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見許仁心似乎無計可施,他也只能自己想辦法,立即提氣運勁,抬手一掌朝著地面拍去。
轟!
蘊含強勁內氣的一掌剎那間在草地上轟出一個大坑,在草皮翻飛的同時,蕭然發現無數小蟲被強大的內氣給轟了出來。
隨即,他左腳猛地跺地,整個地面都顫抖了起來,同時一股真氣漣漪以他為中心朝著四周擴散。
超凡之境的真氣恐怖如斯,僅僅只是一招,方圓二十米的地皮全部被掀飛,無數小蟲屍體漂浮在空中,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惡臭味。
「準備好了嗎?」
蕭然話音剛剛落下,一隻手摟住許仁心的柳腰,將其重重的朝著陣法外面拋去。
許仁心在平穩落地之後,急忙抬起那修長的美腿,將面前那幾枚大石頭踹進毒蟲陣法之中。
兩人的配合相當的默契,並且蕭然的身法也十分輕盈,在許仁心拋來的那些石頭還未落地之時,蕭然便踩在石頭上,藉助輕微的力道飛出陣法。
「蕭然哥哥,你沒事吧?」
許仁心急忙詢問道。
「沒事。」
蕭然剛剛搖頭,便感知到那些還未徹底死去的毒蟲突然調轉方向,朝著他們衝來。
他急忙拉起許仁心的手,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此時,那棟二層小樓內,魄羅望著一個方向,目光深邃道:「魚兒終於來了,還是大魚,神屠,剛剛那只是開胃小菜而已,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我可是給你準備了一份大禮。」
在喃喃嘀咕完之後,他扭頭瞥向牆角處那個被黑布籠罩的籠子,眼中儘是得意之色。
「蕭然哥哥,這次對方為了獵殺你,可是下了血本,連這種小傢伙都用出來了。」
許仁心被蕭然摟住柳腰,極速往後退去。
因為在二人剛剛站立的地方,兩條身長不過半尺,通體黝黑,腦袋上長著一個粉色肉瘤的毒蛇正朝著二人吐著蛇信。
饒是蕭然見多識廣,也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蛇。
「這是黑甲雞冠蛇,你別看它只有十幾厘米長,它們的鱗甲十分堅硬,普通的刀尖對它們構不成絲毫的傷害。而且只要被這種蛇咬上一口,就算有解毒血清,也沒時間注入,可以說是見血封喉,沒有絲毫的生機。」
許仁心看出了蕭然眼中的疑惑,急忙解釋道:「而且這種黑甲雞冠蛇不僅十分記仇,記憶力還很好,根據科學研究發現,他們腦袋上的肉瘤可以給同伴發出聲波,將敵人的模樣和氣味通過聲波進行傳遞。你只要敢殺掉它們其中一條,就算是真正意義上捅了蛇窩,它們會不死不休的追殺你。」
「這麼毒?」
蕭然懵逼了:「有什麼辦法嗎?如果沒辦法的話,那只能撤了。」
雖說他也不想放過黑巫教廷的人,但鬼知道這荒山野林之中,還有沒有潛藏著這種身材短小,劇毒無比的黑甲雞冠蛇。
萬一一個不小心被咬住,神仙難救。
許仁心嘿嘿一笑:「你難道忘記了,蛇最怕什麼嗎?」
「雄黃?」
蕭然脫口而出,白素貞這條千年蛇妖都抵擋不住雄黃酒,從而現出原形,這小小的黑甲雞冠蛇又豈能抵抗?
他笑著道:「要不我們去買點兒雄黃粉,再過來?」
許仁心興沖沖的拍了拍腰間挎著的布袋子,然後從布袋子內翻找出一個小葫蘆,裡面裝著的正是雄黃粉。
當二人將雄黃粉塗抹全身後,那兩條對蕭然二人虎視眈眈的黑甲雞冠蛇如同是遇見天敵一般,快速竄入到草叢之中,消失不見。
「嘿嘿,還真有你的。」
蕭然忍不住誇了一句。
有雄黃粉的加持,當蕭然二人再度朝著拆遷區裡面疾馳的時候,草叢中雖然依舊有黑甲雞冠蛇的蹤影,但沒有一條敢有膽量靠近蕭然二人。
「就這點兒手段嗎?還是太嫩了。」
蕭然在跟隨許仁心往拆遷區核心跑去之時,路上還解決了不少黑巫教廷的暗哨。
「蕭然哥哥,快點兒,大臭蟲就在前面。」
許仁心加快了步伐。
她的話音剛剛落下,數道暗器激射而來。
滯留在半空中的她,根本無法借力躲避,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暗器朝著她射來。
咻!
