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年的視線淡淡地從蘇木的身上落回衛少覃的身上:
「小衛總怎麼在這裡?賠禮道歉的嗎?」
衛少覃看著傅時年:
「我做錯什麼了嗎?」
「你自己心裡清楚。��說完便不再看他,直接越過他進了屋。
衛少覃在他看不見的背後輕輕笑了笑,今天他所做的所有事情原本也沒想過傅時年會發現不了,鷹一樣的眼睛,若對自己這般隨隨便便的伎倆矇混過去,那他也可以不用在商場上爾虞我詐了。
這些事確實都是衛少覃做的,他來影視城就是為了打擊一下秦念婉,本來還沒想好怎麼做,可昨晚秦念婉給孫饒饒的一通電話,孫饒饒又告訴他兩人談話內容後,衛少覃就決定將計就計了,只是他沒想到傅時年會冒險去救,其實就算傅時年沒有出手,衛少覃也準備了後手確保蘇木無事,但他出手了,衛少覃便沒再動,也當是給他們一個和好的契機吧。
傅時年看著蘇木:
「我要回深城了,你是和我一起走,還是繼續留在這裡?」
「我和你一起走。」
衛少覃不滿出聲:「蘇木,明明是我先邀請你跟我一起走的,你怎麼就轉頭答應了他?」
傅時年沒看衛少覃,只是垂眸看著蘇木:
「這人是誰?」
蘇木眨了一下眼睛,從善如流:「不認識,剛才想報警來著。」
衛少覃:「……」
——
夕陽染紅了整片天空,有群鳥飛過,為這古色生香的影視城平添了一絲厚重的歷史感,宋毅已經站在車門前為兩人打開了車門,傅時年彎腰上車的時候突然看到了向這裡走來的秦念婉。
蘇木也看到了,她淡淡地收回視線:
「我去前面走走。」
傅時年看她一眼:「別走遠。」
「好。」
蘇木離開後,宋毅也尋了個藉口暫時離開,秦念婉這才邁步走近,在傅時年一米左右的位置站立,傅時年淡然地看著她:
「有話要說?」
「你是相信我的,對嗎?」
「這個問題我之前不是已經回答過了?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秦念婉難掩失望神色:
「那就是你相信我確實做了傷害蘇木的事情?」
傅時年並未立刻回答,他側目看了一眼蘇木離開的方向,迎著夕陽,她身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就像那次她在路邊寫自己名字,後來因為自己的話又跑去劃掉的那天一樣,回去的路上夕陽也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不同的是,那天他在她的身邊,而此時只有她一個人,所以那樣的身影則更顯得孤獨寂寥。
秦念婉察覺到他在失神,剛想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他卻已經回神看著自己,開口道:
「念婉,蘇木不是你可以動的人,你記住這點就好。」
這樣的一句話比聽到傅時年相信自己做了剪剎車線的事更讓秦念婉覺得難以接受,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傅時年:
「我不太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你是愛上她了嗎?」
傅時年淡然一笑:
「她是我的妻子,護她不受人欺凌是我的義務和責任,若說這個世界上有人能傷她,那只能是我,我不管你是已經對蘇木做了什麼,還是準備對蘇木做什麼,我只有一句話,我不可能放過任何傷她的人。」
「那我呢?」秦念婉悲涼地看著他:「我算什麼?」
「前女友。」
不假思索地說完這句,傅時年就邁步向蘇木走去,秦念婉靜靜地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和遠處的蘇木漸漸並肩,她的手就不由地攥緊,明明,明明那個應該在他身邊和他並肩同行的人是自己……
宋毅不知什麼時候從什麼地方出現,看到秦念婉還傻傻地站在原地,淡淡地點了點頭,上了駕駛座,發動引擎,緩緩地向前方開去。
蘇木喜歡這樣的景色,也喜歡在這樣的景色下慢慢散步,讓她有種天地間什麼都不重要的愜意感,察覺到身邊有人的時候,她下意識地看過去,然後在看到傅時年的時候微微笑了,她說:
「我沒有走遠。」
傅時年沒看她,輕應一聲:「嗯,兩條小短腿,你還想走多遠?」
蘇木:「……」
回程的車上蘇木注意到傅時年一直時不時地在動自己的腿,膝蓋處他也不著痕跡地按摩了兩次,蘇木擔心地看著他:
「你受傷了?」
開車的宋毅也嚇了一跳:「受傷了?傅先生,你沒事吧?」
傅時年原本在閉目養神,兩個人一起說話讓他覺得有些呱噪:
「你們巴不得我受傷是不是?」
宋毅不敢再說什麼,但蘇木卻是個不怕的,尤其是在面對傅時年有可能受傷的這種情況下,她執意要捲起傅時年的褲腿去看,卻被他伸手攔下:
「別對我動手動腳。」
蘇木著急:
「你讓我看看。」
傅時年一笑:
「等回家了,你想看多久我就讓你看多久。」
宋毅:你們當我是聾的嗎?
車子行駛到市區後,宋毅直接將車子開到了醫院,見傅時年並沒有說什麼,蘇木便知道是他一早就知會宋毅了,以為他身體真的受傷,她緊張得不行,傅時年看著她的樣子,突然有一種感覺,如果可能的話怕是她早已經把自己抱起來緊急送醫了。
這樣的認知讓他的心情好了不少,直到他下車看到喬遇推著一輛擔架車等在門口,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蘇木也看到了,緊張的心情更甚,一直攙扶著他:
「你到底傷到哪兒了,怎麼不告訴我?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傅時年沒有理會蘇木,淡淡地看著喬遇,繼而又掃了一眼他身旁的擔架車:
「你這是做什麼?」
「不是車禍嗎?車禍不都是當事人不能動嗎?即便能動說不定也有骨裂什麼的,我這貼心地給你們準備了擔架,怎麼你一副嫌棄的樣子?你這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了啊。」
傅時年微微一笑:
「我是呂洞賓。」
喬遇眨一下眼睛:「幾個意思?」
傅時年懶得理他,逕自走進醫院,蘇木雖然擔心,卻看他走路的姿勢並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堅持讓他躺上擔架,男人的面子啊……
蘇木想要快步跟上傅時年的時候,喬遇卻突然反應過來了,拉住蘇木的手臂:
「剛才你男人是在說我是狗嗎?」
蘇木忍著笑搖搖頭: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
喬遇剛想說什麼,走在前面的傅時年卻回過頭來,看到他抓著蘇木的動作,不滿開口:
「把你的手拿開。」
喬遇:「……」
這兩口子,沒一個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