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忌諱

  此刻,我的心也越來越清明了,通過外力,不可能讓我們重獲自由,逃出生天。

  想要離開,不能寄託於任何人,只能自己想辦法,找到園區的管理漏洞。

  我,必須堅定自找出路的想法!

  我承認這段時間,對宋義抱有了不該有的幻想。以至於產生了,依靠外力重獲自由的想法。

  我必須清醒地認識到,宋義就算再厲害,混得再好,手也不能伸到園區內,來解決別人的家務事。

  閉上眼睛穩穩心神,我告誡自己,接下來要仔細觀察園區的每一處細節。找准並把握每一個機會,只要發現漏洞,就不再多想,以免夜長夢多。

  這次不能再給自己留後路,必須全力以赴衝出去!

  我暗自做好了未來的規劃,卻沒想到,劉冬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了。

  劉冬本是個謹小慎微的人,在詐騙行業里,也算是個人才。時不時弄出一個大單子,深受趙河山器重。

  但這一次,劉冬卻於心不忍,做出了一個騙子最不應該做的事。受到了,他進入園區以來最屈辱的懲罰。

  雖然沒讓他身上缺少零部件,但卻讓羅景山和那幾個有變態傾向的打手,心滿意足。

  原本劉冬輪不到羅景山來處罰,但我們的主管趙河山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假酒,竟然把劉冬交給了羅景山處罰。

  羅景山喜歡什麼,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口味重,就喜歡玩男人。

  劉冬剛來公司的時候,羅景山就看上劉冬了。

  那時候,趙河山和羅景山平起平坐,一山難容二虎,分庭抗禮,不相上下。

  而且,劉冬能出大單子,有趙河山的保護。羅景山只能眼饞劉冬的身子,卻什麼也做不了。

  可是這次,因為劉冬的失誤,趙河山才一氣之下,讓羅景山如償所願。

  這次劉冬犯的事兒雖然不大,但影響惡劣。

  歸根結底,劉冬犯了忌諱。

  劉冬加了一個聊天好友,是一名五十歲左右的女性受害者,青島的,有房、有車、有產業。家裡以前搞過養殖業,跟老公離婚後不搞了。

  劉冬按照以往的慣例,先和對方聊天拉近距離,養了幾天確認這是一條肥魚。

  沒過多久,劉冬發現,這個女人似乎知道他是從事什麼行業的,聊起天來,有種門清的感覺。但是,她也不點破。

  劉冬以為遇到了同行在耍他,認為這單廢了,不想再浪費時間,準備將人拉黑。

  對方似乎發現了劉冬的意圖,坦白緣由。

  原來,這個女人的兒子兩年前,被騙到了東南亞至今未歸。

  他們找了很多關係,花了不少冤枉錢,都聯繫不上自己的孩子。

  也正是因為兒子的事兒,夫妻倆互相埋怨,最終離婚。

  她清楚劉冬從事的行業,畢竟兩年來,她也在不斷了解東南亞的電詐產業,她還知道劉冬的所在地。

  女人說她的坦白,並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想請劉冬有機會,幫忙找找自己的兒子。她可以先給劉冬轉兩萬塊錢,就算找不到也沒有關係。

  劉冬直白地問她,要是收了錢不幫忙找兒子,那豈不是肉包子打狗了嗎?

  女人告訴劉冬,不怕的,不管劉冬能不能幫忙,找不找得到,她都不怪劉冬。

  轉完錢後,女人還對劉冬噓寒問暖,讓劉冬多注意身體。把劉冬搞得一愣一愣。

  收到錢後,如果你於心不忍,可以找個藉口將其拉黑,不讓對方陷得更深就完了。

  要是你心黑點,可以利用公司教的技巧,找各種理由,將這個女人當成活魚,細水長流地切錢。

  對方是一位絕望的母親,為了能找到兒子的蛛絲馬跡,只要劉冬能編出一些靠譜的理由,她都會不停地給劉冬打錢。

  但是我們的劉冬同志,既沒有拉黑人家,也沒有繼續騙人家的錢。他一時心軟,真的在園區內,私下打聽找人了。

  其實,劉冬的這種做法,完全是徒勞無功。

  對方只知道自己的兒子被騙到了東南亞,並沒有說一定在妙瓦底。

  東南亞十一國,一半以上的國家都從事電詐灰色產業,這個範圍也太大了。

  就算是妙瓦底的KK園區,也有幾十家電詐公司。你想在這幾十家公司里找人,猶如大海撈針!

  大佬們想在園區里打聽個人,都是難上加難,更別說劉冬只是一個,連園區都出不去的小蝦米。

  而且,在園區里打聽別人下落的事兒,一向都是所有園區的忌諱。

  正是劉冬的心軟,讓如魚得水的他犯了忌諱,受到了不堪的懲罰。

  有時候真就應了那句話,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

  劉冬雖然付出了屈辱的代價,但他卻從其他公司的豬仔嘴裡,間接打聽到了另外一件,讓我們極其振奮的事情。

  鄰居公司,三天後要來貴賓醫生做「小手術」。

  貴賓醫生來做的小手術,就是割腰子。

  這對我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把握住這次機會,就可以成功逃出。要是錯過了,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按照劉冬打聽來的消息,當晚,泰國醫生會在凌晨兩點左右進入園區。

  到了鄰居公司,他們會直接進入地下室實施手術。完成後,拿上腰子,立馬上車離開。摘除的器官,不能存放太久。

  在他們到公司前,我、劉冬、陳冰必須提前趕到鄰居公司的地下室,潛伏起來等待時機。

  問題是,我要怎麼才能甩開成天跟著我的小打手。這個小打手,除了我回宿舍睡覺,幾乎寸步不離。

  還有就是,我要如何走出這棟大樓。

  大樓門口有換班的打手盤查,我要想出去,就必須躲開他們的視線。

  這兩點,都是擺在我面前的最基本問題。

  要是這兩個基本問題都解決不了,那逃跑就是嘴炮,沒有任何意義。

  我想的頭都快禿了,也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

  還是等晚上,劉冬和陳冰回來,再好好商量一下吧。

  畢竟,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