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二十多個小時的漫長旅程,火車緩緩駛入了終點站——長州火車站。韋琪隨著旅客人流,來到了站前廣場。這裡,各式迎接新生的巴士與接待點交相輝映,成為了一幅生動的迎新畫卷。
韋琪站在熙熙攘攘的站前廣場,目光在各式各樣的迎新標語和橫幅間穿梭,試圖找到屬於自己學校的那一抹色彩。然而,在眾多相似的標誌中,她不慎走錯了方向,誤上了一輛前往隔壁技術學院的巴士。
直到巴士緩緩駛離市區,駛向更加偏遠的校區時,韋琪才恍然大悟,自己竟然上錯了車。她連忙向司機詢問,得知這並非前往自己學校的路線後,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焦急。但轉念一想,既然已經錯過,不如藉此機會參觀一下這所學府。
技術學院的校園與韋琪所期待的略有不同,它更加注重技術應用,實驗室和實訓基地隨處可見。學生們穿著統一的制服,在導師的指導下忙碌著,空氣中瀰漫著一種獨特的科研氣息。韋琪漫步在校園的小道上,不時被那些專注的身影所吸引。
然而,正當韋琪沉浸在這份新奇與感慨中時,一陣突如其來的疼痛打斷了她的思緒。
這股突如其來的疼痛讓韋琪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意識到自己可能是痛經發作了,而且伴隨著腸胃不適,急需找到廁所。環顧四周,技術學院的校園雖然廣闊,但此刻正值新生報到高峰期,各個公共區域都顯得尤為繁忙,想要迅速找到廁所並非易事。
韋琪強忍著不適,加快腳步,向一位路過的學生求助。那名學生見狀,立刻指向前方不遠處的一棟教學樓,告訴她那裡一樓有公共衛生間。韋琪連聲道謝,按照指引匆匆趕去。沿途,她儘量保持呼吸平穩,試圖用意志力緩解那份難以言喻的痛苦。
終於,她來到了教學樓前,幾乎是踉蹌著衝進了衛生間。關上門的那一刻,她仿佛找到了避風港,所有的堅強瞬間瓦解,疼痛讓她幾乎無法站立。她蹲坐在馬桶上,雙手緊緊抱住自己,希望能藉此減輕一些痛苦。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過得異常漫長。過了許久,疼痛才漸漸減弱,韋琪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緩緩站起身。她看著鏡子中略顯憔悴的自己,心中五味雜陳。
韋琪走出教學樓,她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心中暗自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避免再發生類似的錯誤。就在這時,一個穿著得體、面帶微笑的中年男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同學,你是新生吧?看你好像不太熟悉這裡,需要幫助嗎?」男子的話語聽起來十分親切,但韋琪卻不由自主地提高了警覺。她想起了父母反覆叮囑的防騙知識,決定謹慎應對。
韋琪禮貌地笑了笑,回答道:「謝謝,我已經找到方向了,正準備回火車站。」她邊說邊繼續向前走,試圖與男子保持一定的距離。
然而,男子似乎並不打算輕易放棄,他快步跟上韋琪,繼續說道:「同學,我是學校附近社區的志願者,專門負責幫助新生解決各種問題的。你看,那邊就有我們的服務點,不如去坐坐,喝杯熱水,休息一下?」
韋琪的腳步微微一頓,她迅速環顧四周,確實在不遠處看到了一個掛著「新生服務站」橫幅的帳篷,周圍也有幾位學生模樣的人在忙碌。這讓她稍微放鬆了警惕,但多年的教育讓她學會了不輕信陌生人,尤其是在這種關鍵時刻。
她輕輕搖了搖頭,微笑著說:「真的不用了,謝謝您的好意。我現在得趕緊回去,不然錯過學校的巴士就麻煩了。」說完,她加快了步伐,試圖擺脫這位「熱心」的志願者。
男子見狀,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復了笑容,他提高了聲音,似乎想讓周圍的人都能聽到:「哎呀,同學,別這麼見外嘛!我們這兒有專門的巴士接送服務,直接送你到學校門口,比你自己找車方便多了。」
韋琪心中一緊,她意識到這可能是一個陷阱。她停下腳步,轉身認真地看著男子,語氣堅定地說:「謝謝您的提議,但我真的不需要。我們學校有自己的迎新安排,我會按照正規渠道去報到。」
男子見狀,知道無法再騙下去,臉色頓時變得陰沉。他瞪了韋琪一眼,低聲罵了一句什麼,然後轉身離開了,顯然是去尋找下一個目標。
韋琪望著男子離去的背影,心中不禁後怕,也更加確信了自己剛才的判斷是正確的。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的波動,繼續朝著火車站的方向前行。路上,她不斷提醒自己,出門在外,安全永遠是第一位的,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就在韋琪已走出技術學院區域,準備前往火車站時,意外再次發生。幾個形跡可疑的年輕人突然從街角竄出,擋住了她的去路。他們穿著松垮的衣物,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兇狠,讓韋琪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喂,小妹妹,借點錢花花吧?」其中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嬉皮笑臉地說道,同時他的同伴們也開始慢慢逼近韋琪。
