來,1切要往前看,只要是實心實意的想為華夏發展添把力,華夏都會銘記在心並且由衷感謝他。」李愷輕聲說道。

  老者點點頭。

  「你是怎麼知道『陳繼財』這個名字的?伴山屯,應該沒有人聽說過。」

  「請您移步,我帶您去欣賞1些老物件兒。」

  於是李愷帶著老者走向了前院兒,穿過垂花門向西拐,又越過1個月亮門兒,來到倒座房最西邊那間屋子。這裡面放著改建修復時剩餘的磚瓦材料。

  青色的磚瓦碼的很是整齊,牆角處還有1些替換下來的舊磚瓦。

  李愷搬搬抬抬,先從舊磚瓦里翻出幾塊花崗岩碎片。用腳在地上拼湊起來,很快得出黑底兒白字的「陳宅」,但只是個輪廓,並不完整,缺不少碎片,而且字面上斑斑駁駁,明顯是被鈍器敲擊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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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院子原本的門頭,改造時換了新的。改造前就已經碎了,不過當時是鑲嵌在牆壁里的,所以並沒脫落多少。聽村裡的老人說,土改時鄉親們用鐵鍬鎬頭砸,也只是掉落1些碎渣兒。」

  李愷又從牆角拽過來1塊兒木牌,並撿起抹布在上面擦拭了1番,「這是在東耳房的角落裡發現的,年代太久遠,上面的字跡已經無法辨認。這塊兒門匾也算幸運,躲過了土改分浮財,又躲過了大運動的打砸,扔在潮濕的角落裡幾十年,愣是沒有腐朽,也沒被誰撿去當柴火燒。」

  「這不是門匾,當初是掛在書櫥旁邊的牆上裝飾用的,材質是黃花梨木的,上面的4個字,寫的是『心怡小築』。東耳房當年是書房。」老者的聲音有些哽咽。

  李愷繼續翻找,最後在另1邊兒的牆角找出來1塊還算完整的青磚,很厚很重,透著古樸的顏色。磚的側面,幼稚而笨拙的手法刻著圖案,兩個小孩兒手牽著手。左邊的小孩兒稍高1些,旁邊刻著3個字,「陳繼富」,右邊的小孩兒略矮1些,旁邊也刻著3個字,「陳繼財」。

  看到這塊磚,老者再也壓抑不住了,蹲下身顫抖著雙手用抹布費力地擦拭,大滴的眼淚落在青磚上,讓磚色青的更加鮮明。

  嘴裡喃喃的念叨著:「大哥……嗚嗚……大哥……」

  不用再試探了,李愷現在有十成的把握確定,眼前的老者,就是百福爺提到的,當年陳家養在城裡的2少爺陳繼財。

  「爺爺……爺爺……您怎麼了……」外面的陳喬洛和喬娜聽到動靜也跑了進來。剛才她倆嫌棄這屋裡面淌土冒煙的,不願意跟著。

  老者對孫女不停地擺手,嘴唇不停地哆嗦,卻說不出話來。

  喬娜也有些驚慌,想著上前安慰陳喬洛,又不知道事由兒,急的眼圈兒開始泛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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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爺子,這些『紀念品』,您都可以帶回灣灣的,留個念想兒,將來睹物思人,慢慢填充回憶,不過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想想可以,心存執念就不好了。」

  好久,老者才直起了身子,1旁的喬娜乖巧的遞上了隨身的手帕紙,陳喬洛接過來給爺爺擦淚。

  「不好意思,讓小友見笑了。」

  「理解、理解。」

  「不知小友今年貴庚?」

  「我是75年生人,今年虛歲十7。」

  「哦,比小洛大1些。不過和你交談,仿佛是在和子侄輩兒的對話。你1點兒也不像十幾歲的孩子……」

  「和您老交談,我也是受益匪淺,您也不像是年近古稀的老人。」

  老者搖著頭笑了笑,「我就是陳繼財,陳家的2兒子。今年7十2歲,離開大6已經整整4十3年。」

  老者拒絕了李愷要將他攙扶出房間的動作,拽過來1塊兒青磚,守著那堆替換下來的殘磚斷瓦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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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愷也搬來1塊殘磚陪坐在1旁。

  「陳家1直是人丁薄弱,甚至是幾代單傳,到了我們這1代,也只有大哥和我兩兄弟倆。當時華夏大地軍閥割據,1片混亂。我父親讓張管家帶著我在安城的城裡生活,守著幾間鋪面,除了1間是自用,賣些糧食和山貨,剩餘幾間都是租出去,倒也清閒,只是在每月月中或年節的時候,張管家會趕著馬車帶我回陳家老宅。