原本跟在她身後的蕭然,速度猛地暴漲了幾分,在那電光火石之間,蕭然衝到許仁心的面前,抬手間便將襲來的暗器盡數打落。
「看來黑巫教廷的人被稱為臭水溝里的老鼠,果然是名副其實,只會耍這些卑鄙無恥的小伎倆。」
蕭然將許仁心護在身後,朝著前方的黑暗處嘲諷道。
下一秒,一道白髮蒼蒼的老者從草叢旁走了出來,腰間挎著一柄歐洲獨有的斬劍。
這柄斬劍寬而長,護手呈彈弓裝,相較於炎國古代的長劍,這種斬劍很另類,略顯笨重,只適合劈砍,不利於突刺。
「你就是神屠?」
白髮老者滿臉凝重的盯著蕭然,一隻手已經搭在劍柄之上。
「你應該不是魄羅吧?他人呢?難道非要等屬下都死光了,他才出現嗎?」
這一路上,蕭然已經幹掉了十人。
「你能闖過前面的龍潭虎穴,足以證明你的確是很有實力,不過如果你想要見魄羅大人,那就必須要從我的屍體上邁過去。」
白髮老者拔出腰間的斬劍,並雙手握劍,整個人身上的氣息高漲。
在那一瞬間,他整個人仿佛已經與斬劍融為一體,做到了真正的劍人合一。
「蕭然哥哥,小心。」
許仁心自知不是對方的對手,默默的往後退了幾步,將主戰場留給蕭然。
「你的確很強,只可惜,想要得到我的認可,還有一段很遙遠的距離。」
蕭然眼神平淡,並且自大到將雙手背負到身後。
白髮老者面對蕭然的輕視,頓時勃然大怒:「神屠,今天我就用你的腦袋,成就我的最強一劍。」
話音剛落,他雙手將斬劍舉過頭頂,同時發出一道宛如猛虎的咆哮。
下一刻,他的身影攜裹著驚天的氣勢朝蕭然劈砍而來。
這一劍的威力,驚天地泣鬼神,足以開山碎石。
並且在那一瞬間,作為對手的蕭然感覺對方的身影好似完全融入到斬劍之中。
手無寸鐵的蕭然雖然瞧不上對方,但也不敢跟對方硬碰硬,身影格外輕盈的往旁邊閃避而去。
轟!
一劍斬下,整個空間好似在顫抖,地面更是被斬出了一條十米長的溝壑。
作為旁觀者的許仁心急速往後退去,生怕遭受劍氣的波及,同時心中捏了一把冷汗。
「有點兒意思,斬劍雖然威力巨大,但卻有著致命的弊端...」
蕭然的雙手依舊背負在身後,任憑白髮老者如何劈砍,他的身影猶如風中落葉般難以捕捉。
一連揮出二十餘劍,沒有一劍能傷到蕭然的。
「斬劍的確有弊端,但這個弊端...會要了你的命!」
白髮老者快速將斬劍縮回,隨即單手握劍,朝著蕭然突刺而去。
因為斬劍又寬又長,看上去十分笨重,只適合劈砍,如果是突刺的話,威力就有些欠缺火候了。
不過白髮老者的這一招突刺,不僅出其不意,甚至還有點兒炎國武學中長虹貫日的特點。
能夠將笨重的斬劍用到這個份上,足以證明對方的天賦非常之強。
當然了,如果是實力相近的對手,肯定會在白髮老者突然的變招之下吃盡苦頭。
看他與蕭然之間的實力差距,宛如天塹鴻溝。
只見蕭然終於將背著的手伸了出來,一把抓住了斬劍的劍尖。
白髮老者沒料到蕭然的反應竟會如此迅速,雙手握著劍柄,使出全力推著蕭然前進。
在倒退三四米後,蕭然雙腳一沉,好似生根一般,任憑白髮老者如何使勁兒,卻始終無法再推行蕭然後退半步。
「你的劍法的確很不錯,劍術造詣也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只可惜內力不行,區區化勁巔峰,終究是蚍蜉撼樹。」
蕭然話音剛落,只聽鐺的一聲脆響,斬劍竟然硬生生的被蕭然給折斷。
白髮老者心中震驚的同時,突然感覺胸口襲來一股劇痛,低頭一看,發現蕭然掰斷的斷劍,已經插進他的胸腔之中。
「下輩子再練練吧。」
蕭然拍了拍白髮老者的肩膀,雙手背負在身後往前方走去。
白髮老者滿臉不甘心,自己苦心閉關二十年,終於練成驚天地泣鬼神的最強一劍,可為什麼最後連蕭然的皮毛都沒傷到?