韋琪的心跳瞬間加速,但她努力保持冷靜,她知道此刻任何慌亂都可能讓自己陷入更危險的境地。她迅速環顧四周,尋找可以求助的人或物,但此時正是放學時間,街道上的人流雖多,卻大多是匆匆而過的學生,沒有人注意到這邊的異樣。
韋琪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我沒有錢,我只是個學生。」她邊說邊悄悄地向後退去,試圖尋找逃脫的機會。
另一個紋身青年冷笑一聲,步步緊逼:「學生怎麼了?學生也有錢吧,手機、錢包,隨便給點什麼,我們不會為難你。」他們圍成一圈,將韋琪的去路完全封死,氣氛驟然緊張。
他們步步緊逼,其中一個甚至伸手去拉韋琪的韋琪的書包。韋琪見狀,猛地一掙,書包帶斷裂,書包掉落在地,書本和文具散落一地。
韋琪在驚恐中,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她用盡全身力氣向一側猛跳,試圖避開那隻即將抓住她衣襟的手。然而,由於體力不支和突如其來的疼痛,她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只是勉強避開了最直接的攻擊,但衣角還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臉蛋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讓韋琪幾乎要哭出聲來,但她強忍著淚水,沒有讓恐懼占據上風。她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軟弱的表現都可能讓情況變得更糟。
那一刻,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和心跳聲。韋琪的眼眶瞬間濕潤了,但她知道哭泣只會讓自己更加無助。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尋找逃脫的機會。
紋身青年見狀,似乎被韋琪的反抗激怒了,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等一下,各位哥哥,」韋琪的聲音雖然微微顫抖,但努力保持鎮定,「你們真的需要這樣嗎?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沒什麼值得你們搶的。而且,這裡這麼多人,萬一有人報警,對大家都不好吧?」
紋身青年皺了皺眉,似乎被韋琪的話觸動了一絲理智,但他並沒有立即鬆手,而是示意同伴們稍微放鬆了包圍圈。
「哼,報警?你以為我們怕嗎?」黃毛青年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
韋琪著裝普通,沒有化妝,皮膚雖然黝黑,清秀的臉蛋里透著淡淡的愁容與驚慌,一看就是小綿羊,小混混看到這裡,心裡越發來勁,嘴角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
然而,韋琪並未因此而絕望,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語氣中的動搖,繼續用儘可能平穩的聲音說道:「我知道你們可能也是一時困難,但搶劫是違法的,會毀掉你們的人生。而且,我身上真的沒什麼錢,也沒有手機。不如這樣,我告訴你們一個兼職的地方,那裡工資不錯,適合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紋身青年和同伴們面面相覷,顯然沒料到韋琪會提出這樣的建議。黃毛青年啐了一口,但眼神中的兇狠似乎減弱了幾分。「你當我們傻啊?什麼兼職能賺大錢?」
韋琪心中一緊,但她迅速思考著對策,她知道必須給出一個讓他們信以為真的理由。「不是普通的兼職,是我一個朋友開的網吧,正缺人幫忙看店。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帶你們過去。」
韋琪的話並沒有動搖他們的決心,反而讓其中一個紋身青年露出了更加猙獰的笑容。他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你以為我們稀罕你那點零錢?我們要的是值錢的東西,還有……你的『配合』!」
