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槐綠問完這話時,突然一頓,她似乎隱隱記起什麼來,又想不起具體是為什麼。
裴觀臣捏了捏她的臉頰:「改革開放後,人民生活變化很大,市場需求也在發生變化,報紙上和新聞前陣子都說了,要進行經濟調控,有可能發生價格闖關之類的事。
一旦經濟發生波動,勢必會影響市場,所以......」
凌槐綠瞬間明白過來,到時候物價會急速上漲。
而她開店,總不能也跟著飛漲吧。
就算漲,也不能太大幅度的漲,這波經濟調控,有可能會影響到包子店的生意。
「我知道了!」
她給裴觀臣按摩著腿,忍不住問了一句:「哥,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裴觀臣將一個筆記本給她:「看新聞看報,就要學會分析和思考,而不是摘取上那面的趣味性東西,只做一個茶餘飯後的娛樂。
你多積累點這些經驗,將來高考政治這塊就不用愁了!」
凌槐綠慚愧,果然,李雪芽說的沒錯。
學霸就是學霸,即便人家足不出戶,那也比很多人有見識。
「那家裡......」
雖然他們兩個人吃的不多,但多囤一些總是沒壞處的吧。
裴觀臣笑道:「家裡你不用考慮,我會安排的!」
次日,凌槐綠去了店裡,就跟趙天才交代這事:「買東西,你不能可著一個地方買,把後院清理兩個房間出來,專門儲存物資。
肉這些東西是沒辦法的,咱們畢竟要用新鮮的,米麵糧油就儘可能多囤一些!」
趙天才是吃過苦的,知道從前的時候,有過拿著錢都買不到東西的情況,把這事當做了頭等大事。
凌槐綠又細細交代:「這事,你心裡清楚就成,李大娘和馬蘭芳都別告訴,免得多個人,消息傳開,造成動盪對咱們影響不好。
如果有人打聽這事,就說咱準備開新店。」
聽了這個消息,趙天才哪兒還有開新店的心思啊。
「我曉得了!」
凌槐綠就取了兩千塊給他:「原本我把錢都給帶走了,但現在出了這事,我得給你多留一些錢!」
趙天才攔住:「兩個店每天都在盈利,不缺錢,你說的嘛,雞蛋不能放同一個籃子裡,要是真像裴哥預測的那樣,等到下半年,生意估計也不太好。
你把錢拿著,還是先緊著那頭的生意吧!」
凌槐綠仔細想了想,也覺得是這個道理,畢竟現在店裡營收,要囤點物資不是問題。
她也讓李雪芽囤點貨,倒沒說是經濟調控引起的大面積動盪,只說今年這天氣不大好,說不定糧食要漲價。
李雪芽回家跟她媽一說,武小蝶就緊張了。
她想起那往年供應緊張的時候,危機感瞬間上頭,把銀行錢都給取出來,置辦了不少東西囤家裡。
這也罷了,還去金店,給自己和兩個兒媳婦以及閨女,一人買了一個實心手鐲,把兒媳婦們樂的不行。
凌槐綠聽說後直咂舌:「你們家可真有錢!」
李雪芽不以為然:「這有啥呀,我姥爺在的時候才有錢呢,不過抗戰時期當捐前線了,後來的錢,都是抗戰結束後,我姥爺有個遠在國外的弟弟,前幾年回來給我們家的!」
就在整個臨淮市還風平浪靜,凌槐綠等人暗戳戳囤貨的時候,如京城和海城等一線城市,已經因為經濟調控全面瘋搶物資了。
趙天才找了對面糧油店老王的關係,囤了足足半年的糧食米麵之類的東西。
老王有些不解:「小老弟,你就算開店,也用著這麼多吧!」
趙天才擠擠眼:「王叔,有備無患嘛,反正都是做生意要用的,趁著這陣子便宜多買點!」
老王回去一琢磨,這不太對啊。
大兒子吃飯時就說了一句:「爸,你說京城物價都在漲,咱這地兒會不會漲?」
一語驚醒夢中人,老王一拍大腿:「小王八蛋,居然早早就得了這種消息啊,難怪會私下裡可勁兒囤貨!」
老王不敢聲張,也開始學著趙天才一樣囤貨了。
等到這股價格風吹到臨淮市的時候,凌槐綠已經帶著李雪芽、趙小海、陶建鋼三人去了曾經的老家紅容縣。
四個人分批以個人的名義瘋狂購進國庫券,買完就趕班車去往下一個縣城,晚上在招待所集合。
趙小海有點膽戰心驚:「姐,咱今兒四個人就買了一萬塊,這錢最後能兌出來不?」
陶建鋼沒那麼多想法:「你怕啥,姐讓買,那肯定就能賣出去!」
凌槐綠安慰兩人:「放心吧,咱還得買!」
她出來帶了自己的兩萬存款,裴觀臣給了一萬,還有趙天才從店裡抽出來的兩萬五,這些錢,最後都會變成現金。
何況,她有洞天福地這個秘密場所,抱著的皮包裡頭,裝的全是報紙和書本,壓根就不怕人來搶來偷。
李雪芽心大的很:「放心吧,你信不過小綠姐,還能信不過裴哥,那可是咱整個臨淮市的傳說!」
她自己是沒錢的,找她媽軟磨硬泡要了五千塊出來,又找哥哥嫂子們一頓好話,湊了八千塊,全跟著凌槐綠買成了國庫券。
就這樣,幾人連著跑了十天,又去往比臨淮市還要繁華的安丘市,來回倒騰。
當第一筆錢進帳的時候,趙小海整個人都快瘋了。
「五天時間,我們就掙了七千塊,什麼時候,錢變得這麼好掙了!」
凌槐綠趕忙給他降溫:「小海,你要冷靜,如果按以前,咱們這算是投機倒把,就算現在,也算是鑽政策漏洞。
所以,你不要以為,每一筆錢都這麼好掙,這裡頭是有風險的。
人還是要多讀書,才能看得長遠,知道什麼錢能掙,什麼錢不能掙。」
李雪芽深以為然,要是從前,她肯定是不會信的。
但現在嘛,學霸的例子告訴她,只要學習好,還真能掙到錢。
三人進行第二波收購的時候,由於人太年輕,被銀行給扣住了。
就在凌槐綠準備認真跟人講政策的時候。
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