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年跟傅時月談完回到房間的時候蘇木已經洗漱完了,卻沒有躺在床上休息,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他站在門口看著她許久的時間,蘇木都沒有察覺到,更沒有回頭。
傅時年知道她的心情很亂,所以也沒有說話,直接去了浴室,等他再出來的時候,蘇木已經落座在床邊的位置了,床頭柜上擺放著一盒香菸,蘇木的手中也有一根,卻並沒有點燃。
走過去在她的身邊落座,伸手從她的手中抽走香菸,蘇木微微笑了笑:
「我沒抽。」
「我竟然不知道臥室里還有這種東西。」
「哪種東西?」蘇木看著他:「之前你不是也很喜歡嗎?怎麼現在卻這麼嫌棄?傅先生有些喜新厭舊哦。」
傅時年目光灼灼地看著蘇木:
「那是對物,對人不是。」
蘇木迎視著他的目光,幾秒後微微笑了:「你是在跟我說情話?」
「是,我對你不會有厭煩的一天。」
蘇木笑了笑,卻沒有回應什麼,傅時年將她摟在懷抱中:「還在為七七的事情擔心?」
「嗯,心裡很不安,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事情。」
其實蘇木知道這種感覺很沒有道理,七七就在同樓層的房間裡,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她就可以走過去看到她,傅時年和江北也都住在歸寧居,她所有在乎和珍視的人都在自己的身邊,按說不應該有任何的不安。
但她的心就是很亂,比去見七七之前還要亂,不然也不會想要拿煙出來抽。
可傅時年並沒有覺得蘇木是在胡思亂想,恢復了理智的傅時年在乎蘇木的每一個感受和情緒,他看著她的眼睛,問:「哪一方面?跟我說說,或許我們提早做好防備就不會讓事情太糟。」
蘇木搖搖頭:
「我也說不上來。」
只是一種感覺而已。
「可能是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有些神經質了,你不要在意。」
傅時年看著蘇木幾秒,將有可能發生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並沒有察覺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於是點點頭:「你可能是太累了,早點休息吧,就算是真的要發生什麼事情,也要保持足夠的睡眠和精神才行。」
蘇木搖搖頭:
「睡不著。」
在傅時年從浴室出來之前她已經嘗試過讓自己睡覺了,但事實證明她沒有絲毫的困意,但時間已經是凌晨了,蘇木不好讓傅時年陪著自己一起熬著,便起了身:
「你先睡吧,我再去看看七七。」
可是蘇木的腳步尚且未邁開,就被傅時年拉回了懷裡,下一秒在蘇木反應不過來的時間裡被壓制在了大床之上,蘇木眨巴著眼睛看著面前近在咫尺的傅時年:
「你要做什麼?」
「我進臥室之前又去看過七七,她睡得很安穩,連姿勢都沒變,你不用擔心。」
蘇木應了一聲,想起來,卻被傅時年加了力道,壓製得死死的,他俯身咬在她的耳垂處,換來蘇木的一個顫慄,傅時年輕聲開口:「既然睡不著,我們就來做做運動。」
知道傅時年想要什麼,蘇木便伸手阻攔他:
「我今天沒心情。」
「我知道。」
嘴裡說著知道,手上的動作卻並沒有停止,他直接解開了蘇木的睡袍:「正因為你的心情不好,我才要讓你轉移一下注意力,眼下這個時間裡,我已經想不到比這更好的方式了。」
「可是……」
「你不想要我嗎?」傅時年微微抬起身體,委屈地看著蘇木:「蘇蘇,我很想要你。」
有些撒嬌,有些委屈,有些期待,以至於蘇木根本沒辦法拒絕,最後被他得逞,但有一點傅時年是沒有說錯的,她在極致的運動之後確實沒有什麼心情再去思考別的事情了,沒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傅時年去浴室洗了一條毛巾來為她稍稍清理了一下,自己才去浴室沖澡。
雖然勸說著蘇木不必擔心七七,可真到了自己這裡,卻還是忍不住在上床睡覺之前又去了一次七七的房間,確定她沒有醒來並且一切安好之後才重新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將蘇木擁在了懷中。
蘇木很累,所以在傅時年抱著自己的時候雖然有感覺,卻也只是稍稍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後來的後來,整個夜晚都沉寂了下來之後,蘇木做了一個夢,夢到七七離開了她,夢到七七漸漸地從自己的視線之中跑開,並哭喊著說再也不要見到自己,再也不想聽自己說話,說討厭自己騙她……蘇木一直在七七的後面追著。
她是一個大人,七七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按理說應該很快就能追上的,可是她卻怎麼也跑不動,最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七七跑入了一片迷霧中,消失不見。
蘇木被驚醒的時候是凌晨四點,她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起來就下床往門外走去,傅時年也被驚醒,他手忙腳亂地去拉住蘇木,看著她滿臉的淚痕,不由得心下一驚:
「怎麼了?做夢了?」
蘇木看著眼前的傅時年似乎才恢復了一些理智,她緊緊地抓住傅時年的手:
「我去看看七七。」
知道她可能是做了不好的夢,所以傅時年也沒攔著,拉著她的手和她一起過去,出門的時候發現她因為著急根本沒有穿鞋,雖然說歸寧居是四季恆溫,入秋後走廊里也鋪了厚厚的地毯,但終究還是有些寒氣的,傅時年擔心蘇木著涼,便折回去給她取了拖鞋,蹲下身給她穿上之後才和她一起走向七七的臥室。
七七的房間裡,傅時年和蘇木站在床頭看著睡夢中的七七,她大概醒來過一次,床邊的拖鞋已經不整齊,手機也被她拿到了枕頭邊上,不過此時倒是睡得很安穩。
蘇木的目光一直萬般留戀地落在七七的臉上,小聲開口:
「我夢到七七不要我了,我怎麼都追不上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從我的視線里消失不見,而我卻什麼都不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