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她是我傅時年的妻子。閱讀」
「妻子?」傅時月好似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不是我瞧不起她,這2年來,你捫心自問,你有把蘇木那個女人當成你的妻子嗎?她不過是頂了一個傅太太的名號罷了。」
傅時年緩緩地站起身:
「即便她空有頭銜,但要是在外面被什麼人染指,丟的是我傅時年的臉面。」
傅時月也站了起來,看著傅時年的目光總有些『恨鐵不成鋼』:
「哥,你到底是為什麼不和她離婚呢?她不過是你為了救奶奶的一個工具,現在奶奶的身體已經沒有任何問題,婉姐姐也要回來了,你難道還要再傷婉姐姐一次嗎?」
傅時年抬眸看她:
「你怎麼知道念婉要回來了?」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這兩年我從沒和婉姐姐失去過聯繫,只是她為了不打擾你的生活,一直不讓我告訴你罷了,我原以為你會給婉姐姐一個交代,可是我卻沒想到你這麼護著那個女人,我真替婉姐姐感到不值。」
「所以,你今天晚上所做的,都是為了秦念婉?」
「我是為了你!」傅時月紅了眼眶:「兩年了,自從你和那個女人結婚後,我就沒看到你真正地笑過,我沒有一刻不想把那個女人趕出傅家的大門,你明明不愛她,為什麼要容忍她那麼久?」
傅時年已經不想和傅時月再多說什麼,逕自走向門口:
「我的事,用不著你來插手。」
打開門的那一刻他似是想起什麼,補充道:「傅時月,再讓我發現你背著我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你就自己打包好行李乖乖出國,我懶得跟你動手。」
回到碧水雲天的時候已是10點,站在二樓樓梯口,他有2、3秒的靜止,繼而邁步向左邊的主臥走去。
房間裡開著一盞暖黃色的壁燈,蘇木安靜地躺在床上似是睡著了,卻在傅時年準備離開的時候床上的人坐起了身,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門口的傅時年:
「你回來了?」
「我沒回來,你看到的難道還是鬼不成?」
傅時年邁步走過去,站在床尾看了看她裸露在外被包紮好的腳。
蘇木看著他:「你不要嚇我。」
「嚇你?傅太太從地鐵站徒步走回來的時候我倒沒覺得你也是個膽小的。」
蘇木理虧,沒再開口。
傅時年突然覺得沒趣,邁步向門口走去,蘇木看著他的背影,想也沒想地脫口道:
「可不可以留下來?」
傅時年回身看她,卻沒有說話,蘇木被瞧得沒了底氣,再開口的語氣都軟了幾分:「我,我腳不太方便……」
「所以你覺得我應該留下來照顧你?」
「不是,是我聽了你剛才的話,有些害怕……」
傅時年宛若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輕輕勾了勾唇角,看著蘇木的眼神卻是半點溫度也沒有:
「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是嗎?兩年時間,你也算個能忍的。」
蘇木微微蹙眉: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不明白?」傅時年輕笑一聲:「當年蘇氏危機,你用救奶奶這件事來和我做交易讓我娶你,不就是想讓傅家出手拯救蘇氏嗎?只是後來大概誰也沒想到你父親放棄了蘇氏,跳樓身亡,雖然我們結婚兩年,但交易到底是交易,你如今在傅太太的位置上坐得久了,便開始希望我們像正常夫妻一樣了嗎?」
蘇木聽懂了他的話,心中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樣,她一直沒有開口說當年的理由,原本以為他是明白的,可是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自以為是:
「我沒想到你是這麼想我的。」
「不然呢?我還要覺得是你一直喜歡我?」
蘇木想要說出口的話就這麼被他梗在了喉嚨,她嘗試了好幾次都覺得艱難,在傅時年沒有耐心離開的時候,她卻還是忍不住地開了口,只是語氣卻是連她都覺得卑微的自嘲:
「我不能喜歡你嗎?」
「你當然可以,喜歡我的人那麼多,也不差你一個,只是我要該怎麼確定第一次見面的你就對我提出用結婚當作交易是真心喜歡還是別有所圖呢?」
蘇木抬眸直視著他的眼睛:
「我圖什麼?」
「一個時時刻刻都在燒錢的病重母親,一個成為過去式的蘇家千金,你說呢?」
一室沉默。
「錢。」蘇木幾秒後苦笑出聲,替他說了出來:「只有我牢牢坐穩傅太太的位置才有大把大把的錢可以維持我母親的生命,也只有錢才能讓我過得和從前一樣,傅時年,你還真是洞察人心,讓人無所遁形。」
傅時年原本想要開口嘲諷她幾句,可是觸目的卻是她強忍著眼淚的微紅雙眸,那般的委屈好似自己真的誤會了她什麼,只是怎麼可能?