「我不甘心,好不甘心...」
噗通!
感受著插進身體的斷劍在不斷蠶食自己的生命力,白髮老者不甘的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對於白髮老者的不甘,蕭然並未理會,因為他感知到,在前方的那個二層小樓內,有一道十分詭異的氣息。
「蕭然哥哥,小心點兒,魄羅很有可能就藏在這裡面,我想他肯定已經在這周圍布置了殺招。」
許仁心跟在蕭然的身後,警惕四周的同時,對蕭然提醒道。
蕭然剛要說話,前方那棟二層小樓的陽台上,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然後哈哈狂笑道:「神屠,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平安無事的闖到這裡來。看來這些年你成長了不少,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刮目相看?」
蕭然仰著頭輕笑道:「你就是魄羅?看來你對我們炎國的文化也蠻有了解的,成語都是信手拈來。」
「少說廢話,如果你此番是前來自首謝罪的,我可以讓你死得輕鬆一些。否則的話,我不介意讓你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
魄羅大手一揮,好似自己勝券在握,而他所說的讓蕭然死得輕鬆一點,仿佛是對蕭然天大的恩賜。
「你可真是天真。」
蕭然輕蔑一笑:「你還有什麼底牌嗎?一併拿出來吧,今天如果讓你離開這裡半步,我的名字倒著寫。」
「如果沒有底牌,我也不可能膽大妄為的在這裡等你。」
不得不說這魄羅對炎國文化研究得真的很透徹,成語都是一套一套的。
隨即,他轉身走進屋內,下一刻,一個被黑布籠罩的鐵籠子飛了出來。
當黑布被掀開的一瞬間,鐵籠子裡面竟關著一個人。
準確的說,對方好像並不是人,通體黝黑,蓬頭垢面之下竟能夠看見那森然的牙齒,猶如鋒利的鋸齒一般,特別是那雙爪子,粗而長,利爪在月色之下反射著幽光。
啊--
當黑布被掀開的一瞬間,鐵籠子裡的怪物好似受到了某種刺激,突然變得暴躁起來。
鐵籠上的插栓已經被魄羅給拿走,在鐵籠落地之後,那名怪物突然從鐵籠內竄了出來。
「半獸人?」
這是蕭然在看清楚對方的面容後,腦海中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
對方身高兩米多,身材佝僂,呈S狀,這幅姿態能夠更加便利的進行進攻。
他的背上,黝黑的骨刺刺穿皮膚裸露出來,整個人顯得十分結實有力量感。
「早就傳聞你們黑巫教廷的人在進行活人研究,看來所言非虛,這就是你的研究傑作嗎?」
許仁心在看見那頭怪物時,倒抽一口冷氣的同時,一臉怒不可遏的瞪著魄羅。
拿活人做實驗,這是在國際上明令禁止,並被世人所不齒和痛斥。
可魄羅非但不引以為恥,反而引以為榮:「神屠,這就是我此生最得意的傑作,如果你能幹掉他,我心甘情願給你為奴為仆。」
「你給我當奴僕?恐怕還真不夠格。」
蕭然毫不猶豫的嘲諷道。
剛剛還一臉雲淡風輕的魄羅聽見這話,頓時勃然大怒,立即從腰間掏出一個鈴鐺輕輕的搖晃著。
那具毒人聽見鈴鐺聲,好像是被操控了一般,那雙眼睛散發著血紅的幽光,嘴裡的牙齒被磨得咔咔作響,朝著蕭然衝撞而來。
這具毒人看似身體笨重,但卻十分靈敏,攜裹著霸道的威懾,眨眼之間便衝到蕭然的面前。
那雙利爪仿佛能撕碎虛空一般,朝著他狠狠的拍了下來。
「蕭然哥哥,不要跟他硬碰硬,他渾身都是毒...」
許仁心見蕭然並沒有打算閃避的意思,她急忙開口提醒道,生怕蕭然會吃虧。
可蕭然卻並不以為然,抬手蓄力一拳。
這一拳,他並未觸碰到對方,但那霸道的內氣卻隔空結結實實的轟在毒人的身上。
啪!
