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見

  一出考場,諸葛魚就收到諸葛虎的消息——「魚兒,我們在打牌,他表哥去學校接你和上官隱來飯店。你去找上官隱,他認識他堂哥的車。」

  「欸,又打牌,行吧。」諸葛魚帶著些無奈默默念叨,一邊向著上官隱考場的方向走。

  見到了剛從考場出來的上官隱,諸葛魚向往常一樣打趣道:「考得怎麼樣啊,小隱隱~」。諸葛魚也就在為數不多的熟人面前會這樣了,在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她只會透著一股清冷感。

  「我的大小姐,您又開始了,明明你就是個考試的變態,還每次要來問我這個學渣考得怎麼樣。」上官隱其實並不是學渣,反而有中上等的成績,但與過目不忘的諸葛魚相比,卻也確實有些學渣。

  「我就是隨口一問嘛。不說這個了,你表哥什麼時候來接我們?」

  「他馬上就到了,咱們現在朝著學校門口走就行。」

  「行,那走吧。」

  「諸葛魚,你就不好奇我表哥嗎?」

  「怎麼,你表哥有什麼特別之處嗎?你還不了解我,一般人我根本沒有興趣的。」

  「嗯,怎麼說呢,他可以說是年輕有為,而且還很帥哦。」上官隱帶著驕傲的小表情說。

  「這麼說,是高富帥嘍。」

  「沒錯,而且沒有女朋友,你可以試一試,我覺得你們挺合適。」上官隱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讓諸葛魚有些慌亂的點,帶著些打趣的意味說。

  「得了吧,且不說我心如鐵石,這麼多年來也沒有遇到過一個心動的人,你哥估計也看上我這個莫名其妙的人。」諸葛魚特有的即使對打趣也會認真回答。

  「那可不一定,我感覺你們有點像,一會你們好好聊聊。」

  說著,二人已經走到了學校門口,上官隱指著門口的一輛十分鮮艷的越野車,說:「那就是我們表哥的車。」看到那輛車,諸葛魚就對上官隱的表哥有了些不好的印象,她素來不喜歡高調之人。

  走到車前,車門打開,裡面出來了一個穿著休閒裝的20歲左右的俊俏青年,諸葛魚不得不承認,他這樣貌倒真是和他那高調的車挺配。他渾身帶著點慵懶感,狹長的眼睛微眯著,有種超然世外的感覺。

  看到了諸葛魚與上官隱朝著自己走來,那人不再倚靠著車門,而是轉過身來,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他走到諸葛魚身前,伸出他的右手:「你好,上官弋。」他一邊說著一邊微笑,露出了自己的虎牙,一掃剛才展現出的慵懶感。

  上官隱此時也沒有覺得自家表哥似乎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而帶著看戲的眼神觀察著兩人。

  諸葛魚反而沒有什麼情緒波動,同樣伸出右手:「你好,諸葛魚。」兩個人同樣纖長的手輕輕一握便散開了。諸葛魚察覺到一絲自己潛意識裡的提醒,但是選擇了忽略。

  他們一起上了上官弋的車,上官隱和諸葛魚都在後排,這越野車的內部倒是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狂野,反而被布置得很舒適。此時,剛才會面時一直沒有說話的上官隱成為了打破尷尬的關鍵人物,而他也很自覺地扮演起自己應該扮演的角色。

  「你們兩個的自我介紹實在是太簡單,完全不能真正認識對方嘛,不如由我來幫你們兩個介紹。哥,現在坐在你後面這位就是諸葛魚,今年18,有很神奇的記憶功能,只有三天的記憶,但是記憶速度非凡。不過也不用擔心她把你忘了,她會通過記日記來彌補她那可憐的記憶時間。在外人看來呢,她就是個高冷美女,但是在我這樣的熟人面前,就一點不高冷了,還會有很多面.......說到這裡,上官隱已經無法忽視諸葛魚灼熱的眼神,他知道,他要是再多說點可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其實,這一切都被上官弋通過後視鏡看得一清二楚,他不禁露出了微笑。

  「我哥,上官弋,今年22,在英國上的大學,剛大學畢業,目前正在創業,甚至已經有了自己的小團隊,賺了不少錢。你都不知道,我爸天天拿他來激我,真是,這樣的人能有幾個呀。」上官隱說著說著就向諸葛魚抱怨起來。

  「不,我還沒有這麼厲害。我倒是還挺好奇你們平常都是怎麼稱呼對方的。」上官弋還是微笑著,狹長的眼睛也透著笑意。

  諸葛魚還在組織語言,上官隱就說道:「哥,我懂你是什麼意思,諸葛魚的朋友不多,我們平常要不直呼其名,就喊她小魚,或者老魚,你叫她小魚就好。」

  諸葛魚當真快受不了上官隱在這明里暗裡地想撮合她和上官弋,不過還是接話道:「我平常都喊他名字隱或是全名上官隱,有時候調戲他時喊些其它的。」

  「哦,調戲?你們倆......」上官弋還沒說完就被上官隱打斷了:「哥,這可不興誤會,我們只是單純的髮小,相互看不上,她是跟我太熟了,才這麼說。」

  諸葛魚倒是很認同這話,作為發小,配上相配的容貌與家世,他們常常被開玩笑。上官隱是溫暖又搞笑的犬系男生,雖然沒有稜角分明的五官,似乎還帶著些嬰兒肥,但還是帥的,且帥中帶著喜慶,人緣極好。而諸葛魚在外人看來是高冷美女,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有姐狗的氛圍感。諸葛魚曾經問過自己喜不喜歡上官隱,但發現自己對上官隱確實是很純粹的朋友之間的感情,她偏愛比自己強的,喜歡成熟但是又能逗自己開心的。