他邁步走過去,用手指輕輕地抬起了她的下巴,將她這張臉仔仔細細地看了又看:
「這楚楚可憐要哭不哭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連我都快要被你騙了。」
蘇木想要掙開他的手指,卻被他大力地用手捏住下巴,他明明沒有明顯發怒的痕跡,卻讓人從心裡覺得害怕,說出口的話也讓人發冷,他說:
「我警告你,在你還是傅太太的時候安守自己的本分,不要奢求你不該求的,也不要再白費心機,否則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親手毀了你的一切!」
他完全不顧她身上是否有傷狠狠地甩開她,看也沒看一眼的就甩門而出,這一刻,蘇木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強忍的淚水也順著自己的臉頰流進了柔軟的枕間,猶如她的真心一般,被人視而不見。
第二天蘇木自然是沒有辦法上班的,打電話給李聰的時候,李聰已經到了酒店,正在等電梯,見是蘇木的電話順手接了起來:
「蘇經理,有事?……又請假?蘇經理,你應該也知道最近是我們酒店評星的重要時期,你這讓我很為難啊……搶劫?那你現在怎麼樣?……好好好,那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下班過去看你……好,既然這樣,那你就安心在家……」
李聰掛了電話,還未喘上一口氣,背後就有人突然出聲把他嚇了一跳:
「蘇木怎麼了?」
李聰回頭的時候看到了衛少覃,緩和了一下情緒才將蘇木把電話里說的事情說了,他不是傻子,看得出來這位小衛總對蘇木有興趣,可有錢人的興趣又能維持多久的新鮮感呢?不過他對蘇木也有一定的了解,怕是這位小衛總要碰釘子。
聽聞蘇木受傷,衛少覃的臉上也沒什麼擔心的神色,反而勾唇笑了笑:
「她電話多少?」
李聰報了蘇木的電話,衛少覃記下,恰逢電梯在這個時候下來,衛少覃邁步走了進去。
蘇木電話響起的時候正在艱難地上廁所,所以並沒有聽到,等她走出衛生間的時候衛少覃的電話已經是打了8個,耐心十足。
對於陌生號碼蘇木向來是不接的態度,只是這個號碼已經鍥而不捨地打了這麼多,蘇木擔心真的是朋友有什麼急事,便按下了接聽鍵:
「蘇木,你真是挑戰本少的耐心,敢讓本少打這麼多電話才接的人,你是第一個。」
聽出是衛少覃的聲音,蘇木直接道:「所以,你為什麼還要打?對於你生命中第一的位置,我並沒什麼興趣。」
「本少是來看笑話的,聽說你在下班路上遇到了搶劫的,怎麼樣?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昨天沒讓本少送你,不然就不會發生這樣讓人難過的事情了。」
「小衛總為什麼會覺得我會後悔呢?或許比起上你的車我寧願被搶劫呢?」
虛掩的主臥門口,傅時年聽到了蘇木的聲音,他竟然有片刻地懷疑裡面的人不是真的蘇木,她竟然也有這樣伶牙俐齒,咄咄逼人的一面?可為什麼在自己面前的她從來都是溫順小心翼翼的?
這不得不讓傅時年更加驗證了自己的猜測,她當真是一個很會演戲的女人,只是這一場戲她一演就是2年,不累嗎?
一連幾天蘇木都沒有見到傅時年,林姨說他並沒有出差,只是每晚回來得都很晚,大概是工作太忙了。
看著林姨小心翼翼回應的樣子,蘇木心中瞭然,也添了一絲悲涼,工作或許是真的忙,但即便再忙也能抽出幾分鐘的時間到主臥看她一眼,但他沒有,一次也沒有出現過,好像她是家裡的一個透明人,全然可以不在乎。
蘇木最近幾天都睡得極其不安穩,腳上的傷口結痂發癢是一回事,日子一天天地接近30號更是讓她寢食難安,秦念婉馬上就要回來了,她能預感到自己的生活即將被打亂,或許傅時年會向自己提出離婚也未曾可知,畢竟曾經的那個少年眼裡、心裡都是那個叫秦念婉的女孩兒。
只是想到秦念婉當年背著傅時年做出的那些事,蘇木便不由得擔心秦念婉此次回來是不是還是別有用心,或許她應該提醒傅時年,只是一個是他心口的硃砂痣,一個是牆上的一滴蚊子血,他會相信誰,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