一道血霧炸開,毒人的胸腔之上赫然出現一個穿透的大洞。
蕭然為了防止被毒血濺到,在揮出一拳之後,身體猛然往後退去。
噗通!
毒人的身體搖搖晃晃,然後直挺挺的跪了下去,紫黑色的血液順著胸口的大洞流淌而出,血液當流淌到地上時,就連石頭也被腐蝕得吱吱冒著白煙。
站在二樓陽台上搖晃鈴鐺的魄羅看見這一幕,整個人都懵逼了。
他沒想到自己引以為傲的作品,竟然如此輕鬆的就被蕭然給擊敗。
要知道他可是拿這具毒人做過實驗,哪怕是手槍的子彈,也未必能夠擊穿毒人的皮膚。
而且這具毒人不知道疼,只要一息尚存,那就還有一戰之力。
「似乎也就那麼回事吧,你是束手就擒,還是等我上去抓你?」
蕭然學著剛剛對方的口吻,接著道:「如果你束手就擒,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一些,否則的話...」
眼看著毒人已經徹底喪失反抗之力,氣得齜牙咧嘴的魄羅將手中的鈴鐺重重的砸在地上:「神屠,想要抓我,你還沒這個資格。」
話音剛落,他抬手往嘴裡塞了一枚東西,緊接著,他的氣息猶如火焰一般沸騰起來,臉上突然出現了黑色的斑紋。
「蕭然哥哥,小心,這傢伙要拼命。」
許仁心再度提醒道,隨即從布袋子裡掏出一雙半透明的手套,朝著蕭然扔了過去:「試試這個,百年冰蠶吐的絲做的,可以隔絕大部分的毒物。」
雖說如今蕭然已經是超凡之境,百毒不侵,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將許仁心扔過來的百年冰蠶手套給戴上。
短短三五個呼吸後,魄羅便已經吸收完剛剛吃下去的藥丸。
不過他卻並沒有率先朝蕭然發動進攻,雙手抬起來,嘴裡吟唱著十分生澀難懂的咒語。
「他這是在幹什麼?臨死前的祈禱?」
蕭然扭頭對許仁心詢問道。
許仁心剛要說話,旁邊的草叢內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好像有密密麻麻的毒蟲朝著這邊衝來。
「媽的,又是毒蟲,能不能玩點兒新鮮的?」
蕭然聽見這玩意兒的動靜就犯怵,急忙衝上前摟住許仁心的柳腰,縱身一躍上了一棵大樹躲避。
蕭然正準備先去將魄羅給解決掉,卻發現密密麻麻的毒蟲猶如影子一般快速湧上了大樹,並且大樹的生命力正在快速腐蝕,隨時都有可能倒塌。
「沒用的,必須要先解決魄羅,否則這些毒蟲不可能停下來。」
許仁心急忙道:「不過剛剛他服用的東西,肯定是某種毒藥,別說擊殺他了,就算是靠近他,也會被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毒氣侵蝕五臟六腑。」
「那豈不是無解了?」
蕭然有些頭疼。
這樹下密密麻麻的全是毒蟲,根本就沒有落腳點,就算那些毒蟲還沒爬上來,估計這顆大樹就已經被毒蟲侵蝕,轟然倒塌。
到時候她們倆肯定會瞬間被毒蟲啃食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