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女帝何時有了夫君?

  白若璃對洛淵的解釋半信半疑,緩緩道:

  「說起來,你這首詩的反響當真出乎意料,自從小漁派人散布出去後,一天不到的時間便已經在整個京城文壇傳開。」

  「這兩天慕名前來的人不計其數,人流量幾乎是往日的十倍還多,每一天的靈石收入都能頂的上過往一月的總和,姑娘們都快忙不過來了......

  洛淵點了點頭,這樣的結果顯然在他意料之中。

  連國子監那群人寫的文學垃圾都能名動京城,自己這首李太白的千古名作要是不火,那簡直天理難容。

  白若璃看了眼面無波瀾的洛淵,繼續說道:

  「眼下客人們都吵著鬧著要見小漁,怎麼勸都勸不住,你看......要不要讓小漁出來露個面?」

  「不必,保持現狀便可。」洛淵擺了擺手。

  「若是客人問起來,便說小漁近來染了風寒,身體不適,不方便麵客,等過完一周後,再讓她在客人面前亮相。」

  白若璃面露不解:「這幾天小漁名聲正盛,每天慕名前來求見的人不計其數,此刻讓她露面豈不是最佳時機?要是一拖再拖,只怕客人們的期待難以有所回應。」

  「要的便是這個效果。」洛淵理了理衣襟,語氣不急不緩:

  「我們眼下需要做的便是造勢,如若讓她過早亮相,反倒失了神秘感,客人們多半只會圖個新鮮見上一面,下次就不會再來了。」

  「反倒是像現在這般,一直吊著胃口,時不時給他們點甜頭嘗嘗,才能將慕名前來的這群人轉化為玄音閣的常客。」

  白若璃豁然開朗,螓首輕點,旋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擔心道:

  「可如今客人們的期待感被拉的如此之高,小漁雖說有點姿色,但總歸還沒到達那般禍國妖民的程度,我就怕到時候......」

  「你怕他們見著小漁後會大失所望,非但下次不來,還會反過來罵我們掛羊頭賣狗肉?」

  洛淵伸手將師姐額前的一縷秀髮別到腦後,笑眯眯問道:「師姐,依你看...因為那首詩慕名前來見的大多都是些什麼人?」

  「自然是文人。」白若璃不假思索。

  「文人最大的特點是什麼?」洛淵又問。

  「可能是.......高傲?」白若璃語氣中伴隨著些許不確定

  「沒錯,讀書人大多自帶傲骨,最忌諱的便是在別人面前丟了面兒。」

  「到時候就算真的有人覺得不太滿意,但如若周圍大多數人都沒說什麼,他最先考慮的反而不是小漁的容貌如何,而是會質疑是否是自己的審美出了問題,皇帝的新裝說的便是這個道理。」

  洛淵娓娓道來,對自己的推測很自信。

  「皇帝的新裝?這是何物?」白若璃微微蹙眉,

  「雖說當今聖上是女兒身,但她的新裝也不是我們玄音閣的姑娘能穿的啊。」

  「emmmm,這只是個典故,師姐你能理解意思就好。」

  洛淵抓了抓腦袋,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並沒有安徒生。

  「對了師姐,等會兒陪我去個地方。」

  「去哪兒?」

  「黑月商會總部。」

  ......

  大殷皇宮,

  富麗堂皇的房間內,一位身著朝服的老者靜立其中,他的頭髮花白,臉上布滿了皺紋,一雙渾濁的老目暗含精芒。

  若是只看外貌,或許很難會有人相信,這位看似行將就木的老頭正是當今文臣首腦。

  歷經三朝卻依舊身居高位的內閣首輔——寧謙。

  在他對面,慶安女帝靜坐桌案前,手中捧著新呈上來的奏摺,清冷美艷的臉上露出一絲憂慮。

  良久,她放下手中的摺子,淡淡開口問道:「寧閣老,四域會談之事,準備的如何了?

  老首輔微微躬身,「稟陛下,一切皆已備妥,只是......東域那邊的名單上,似乎出了點岔子。」

  「此次凝劍宗派往京城的代表似乎不是宗主顧純鈞,而是聖女顧清裳......」

  聞言,女帝美目無波,神色間沒有多少意外:「凝劍宗乃東域第一大宗,早早培養繼承人倒也無可厚非。」

  旋即她話題一轉,問道:「朕自從上次祭祖後便久居深宮,這段時間京城裡可有什麼新鮮事?」

  寧謙微微沉思,道:「聽聞近來出了一首佳作,乃是國子監的學子為教坊司花魁所作,在京城內流傳甚廣。」

  「若真是佳作,自當會廣為流傳,說起來,大殷文壇確實許久沒出過好詩了。」女帝微微嘆氣,並未提起多少興趣。

  良久,她似是回憶起什麼,眸光中漸漸帶上了一絲悽然,嘴中不自覺地輕念出聲,似是追憶,又似是傾訴:

  「若論詩才,天下又有誰能趕得上夫君半分......」

  這句話不輕不重,剛好落在不遠處的寧謙耳中,令這位三朝元老渾身一震。

  夫君.....

  等等!老夫沒聽錯吧,夫君???!!!

  陛下何時有了夫君?

  此刻的寧謙耳邊仿佛有一道千鈞之雷在激盪,震的他腦袋嗡嗡作響。

  作為歷經三朝的老臣,他可以說是從小看著寧慶女帝長大,見證了她年少時的青澀,見證了她青年時的才華,見證了她靠著權謀心術一路上位時的狠厲果決。

  但卻從未聽過,她有夫君啊??

  別說是夫君了,平日裡這位女帝陛下給人的印象便是不近男色,群臣屢次上諫請求納男妃,都被其打了回去。

  還揚言:再敢有復奏此事者,全家抄斬!

  可陛下剛剛那句脫口而出的夫君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她自己已經偷偷把人生大事給解決了?

  寧謙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縱然心中的好奇無以復加,但他還是生生壓制住了開口詢問的衝動。

  宦海沉浮多年,位極人臣的他無比清楚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

  皇帝的私事自然屬於後者。

  向皇帝匯報完四域會談的情況後,寧謙三步並作兩步的離開了皇宮。

  坐上馬車的他依舊沉浸在方才的思緒中,陛下已有了意中人,那麼國本之事便可定,如此一來,禮部的那幾位便可消停了......

  就在這時,旁邊的隨從突然遞過來一張紙,上面謄抄著四句詩和幾行小字。

  「寧大人,這是京城最新傳出的佳作,言少爺讓您務必親自過目。」

  思緒被突然打斷,老首輔的臉上有些不耐煩:「這首詩老夫之前不是看過了嗎?那個兔崽子又拿來作甚?」

  寧謙接過那張紙,視線在上面一掃而過。

  突然,他愣住了,整個人如遭雷擊,呆滯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他的視線死死地盯著紙上的字,握著紙的手開始不住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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