韋琪的心中一沉,但她沒有放棄希望。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仿佛是天籟之音,瞬間打破了緊張到令人窒息的氛圍。幾個年輕人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他們面面相覷,隨即迅速四散而逃,消失在人群中。韋琪站在原地,大口喘息著,雙手緊握成拳,心中既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也有對未知危險的深深恐懼。
警車停在了不遠處,幾位警察迅速下車,朝韋琪跑來。他們中的一位年輕警官,眼神中透露出關切與堅定,上前詢問:「同學,你沒事吧?我們接到報警說這裡有人搶劫。」
韋琪點了點頭,聲音微微顫抖地說:「謝謝你們,我沒事。他們突然冒出來,想要搶我的東西,但還好你們及時趕到。」她指了指散落一地的書包和物品,幾位警察立刻上前幫忙收拾起來。
在警察的陪同下,韋琪來到了附近的派出所做了詳細的筆錄。
警察送回學校時,天色已晚,但校園內依舊燈火通明,迎新的橫幅和標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溫馨。韋琪望著熟悉的校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安心感。她感激地向警察們道謝,並在他們的目送下,緩緩步入校園。
進入校園後,韋琪並沒有直接前往宿舍或教室,而是先去了新生報到處。儘管心中仍帶著幾分餘悸,但她知道接下來還有很多正事需要處理。
報到處人頭攢動,新生們或興奮或緊張地排隊等待著完成各項手續。韋琪深吸一口氣,努力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加入到隊伍中。等待的過程中,她不時觀察著周圍的同學,試圖從他們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或友善的笑容,以緩解內心的孤獨與不安。
然而,當輪到韋琪提交材料時,她遇到了麻煩。原來,由於剛才的意外,她的身份證和錄取通知書在混亂中遺失了。這讓她頓時感到手足無措,心裡像是被一塊巨石壓住,喘不過氣來。
「同學,你的材料似乎不完整。」負責報到的老師溫和但嚴肅地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韋琪急忙解釋剛才發生的事情,聲音中帶著一絲哽咽:「老師,我…我遇到了搶劫,學生證和錄取通知書都丟了。」
老師不信地看著韋琪,眉頭微微皺起,顯然對這樣的突發情況感到意外。但隨即,她的眼神變得柔和,流露出對韋琪的同情與理解。「你先別急,同學。這種情況我們也不是第一次遇到。」她安慰道。
韋琪聽著老師的話語,心中五味雜陳。她明白,在這樣一個充滿新鮮與未知的環境中,突然發生的變故無疑給她原本就緊張的心情雪上加霜。周圍的同學開始投來好奇或是懷疑的目光,竊竊私語聲此起彼伏,讓韋琪更加感到孤立無援。
「老師,我真的沒有說謊。」韋琪的聲音雖小,卻充滿了堅定,「我可以提供警察的聯繫方式,他們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老師見狀,輕輕拍了拍韋琪的肩膀,示意她冷靜下來。「我相信你,同學。不過,按照學校的規定,我們需要錄取資格、身份證明等相關證明來確認你的身份和入學資格。這樣吧,你先跟我來,我們看看能不能通過其他途徑解決這個問題。」
韋琪跟著老師,穿過繁忙的報到處,來到了一個相對安靜的辦公室。辦公室里,柔和的燈光灑在整潔的桌面上,營造出一種溫馨而嚴肅的氛圍。老師示意韋琪坐下,並開始翻閱起桌上的文件夾,似乎在尋找解決方案。
「韋琪同學,你的情況比較特殊,但請放心,我們會盡力幫助你。」老師的聲音溫和,讓韋琪感到了一絲安慰。她認真傾聽老師的每一個字,生怕錯過任何重要信息。
老師首先詢問了韋琪的家庭住址和聯繫方式,以便進行初步的身份核實。隨後,她撥通了一個電話,與學校的招生辦公室取得了聯繫。經過一番溝通,老師了解到可以通過韋琪的高考成績和報名信息來驗證她的身份,但這需要一些時間進行數據比對和確認。
「韋琪,你可能需要在這裡稍微等一下,我們會儘快處理你的事情。」老師說著,遞給了韋琪一杯溫水,示意她放鬆。「同時,我們也會聯繫你的家長,讓他們知道這裡的情況,免得他們擔心。」
韋琪接過水杯,感激地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個時候任何急躁和焦慮都是無濟於事的,唯有信任和配合才能儘快解決問題。於是,她安靜地坐在辦公室里,等待著好消息的到來。
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韋琪的心情逐漸從緊張轉為焦慮。辦公室外的走廊上不時傳來新生們歡聲笑語和腳步聲,與她此刻的心境形成了鮮明對比。她試圖通過深呼吸來平復內心的波瀾,但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各種可能的後果:萬一身份無法及時驗證怎麼辦?錯過了入學的關鍵步驟怎麼辦?還有,家人知道她遭遇搶劫後,會不會更加擔心和不安?
