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不斷地在門外敲著門,提醒著傅時年不要衝動,傅時年似是沒有聽到一樣地只是看著蘇木。
蘇木久久地沒有等到他的動作,緩緩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神像她的整個人一樣,波瀾不驚地沒有絲毫情緒,她看著他,在像看一個陌生人,緩了這麼一會兒,她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只是較之剛才,聲音更為難聽了一些,她說:
「不做的話,從我身上滾下去!」
理智從傅時年的大腦中迅速消退,他開始覺得自己剛才的遲疑簡直可笑至極。
理智和冷靜全部在這一刻湧入傅時年的腦海,他看著躺在床上幾乎沒有呼吸的蘇木,像是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一樣,翻身下來的時候,他幾乎摔倒在地,卻也顧不得更多地拿起手機撥通了喬遇的號碼:
「快來。」
喬遇睡得迷迷糊糊,並沒有注意到傅時年生意里的顫抖,他不滿極了:「你知不知道半夜給別人打電話……」
「快來!」傅時年忍不住地吼出聲:「蘇木好像沒有呼吸了。」
喬遇也嚇了一跳,傅時年聽到那邊噼里啪啦的聲音,繼而掛了電話,他快速地穿好自己的衣服,走過去探了探蘇木的呼吸,有是有,但是氣若遊絲,他粗粗地扯過被子給蘇木蓋上,繼而打開門,林姨還等在門口,原本還想著要不要給老太太打個電話的,好在傅時年現在出來了。
見傅時年出來,急急得想往裡走,傅時年卻攔下了她:
「去拿葡萄糖,拿吸管。」
「唉,我這就去。」
傅時年的聲音是林姨從未聽過的驚慌,她也不敢再耽擱什麼,直接往樓下走,傅時年近乎手足無措地回到床邊,看著毫無生機可言的蘇木,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過分,以及,多害怕。
喬遇到的時候,傅時年已經餵了蘇木一些葡萄糖,可是她的狀況依舊沒有什麼改善,喬遇上前翻了翻蘇木的眼瞼,繼而又測了一下她的體溫,二話不說地便給她扎了針,等一切做好的時候喬遇已經累得滿頭大汗,但他沒顧得上自己,他走到傅時年的面前,冷冷地看著他:
「她都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下得去手?!」
喬遇也不想知道他們夫妻之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蘇木身上那些明顯的紅痕他無法忽略,他不明白,為什麼傅時年在遇到和蘇木有關的事情之後都會這般地失去理智,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傅時年看著喬遇,沒有出聲。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為很可能會害死她?她就算不是你的妻子也是一條人命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我和你認識這麼久,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麼人面獸心的一面?」喬遇簡直氣到爆炸:「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就算蘇木喜歡的不是你,可是她這兩年來對奶奶的好你也忘得乾乾淨淨嗎?就算不為別的,就為了她對奶奶的那份孝心,你也不能這麼對她!」
傅時年開口想要說什麼,卻被喬遇抬手攔下來:
「你別和我說這個,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
傅時年便沒有再說,理智回歸的現在他也知道喬遇沒有說一句假話,他也並非不能接受別人批評的人,對於這些真心且實在的話,他一直都聽得進去,只是若要問他一個原因,他怕也是答不上來的,人在氣頭上的時候真的會做出一些完全不理智的事情。
而他,承認自己的錯誤,卻不會給自己找藉口。
喬遇發泄過後可能是心情順暢了一些,沒有那麼憋悶,看著傅時年站在一側一句不吭的模樣又沒由來地有氣:
「事情都發展成這個樣子了,你難道不想說什麼?」
傅時年淡淡地看他一眼:
「你不是不讓我說話嗎?」
喬遇:「……我懶得理你!」
蘇木在打營養液,一時半會兒也醒不來,更何況她已經近3天沒有睡覺,這一覺怕是有的睡。
留下林姨在照顧蘇木,傅時年和喬遇離開了主臥:
「今天就別回去了,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客房。」
「不用麻煩,蘇木這個狀況你讓我回去我也是不放心的,我上午還有早班,我去洗把臉,等會兒守著蘇木,以免她有什麼意外。」
傅時年微微蹙眉:
「這麼嚴重?」
「現在知道關心了?」喬遇瞧著他冷哼一聲:「你剛才幹嘛去了?不顧蘇木意願對她動手的時候你又在想什麼?她是什麼狀況需要我告訴你嗎?你看不出來?那完全就是一口氣在吊著,我讓你回來是讓你好好勸勸她,吃些東西,別這麼固執地繼續傷害自己,你倒好,直接把人做暈了過去,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我朋友。」
傅時年認錯:
「這事是我不對。」
「本來就是你的不對。」喬遇說完就走向洗手間,卻在邁了兩步之後又想到什麼,回過頭來看著傅時年:「事情已經鬧成了這個局面,是個女人都不可能輕易地原諒你,你有工夫在這裡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不如好好想想,等蘇木醒了如何跟她解釋吧。」
傅時年看著喬遇,臉上的神色淡淡的:
「她不是說喜歡我嗎?」
喬遇蹙眉:
「不要說蘇木喜歡你這件事你現在相不相信,就算是真的喜歡,一個人的真心也經不起這麼被糟踐,凡事都有個限度,你以為你是人見人愛的鈔票嗎,所有人都對你百看不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