  上官隱其實最知道這一點,但與諸葛魚不同的是,他偷偷喜歡過諸葛魚。自從他知道了諸葛魚的感情以及理想型之後,他便將這種情感暗藏心底,漸漸散去,變成了現在這個撮合諸葛魚和上官弋的人。他很敏感,也有相當強的直覺,他覺得這兩個人真的有些合適,結束高考之後他們要是能成,諸葛魚可也就是上官家的人了,上官隱深感那樣的未來很幸福,他也很嚮往媒婆的快樂。

  「OK,明白,不開你們玩笑了。小魚,小魚兒,魚兒,我覺得魚兒好像更好聽,我叫你魚兒如何,我喜歡給每個朋友取好聽的小名。」雖然單看話語內容有些曖昧,但語氣十分禮貌,諸葛魚也沒有覺得很冒犯,便說:「沒問題,那我隨上官隱叫你哥?」

  「行,叫我老弋也行,我團隊裡面的人喜歡這樣叫我的。」

  雖說已經答應上官弋叫自己魚兒,但轉念一想,好像夢裡面那個人也叫自己魚兒,不過這個想法一閃而過,諸葛魚也沒有細想。

  說著,他們已經到了吃飯的地方。一進門,他們三人便成了眾人的焦點。

  「來來來,就等你們三個了。」上官隱的母親南宮紅迎了上來,她身邊還有一個氣質極好的婦人。南宮紅向旁邊的婦人介紹道:「這是諸葛魚,諸葛家的孩子,和上官隱從小玩到大的。」

  那婦人露出了和藹而又燦爛的笑容,十分標誌的丹鳳眼笑得眯起來,向著諸葛魚說道:「真是一個俊俏的姑娘。我是歐陽羽,是上官弋的母親,之前和他爸一直在國外工作,很高興認識你。」

  諸葛魚對一般的剛認識的人比較冷漠,雖然也會禮貌回應,但沒有什麼溫度。但對歐陽羽,諸葛魚莫名想要熱情回應,想和她變得更熟:「阿姨好,我也很高興認識你。」

  此時,諸葛虎正背對著門口打著牌,仿佛沒有在意他們的交談,但他微鎖的眉頭暴露了他內心複雜的心情。諸葛虎把祖先留下來的算命、風水秘術都學得很透徹,只是苦於天機不可泄漏,也苦於天命不可違。

  隨後,南宮紅和歐陽羽帶著他們三個,讓諸葛魚和上官弋的父親上官止認識了認識,與歐陽羽的優雅不同,上官止有種和諸葛虎一樣的氣質,簡單來說,就是不怎么正經。她們也讓上官弋和諸葛魚的父母打了招呼,上官弋似乎很擅長應對這種場合,展現出開朗大男孩的形象,諸葛魚有些懷疑自己初見時他身上的慵懶感是一種錯覺。

  飯菜上桌,眾人也紛紛入席,他們三個被安排坐在一起,諸葛魚坐在中間。

  「今天我孩他爸有點事,所以就由我來主持。首先,歡迎回國!」南宮紅很適合這樣的聚會。

  上官止接話道:「謝謝弟妹,今天我們一家都很開心,不僅因為終於回到了故土,還因為重見故人。弟妹,你可能不知道,諸葛虎可是我幼兒園時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只不過後來我出國後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怎麼聯繫,今天敘敘舊,發現他這麼多年竟然沒怎麼變。對了,諸葛兄,我突然想到我們當時是不是有個什麼約定?」

  諸葛虎一聽,連忙說道:「什麼約定,沒有吧,我一點都不記得。」其實,諸葛虎不僅記得,而且還刻意不想提那碼事。

  上官止明顯是來了興致:「欸欸欸,諸葛兄,一看就知道你不想承認。當時我們約定,如果以後各自的孩子有一男一女,就結為親家。」

  諸葛虎也急了:「小時候懂什麼呀,不作數不作數。」

  歐陽羽此時也覺得自家丈夫開玩笑開得有點過,便用眼神示意上官止不要再說話,望向諸葛魚和上官弋的方向說:「下一代的事情咱們就不干預了,看他們自己的緣分。」

  下一代的三人此時各有各的小心思。上官隱在想自己老爸怎麼沒有和諸葛家有這樣的約定,有些懊惱;諸葛魚則有些慌亂,她想起了那個忘不掉的夢,那裡面的婚姻似乎就是父母之命;上官弋還是帶著他的微笑,看不出來在想什麼。

  在之後的宴席上,大人們沒有再提此事,一直在談論各自的經歷。

  吃完飯,他們準備一起回家,上官隱與諸葛魚本身就住在一個小區,上官弋家回來後也在那個小區買了一套房子。諸葛魚坐自家車回家。

  一上車,諸葛魚就質問諸葛虎:「老爸,這婚約你之前怎麼沒說過,而且仔細想一想,我覺得你的態度有些奇怪。你應該很了解我的命格,如果這樁婚約和我的命沒有什麼關係,以你的性子,估計會坦然承認,開我玩笑。所以,你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諸葛虎倒吸一口涼氣,如果諸葛魚不說,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一點,自己這個女兒真是有些厲害:「天機不可泄漏,這件事情需要你自己去感受。」

  諸葛魚知道,如果諸葛虎不想說,再問也沒有什麼用,所以望著車窗外,想著今天的經歷,陷入了沉默。諸葛雲其實知道這件事,但她也相信諸葛虎不告訴女兒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