韋琪輕輕摩挲著手中的水杯,心中充滿了無力感。她抬頭望向窗外,夜色已深,校園內的燈光顯得更加孤獨而遙遠,仿佛是她此刻心境的寫照——既渴望被理解和接納,又害怕被誤解和排斥。
正當韋琪沉浸在複雜思緒中時,老師的電話響了,兩聲後老師接取的話,臉上的表情卻隨著通話的進行而逐漸凝重。掛斷電話後,老師緩緩轉過身,看向韋琪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歉意。
「韋琪同學,恐怕我們遇到了一些麻煩。」老師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招生辦公室反饋說,由於系統更新,部分新生數據尚未完全同步,包括你的信息在內。這意味著,即使我們確認了你的高考成績和報名信息,也無法立即為你辦理入學手續。」
韋琪聞言,心中猛地一沉,仿佛被冷水澆了個透心涼。她努力克制住眼眶中的淚水,聲音微微顫抖地問:「那…那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就這樣被排除在入學之外啊!」
老師見狀,連忙安慰道:「別急,韋琪。我們不會讓你無學可上的。我已經向上級領導反映了你的情況,他們會儘快協調解決。同時,我也會繼續與招生辦公室保持聯繫,確保你的信息能夠儘快得到處理。」
「老師,我…我可以做些什麼嗎?」韋琪的聲音雖小,卻透露出堅定與不屈,「我不想就這樣放棄。」
老師望著韋琪那雙充滿渴望的眼睛,她輕輕嘆了口氣,思考片刻後說道:「韋琪,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和耐心。同時,你可以嘗試聯繫一下你的高中班主任或是當地教育局,看看他們能否提供任何幫助或證明文件。記住,你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困難,我們都會盡力幫助你的。」
韋琪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希望的光芒。她詢問老師,是否老師辦公室的座機,得到許可後,她翻出包里的電話記錄本,開始撥打班主任的電話,電話終於接通了,班主任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帶著幾分關切:「韋琪啊,怎麼這麼晚還給我打電話?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嗎?」韋琪將遭遇搶劫及入學受阻的情況簡要說明後,班主任立刻表示了理解和支持:「孩子,別怕,這種情況我們得想辦法解決。你先別急,我明天一早就去學校給你開證明,然後寄快遞給你,你那邊也儘量多找找其他途徑。」
掛斷電話後,韋琪的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感激地看向身旁的老師,老師也正以鼓勵的眼神回應著她。「今晚,你就先在學校附近找家小旅館住下,好好休息一晚。明天等結果。」
就在這時,老師仿佛看透了韋琪的心思,她輕輕拍了拍韋琪的肩膀,溫柔地說道:「韋琪,人生路上總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坎坷,困難會過去的。」韋琪抬頭望向老師,她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決定,無論結果如何,都要保持積極樂觀的心態,因為只有這樣,她才能在逆境中找到出路。
簡單吃了碗麵條後,來的學校旁邊的小旅館,小旅館髒亂不堪,與韋琪心中對大學美好生活的憧憬形成了鮮明對比。
無眠之夜,韋琪輾轉反側於狹小而簡陋的床鋪上,耳邊是窗外偶爾傳來的車流聲,以及遠處不知疲倦的蟲鳴。她閉上眼睛,試圖讓自己的思緒隨著這些自然的聲音飄遠,但心中的焦慮卻如同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地湧來,難以平息。
她回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為了這一刻所付出的努力,無數個日夜埋頭苦讀,無數次在挫折中爬起,只為能夠踏入這所心儀已久的大學校門。而現在,這一切似乎都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而變得岌岌可危。她不禁開始質疑自己,是否真的足夠幸運,能夠跨越重重障礙,實現自己的夢想。無力感逐漸侵蝕著韋琪的心房。小腹傳來了疼痛,讓韋琪的注意力暫時從紛亂的思緒中抽離。她輕輕捂住腹部,眉頭緊鎖,痛經又來了。在這樣的情境下,身體上的不適更是讓她倍感無助。
