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見這兩人有了這幾天難得的互動,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起來:
「你準備你的,我也有準備,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守歲,一起給蘇蘇發紅包。��
傅時月不滿地在旁邊哼哼:
「奶奶和大哥也太偏心了吧?這個家明明我才是最小的。」
老太太笑:
「少不了你的。」
傅時月瞬間笑了,看著蘇木的目光也是滿含笑意的:「嫂子,你晚上也應該會給我準備紅包吧?」
蘇木一愣,她並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更不曾準備,可是此時傅時月就這麼滿含期待地看著自己,而老太太又在身邊,傅時年又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表情,她就怎麼也說不出真話來,微微一笑:
「當然。」
傅時月開心了:
「嫂子真好。」
這和樂融融的氛圍蘇木以前曾無數次地想過,被傅時年寵著,也被傅時月所接受,如今眼前的景象似乎全部都將她曾經的幻想所實現了,卻不想竟是她準備離開的時候,所謂造化弄人,也不過如此吧?
上午其實沒什麼可忙的,所以早飯過後老太太就催促著蘇木去休息,蘇木推脫不過也只能上樓,原本沒多少的困意卻在進入主臥的時候有些迷漫,想著就小睡兒一會兒,卻不想再起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
她從床上坐起身的時候外面已經有鞭炮聲遠遠傳來,她看著窗外微微笑了笑,這大概就是過年的氛圍吧,即便已經是個成年人。
主臥的門在這一刻被推開,蘇木回頭看到傅時年站在門口的位置看著自己,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既然醒了就別偷懶了,下樓來幫忙。」
或許是過年的氛圍感染了蘇木,讓她覺得在這個時間裡和傅時年計較什麼是一件很影響心情的事情,於是選擇平心靜氣:
「好。」
去衛生間簡單洗漱後拿著相機下樓,這才發現連林姨也從碧水雲天趕過來幫忙了,傅時月正和老太太一起在客廳里整理對聯還有各種剪紙,見到蘇木站在樓梯口正給他們拍照,傅時月急忙招手讓她過去:
「嫂子,你來看看,我覺得這個猴子剪紙應該貼在正門上的位置,可奶奶覺得這個『家和萬事興』才應該貼在那裡,你覺得哪種好?」
蘇木走過去看了看傅時月手中的剪紙,都是大紅的喜慶色,都是好的寓意,剪得精緻也好看,其實不管哪個貼在哪裡都是好看的,但蘇木更喜歡『家和萬事興』的寓意,微微一笑,指了指傅時月右手邊的剪紙:
「我喜歡這個。」
傅時月微微撇嘴,卻也接受:
「既然奶奶和嫂子都喜歡這個,那我這個少數還是服從你們多數吧,我現在就去把它貼起來。」
傅時月欣喜地走向了門口,蘇木給傅時月拍了張照片後,也拿起了桌面上其他的貼紙走向了落地窗,剛貼了一張,傅時年就走了過來,蘇木回頭的時候看到他手中的一串彩燈。
去年過年的時候也是在老宅,但傅時年大部分的時間還是在書房裡度過的,並沒有怎麼出現,今年他倒是很閒,竟然也做起了這種事情。
察覺到蘇木的目光,傅時年微微揚了揚手中的物品:
「一起?」
蘇木搖頭:「我貼窗花就好。」
傅時年沒有勉強她,直接扯了一把椅子過來踩上去,他個子高,也用不著人字梯,站在椅子上微微踮起腳尖就能碰觸到落地窗的最上方,蘇木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一眼,還是覺得他掛得有些費力,動作也有些危險。
轉頭要去貼窗花的時候,傅時年突然出聲:
「怎麼不給我也拍一張?」
蘇木聞聲抬頭看他,卻見他低頭淺笑:「你給老太太和傅時月都拍了照,連王姨和林姨都有,為什麼獨獨不給我拍?」
「剛才沒看到你。」
「那現在看到了,不是嗎?」
蘇木從來不知道傅時年竟然也有這般不要臉的時候,她確實想過給他拍照,但由他嘴裡要求出來就覺得怪怪的,可蘇木沒拒絕,挑選了幾個好的角度,給傅時年拍了幾張。
「我看看。」
蘇木把相機遞過去,他彎腰接過,拿在手裡不停地按著左右鍵,她察覺他有片刻的停頓,便開口詢問了一聲:
「怎麼了?」
傅時年微微一笑,將相機還給蘇木:
「沒什麼,拍得很好。」
蘇木不明所以地看他一眼,接過相機轉身離開了。
傅時月貼好門口位置的窗花走過來幫蘇木一起,蘇木能感覺到她的小心翼翼,似乎害怕自己會拒絕她一樣,蘇木沒說什麼,她現在已經盡最大的努力讓自己和她和平相處了,至於所謂的原諒,她目前並不能做到。
和傅時月一起貼了幾張窗花,蘇木的視線卻一直不受控地往傅時年那裡看,傅時月見此忍不住地開口:
「我哥這人也真是不長記性,小時候就是因為掛彩燈而不小心摔下來過,那個年都沒有過好,直接去了醫院。」
蘇木聞言心裡一驚,看著傅時月:
「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多年前了,那個時候他也就11、2歲的樣子,也就是從那以後,我們家過年就再也沒掛過彩燈,今年不知道哪根筋又搭不對了。」
傅時月說完這句話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蘇木,看她已經完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傅時年,微微笑了笑,轉過身去貼窗花。
幾秒後蘇木回過頭卻沒有繼續動作,淡淡開口:
「這裡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去幫你哥,別讓他再摔著。」
傅時月幾乎是下意識地拒絕:
「我不要。」
可能話說得太快,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有所圖,所以又看著蘇木笑了笑,解釋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對我是個什麼樣子,我現在在這裡安安穩穩的,萬一過去他覺得我笨手笨腳還要被他罵,我不要。」
「你去幫忙他又怎麼會罵你?」
「反正我不去,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他的情緒陰晴不定的,哪裡有我在這裡乖乖貼窗花來得安全。」傅時月搖搖頭,絕不妥協的模樣:「我堅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