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顏粟在病房裡為老太太清除病毒,喬遇和傅時年則站在重症病房外的窗戶前靜靜地看著裡面所發生的一切。
喬遇長長地嘆出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你這三年來的所想終究還是達成了,雖然不是我研究出來的藥物,但老太太能得救,比什麼都重要。」
傅時年輕應一聲:
「是,一切都快結束了。」
「那施麗華你準備怎麼處理?」
傅時年微微勾起唇角:「一個想置我於死地的人,你覺得我會如何對待呢?即便我身體裡流著她的血液,可她都不顧及,我就更加不用在乎了。」
「仔細算一下,你這段時間要處理的人還真的不少啊。」
三年前老太太第一次暈倒的時候傅時年就已經懷疑事情並不簡單,當時喬遇其實已經發現了老太太的血液里存在著一種不易察覺到的病毒,他告訴傅時年以後兩人選擇了隱瞞,畢竟能在傅時年眼皮子底下給老太太下毒的人肯定是身邊的人,現在不確定是誰,傅時年不能打草驚蛇。
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老太太也將恢復,這三年來的隱忍傅時年都可以如數還給那些人了。
「南風那邊怎麼樣了?」
喬遇點點頭:
「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你不用擔心。」
「嗯。」
兩個人的對話剛剛結束,紀南風就出現在了走廊里,傅時年和喬遇側目看過去的時候紀南風已經走近,他站在旁邊看了一眼病房內的情景:
「你們就這麼放任許顏粟一個人在裡面?萬一要再動點什麼手腳哭都來不及。」
「不會的。」傅時年淡淡道:「施麗華不會允許。」
「你這麼確定?」
傅時年看他,微微笑了笑:
「你前段時間不是告訴我,施麗華的養子余青舟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是啊,好像是遺傳病,你當時不是沒在乎?怎麼突然之間提起這個,和這次的事情有關係?」
「因為這段時間我想起了之前施麗華還沒有離開傅家的時候在研究的東西,好像就是有關於這個病的,只是沒想到她想醫治的那個人沒有等她研究出來就已經走了,後來我父親去世,她只帶走了一大筆的錢,至於那些研究成果被奶奶收了起來。」
喬遇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其實給老太太清除病毒是施麗華的主意,她想要讓老太太交出當年的研究成果?」
「是,她那麼在乎她的初戀,在乎到連家庭和孩子都可以不要,那麼余青舟作為她初戀的獨子,施麗華自然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他走上和初戀一樣的結局,所以她是一定要救的,可當年的研究成果只有奶奶知道在哪裡,要想拿到,她也只能讓老太太清醒過來。」
如果說這三年來施麗華將用老太太的性命將傅時年整個掌控在自己的手中,那麼傅時年也將施麗華的一切都摸得清清楚楚,只不過現在還沒有到挑明的時候罷了。
之前她行蹤神出鬼沒,傅時年完全沒有任何頭緒,可她一旦出現,傅時年就有的是辦法將她查得一乾二淨。
他知道了施麗華離開傅家之後直接去了義大利,把余青舟當作自己兒子一樣地帶在身邊多年,也知道了6年前她是如何和秦念婉取得聯繫開始收集自己的資料,更知道了她處心積慮培養爪牙讓老太太生病,繼而回歸是為了什麼。
他配合她演戲,無非是這三年來她小心翼翼地把藥藏得很好,讓傅時年完全沒有機會下手,每個月都是定期從國外輾轉送到深城,紀南風順著這條線查了3年也是最近才有了線索。
紀南風靜默幾秒:
「如果一切真像你想的那樣,老太太醒了之後豈不是更危險?」
「所以,不能給施麗華任何機會。」
紀南風點點頭:
「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老太太,絕對不會再讓施麗華有任何的機會接近老太太。」
傅時年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
晚上蘇木和溫寒兩人在外面吃過飯,因為餐廳臨近江邊,所以兩人便決定散散步。
兩人除了之前在葡城曾單獨用餐外,這還是第一次身邊沒有其他的人,只有他們兩個,連孩子都沒有帶,經過溫寒上次表白的事情,這樣的碰面應該是會讓人覺得尷尬的,可蘇木的腦海中一直有其他的事情,所以這樣的感覺也被她淡化了不少。
白天的天氣很好,可現在似乎陰沉沉的隨時都能下一場雨下來,但這樣的天氣也有好處,至少空氣不再悶熱,此時夜晚的風夾雜著江水的味道吹拂在臉上,讓人神清氣爽覺得難得的愜意。
兩人在江邊的長椅上坐下來,溫寒看著旁邊賣兒童氣球的小販,輕聲開口:
「要不要買只氣球玩玩?」
蘇木被他逗笑:「連七七都不會玩這種玩具了。」
溫寒笑了笑,靜默幾秒:
「今天有心事?」
蘇木原本以為自己掩飾得很好,卻不想還是被溫寒看穿,她看著他,沒有說話,直到溫寒再度開口:
「我承認你已經很盡力地在粉飾太平了,可我畢竟是偵察兵出身,看穿你的真實情緒還是很容易的。」
蘇木輕輕扯了扯嘴角,便沒有再隱瞞:
「今天收工的時候傅時年接到一個電話,好像是老太太出了什麼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問一句,他就急匆匆地走了。」
「你擔心?」
蘇木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心情:
「這三年來我從來沒有問過關於傅家的任何事情,不知道,沒聽說也就算了,自己也不會去想那麼多,可現如今聽到了,加上小北告訴我老太太的身體一直都不是很好,所以難免擔心。」
溫寒點點頭,完全理解:
「既然擔心,為什麼不去醫院看看?」
蘇木搖搖頭,微微笑了:
「我的這份擔心只是因為在傅家的兩年老太太對我無微不至的關心和照顧,不管傅時年把我當作什麼,又是如何看待我,我相信老太太的那份情誼不是假的,她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孫女兒一樣的看待,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應該和傅家再有過多的牽扯了,加上如今老太太神志不清,記憶錯亂,我就更沒有出現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