韋琪強忍著疼痛,起來找水壺燒開水。旅館的設施簡陋,熱水壺裡傳來的是久違的咕嘟聲,伴隨著蒸汽緩緩上升,似乎給這冰冷的房間帶來了一絲溫暖。韋琪端著杯子,小心翼翼地吹散熱氣,在等待水溫的間隙,小心翼翼地翻出奶奶給準備的藥,還好,藥都還在。找出艾附暖宮丸,倒出約6克,用準備好的溫水送服下去。隨後,小口小口地喝著熱水,希望能緩解身體的疼痛。熱水順著喉嚨滑下,帶來一絲絲慰藉,讓她的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她重新躺回床上,目光穿過窗戶,凝視著夜空中稀疏的星辰。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韋琪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沮喪與疲憊交織在一起。她勉強坐起身,望向窗外那片漸漸甦醒的校園,心中五味雜陳。雖然身體疲憊不堪,但她的意志卻不允許自己繼續沉淪。她知道,無論昨夜如何煎熬,今天都是新的開始,她必須振作起來,面對未知的挑戰。
洗漱完畢,韋琪簡單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匆匆趕往學校的招生辦公室。一路上,她不斷給自己打氣,告訴自己要堅強,要相信一切都會有轉機。當她踏入辦公室的那一刻,繃著一股緊張而又期待的情緒。
幸運的是,招生辦公室的老師已經提前等在那裡,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寬慰的笑容。「韋琪同學,好消息!經過我們一夜的努力,你的信息已經成功同步到系統中,你現在可以正式辦理入學手續了!」
韋琪愣住了,隨即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刻,所有的焦慮、擔憂、不安都化作了淚水,無聲地滑落。她面對老師,連聲道謝,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在老師的幫助下,韋琪順利地完成了所有的入學手續。
是的,無論昨夜如何漫長與煎熬,新的一天總是帶著希望而來。
韋琪提著行李,懷揣著激動又忐忑的心情,踏上了尋找寢室的路途。校園裡,陽光正好,微風不燥,似乎連大自然都在為她慶祝這一刻的到來。她按照指示牌,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新「家」。
推開寢室門的那一刻,一股混合著各種氣息的空氣迎面撲來,韋琪微笑著打招呼,試圖與即將共度四年時光的室友們建立良好的第一印象。然而,她的笑容很快在一位室友冷漠的眼神中凝固了。
這位室友名叫趙曉雅,她正坐在床邊,擺弄著自己的手機,對韋琪的到來似乎毫無興趣,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韋琪尷尬地笑了笑,主動介紹自己,並詢問是否需要幫忙整理行李。但趙曉雅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
還有更奇葩的另一個室友,名叫吳亭芝,她正忙著在鏡子前擺弄各種化妝品,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與她無關。聽到韋琪的聲音,她也只是隨意地瞟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不以為然的笑:「哎呀,終於來了個新室友,不過看這打扮,咱們的風格可不太搭啊。」說完,便繼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韋琪的主動示好置若罔聞。
吳珊珊稍晚正常點,她是最後一個到達寢室的,見到這種氛圍,她立刻意識到氣氛有些微妙。吳珊珊是個性格開朗、樂於助人的女孩,她笑著打破了僵局:「嗨,大家好!我是吳珊珊,以後請多多關照。看來我們寢室真是個性十足呢,各有各的特色,真好!」說著,她自然而然地走到韋琪身邊,給了她一個溫暖的擁抱,仿佛是在無聲地告訴她:「別怕,有我在。」
韋琪感激地看了吳珊珊一眼,心中的陰霾又散去了幾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信和友好,再次嘗試與趙曉雅和吳亭芝交流:「我是韋琪,很高興能和你們成為室友。」
這次,趙曉雅雖然沒有直接回應,但也沒有再表現出明顯的冷漠,只是輕輕點了點頭。而吳亭芝則收起了化妝品,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嗯,好吧,韋琪,以後請多指教。」
韋琪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涼意,她沒想到自己的大學生活會以這樣的方式開始。
時不時傳來的陣痛讓韋琪不得不偶爾停下與室友們的交談,她輕輕按壓著小腹,試圖緩解那份不適。但即便如此,她仍努力保持微笑,不願讓這份私人的痛苦影響到寢室初見的和諧氛圍。
