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最後,七七當然還是跟著傅時月走了,她實在抵擋不了自己對父親的思念,只是離開之前,狠狠地擁抱了一下蘇木,並告訴她:
「明天你一定一定要來啊,你要是不來,我就讓爸爸去找你了。」
蘇木也笑:
「好,答應你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七七跟著傅時月走了,蘇木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中後才邁開了腳步,只是她卻突然沒有了回家的欲望,回去也是一個人,她便決定要去看看江北,給江北打了個電話,是紀南風接的,他說:
「方便,你過來吧。」
江北現在住在自己之前的公寓裡,但與以往不同的是紀南風也住了進來,蘇木到的時候是紀南風開的門,穿著圍裙,似乎正在做飯,這是蘇木第一次看到紀南風這種居家姿態,甚至有那麼幾秒的時間是覺得自己走錯門了,直到紀南風也不好意思地笑笑:
「進來吧。」
蘇木狐疑地看著他:
「你在做飯?」
「怎麼?覺得我不行?」
「不是,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種技能。」蘇木很認真地看著他:「你確定自己做的飯能吃?」
紀南風的表情很是無奈,卻最終也沒有說什麼,直接指了指臥室的方向說:「小北在裡面,你過去吧。」
蘇木點點頭,邁步過去。
江北對於蘇木的到來顯然是知道的,她坐靠在床上,有些迷茫地看著窗外,聽到臥室門口的動靜才回過頭來看著蘇木,微微笑了笑:「來了?過來坐。」
蘇木放下手中的包包,邁步走過去在她的身邊落座,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還好,不是前幾天握住的冰涼,現在至少是暖暖的了,蘇木笑了笑:
「這兩天看著你的氣色好了不少,但好像還是沒長肉,還是沒胃口嗎?」
「我已經吃得很多了。」
「沒這個道理,你又不是怎麼吃都不胖的體型,如今懷著孕還越來越瘦,肯定是沒好好吃。」蘇木看著她,微微笑了笑:「我看紀南風在廚房裡做飯,該不會是這段時間都是他在照顧你的飲食吧?」
江北看了蘇木幾秒,微微點了點頭:
「是,他常來。」
「住在這裡?」
「我沒同意,他不忙的時候會自己過來給我做飯,但大多數時候是阿姨過來。」
蘇木點點頭:
「我第一次看到紀南風這樣的姿態,以前我根本不敢想像。」
對於這個話題,江北是明顯不願意多說的,微微笑了笑,問蘇木:「你呢?你怎麼樣?」
「挺好的啊,我可能從明天開始就要忙起來了,之前因為受傷堆積了很多的工作,如今手臂也好了,怎麼也要把之前的那些事全部都做完了。」蘇木看著江北:「不過你放心,我還是會抽空來看你的,工作沒有你重要。」
江北也笑:
「你不用惦記我,你也看到了,我在慢慢地好起來,我還希望你好好賺錢,將來包養我和我女兒呢。」
「你不用擔心這個,就算是我現在把工作室關了,我也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女的,我完全有這個能力的,不會讓你們流落街頭的。」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話紀南風敲門走進來,看著江北,語氣中有一絲不容易被人察覺到的小心翼翼,他看著江北:
「飯做好了,我端進來?」
江北沒看紀南風,但卻回了他的話:
「不用,我出去吃。」
蘇木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怪,只是也沒有說什麼,聽到江北說要出去吃,她便起了身攙扶著江北起來,江北笑了笑,看著蘇木:「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我還沒到這個份上。」
「那也要小心點,萬無一失嘛。」
走出臥室的時候,紀南風已經將飯菜都擺在了餐桌上,此時正站在餐廳里解圍裙,將身上的圍裙隨手放在餐廳的椅背上,靜靜的等著江北,在江北靠近的時候,他把一把凳子拉了出來,江北一定是看到了,但她沒坐,蘇木靜默兩秒,眼疾手快地給江北拉開了另一把。
蘇木的眼角的餘光偷偷地看一眼紀南風,他的臉上是顯而易見的不滿,也有一眼就看穿的壓抑,他閉了閉眼睛,終究還是將心中的鬱結壓制了下去,微微笑了笑,雖然那笑,並未達心底,他說:
「飯做好了,你好好吃,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吃飯不用動,放著就好,我晚點過來收拾。」
江北垂眸吃飯,對於他的話充耳不聞,紀南風等了一會兒,意識到江北不會回話的時候勾了勾唇角,直接離開了,蘇木看著紀南風頭也不回的身影,微微嘆息了一聲,繼而扯了一把椅子在江北的對面坐了下來:
「你們最近一直都是這樣的相處模式?」
江北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點點頭:「是,挺好的。」
「我能看出紀南風的改變,他是真的在向你靠近,對你示好。」
江北的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意,卻沒說什麼,只是抬眸看著蘇木:「你不吃點嗎?味道還不錯。」
蘇木搖搖頭:
「我來的時候已經吃過了,和溫寒。」
「你們還見面?」
「也沒什麼不能見面的。」蘇木笑了笑:「雖然發生了很多的事情,但說到底我和溫寒也不算彼此傷害,如今做回普通朋友也挺好的。」
江北點點頭:
「傅時年別吃醋就好。」
「吃醋也不怕,我又不是他的誰。」
江北看一眼蘇木,緩緩笑了。
直到蘇木離開,她都沒有再提紀南風的事情,因為看得出來江北不想說,也能感受到雖然兩人現在的關係比之前好一些,卻終究還是停滯不前的狀態,誰也沒有那個立場去勸說江北『既然不離婚,不如好好地接受紀南風的好』,因為誰也沒有真正地感受過江北受過的傷害。
蘇木不能說,也不會說,她相信江北會對自己負責,也會對孩子負責,也許現在是個過渡,但也許,也是一個轉折點,誰都無法預料,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