  大哥陳繼富將來要守家業的,所以被父親帶在身邊教導,受的教育也是由家裡的私塾先生教的4書5經。而我是在城裡上的洋學堂,接受的是新式教育。

  我自小與大哥的關係非常要好,他凡事都讓著我,有好吃的,好玩兒的也緊著我先……我想做什麼事情,他也會竭盡所能的幫我,即便後來我執意要去金陵上軍校,父親不同意……也是大哥偷偷給我的盤纏,還讓家裡的長傭小丁1路護送我南下……」

  說著,陳繼財又開始「啪嗒啪嗒」的掉眼淚,捂著嘴不停地的嗚咽。

  「後來,我改名字叫陳忠達,考上了金陵的『黃埔軍校』。不久,抗瀛戰爭爆發,軍校遷出金陵,搬到了巴川的銅梁。1938年,我們這第十3期學員提前1年畢業,步兵隊的全體學員都分配到了抗瀛的南方正面戰場。」

  停了1會兒,陳繼財才繼續說起來。

  「戰爭是殘酷的,經常有同學犧牲的消息傳來。

  但戰爭也是公平的,只要敢打敢拼不畏死,你反而死不了,甚至會不斷地立功,立大功,職務也會節節攀升。鬼子投降後,我已經升到了上校團長,作為老頭子的嫡系,奉命駐紮於金陵,直到1949年護送著中央金庫的黃金遷至了灣灣,跟家裡徹底斷了聯繫。

  那時候我已經是少將軍銜,十幾年戎馬,也積累了1些財產。於是逐漸脫離了軍屆,開始經商,置辦產業,現如今也算小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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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是有位老夥計收到安城的邀請函,回大6考察,我也跟著來參觀考察1下大6如今的情況,順便回老家看看。你說得對,都是炎黃子孫,灣灣終究都要回歸華夏的懷抱,何況人呢。5十5年,終於回來了,可惜物是人非事事休。」

  陳繼財說完後,場面陷入了平靜。

  有的事情,錯開了時代,脫離了人群,很難剖析出絕對的是與非。

  李愷不禁想起魯迅先生在《而已集?小雜感》里的1段話:曾經闊氣的要復古,正在闊氣的要保持現狀,未曾闊氣的要革新,大抵如此,大抵。

  「這門怎麼4敞大開的?這車又是誰的?你好你好……」

  大門處先傳來刺耳的剎車聲,然後是下車關車門的聲音,接著是李焱的說話聲,因為大家在倒座房內,所以聽的很清楚。

  「哥,哥……」劉大龍進了院子,呼喚著李愷。

  「老先生,您稍坐,我爸他們回來了。」李愷對陳繼財表示了歉意,起身向外走去。

  喬娜跟在後面。

  「爺爺,我們不用過去打招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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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起來,這孩子的父親應該是我的子侄輩兒,我在這裡等就好了。」

  李愷來到門前,見父親正在和陳繼財的司機說話。

  「老爸,忙完啦?」李愷對1旁的劉大龍和冉玥擺擺手,算是打過了招呼,然後對父親說道。

  「嗯,打了兩頭鹿。家裡來客人啦?」李焱問道

  可見他從司機口中沒了解到什麼。

  李愷將父親拉到1旁,低聲將情況簡單說了1下。

  「帶我過去,不能丟了禮數。」李焱推了大兒子1把,兩人迅速轉向院兒里。

  「老先生,慢待了慢待了……陳老?」

  這次的招商會李焱全程安排,和外商們幾乎每天都有見面,自然認識陳繼財,只不過他認識的陳老名為陳忠達。

  「小李主任,想不到咱倆還是同鄉呢。」陳忠達有些驚異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沒想到,歡迎歡迎,歡迎老先生回家鄉。」

  「不用客氣,咱們也不是初次見面了。」陳忠達雙腳用力,準備站起來。李愷趕緊上前攙扶,陳喬洛攙扶著另1邊。

  「你這個兒子可是非常的不錯。」

  「您老謬讚了,還是個孩子,不過懂1些禮數而已。」李焱道。

  「老爸,我們來了。」冉玥和劉大龍循著聲音找了過來。

  「過來,跟陳爺爺打招呼。」

  「陳爺爺好。」「陳爺爺。」

  1番介紹,大家算是認識了。

  喬娜和陳喬洛在很短的時間裡儼然已經成了「朋友」,現在又加上冉玥,3個女孩子年齡相當,性格也相投,很快打得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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