吳珊珊見狀,關切地問道:「韋琪,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幫忙嗎?」韋琪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回答道:「沒事,就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吳珊珊聽後,明白了。她從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一盒暖寶寶,遞給韋琪:「這個給你,貼在肚子上可能會舒服點。」韋琪接過暖寶寶,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感激地說:「謝謝你,珊珊,你真好。」
趙曉雅雖然依舊保持著沉默,但她的眼神中似乎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心。
另外,吳珊珊還翻出了一瓶藥水,她說:「這是我媽媽特製的治療痛經的藥酒,不痛的時候喝,喝段時間就能調理好,我現在不會再痛了,效果挺好的,你也試試看。」說著,把藥酒遞給了韋琪。
韋琪感受著這份來自室友的溫暖,眼眶不禁有些濕潤。她問:「這是什麼方子做的藥酒?」
王珊珊說:「等你好了再告訴你。」
接下來的幾天裡,韋琪逐漸發現,趙曉雅不僅性格孤僻,還常常因為一些小事而大發雷霆。比如,她會因為韋琪晚上看書時開了檯燈而抱怨,影響她休息;也會因為公共區域的衛生打掃問題而和其他室友產生爭執。韋琪嘗試過與趙曉雅溝通,希望能化解彼此間的誤會和隔閡,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
嘲笑與孤立似乎成了韋琪初期大學生活的常態,但她沒有選擇逃避或沉淪。相反,她以一種近乎倔強的態度,默默承受,並在心中種下了一顆堅韌的種子。每當夜深人靜,韋琪便會坐在書桌前,借著微弱的燈光,繼續她的學業與夢想。她深知,知識是改變命運的鑰匙,也是她在這個陌生環境中唯一的依靠。
吳珊珊成了韋琪在寢室里的一縷溫暖陽光。她不僅主動幫助韋琪適應大學生活,在吳珊珊的帶動下,韋琪逐漸打開了心扉,學會了更加開放和包容的心態去看待周圍的人和事。
開學第三天,新的挑戰悄然而至,初入大學的韋琪,不僅要面對人際關係的微妙,還要克服身體對新環境的適應問題。突然置身於一個濕潤、炎熱城市,皮膚開始起疹子,偶爾還會出現失眠和食欲不振的症狀。這些身體上的不適,讓她本就緊張的大學生活更加雪上加霜。而正當韋琪努力調整身心,試圖適應這突如其來的水土不服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重感冒徹底擊垮了她。夜晚,寢室的燈光顯得格外昏暗,韋琪躺在床上,全身發燙,喉嚨干痛,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她試圖強撐,但身體的虛弱讓她連起身喝水的力氣都沒有。
高燒不退的韋琪,在迷糊中感覺到身邊有人輕輕晃動她的肩膀。睜開眼,是吳珊珊焦急的眼神。「韋琪,你發燒了,得趕緊去醫院。」吳珊珊的聲音里滿是擔憂。
韋琪有氣無力的說:「你幫我翻下包,我裡面有藥。」
吳珊珊聞言,立刻在韋琪床邊的小包中翻找起來。
「就是這個,藿香正氣水,另外幫我把紙包打開,用裡面的灶土兌點水,我跟藿香正氣水一起喝。」韋琪虛弱地說。
吳珊珊打開紙包,一股略帶土腥卻安心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小心翼翼地按照韋琪的指示,將灶土粉末兌入溫水中。儘管心中滿是疑惑,但她沒有多問,只是希望這個方法能儘快緩解韋琪的痛苦。
她輕輕扶起韋琪,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韋琪先喝下藿香正氣水,再喝下這略顯「奇特」的混合液。喝完之後,韋琪似乎舒服了一些,閉上了眼睛,呼吸也漸漸平穩下來。吳珊珊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床邊,用濕毛巾輕輕擦拭韋琪的額頭,為她降溫,韋琪一會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寢室時,韋琪緩緩睜開了眼。雖然身體還是有些虛弱,但相比昨晚,她已經好了很多。
她轉頭看向床邊,吳珊珊正趴在床邊小憩,臉上掛著淡淡的疲憊。
那一刻,韋琪的心中充滿了感激與溫暖,她知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城市,並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