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別墅內!
此時的江家家主江淮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往日的霸氣與沉穩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老爺...」
一名僕人飛快跑了進來。
江淮咻的一聲衝上前去,一把揪住那名僕人的衣領質問道:「找到了嗎?在哪兒?誰幹的?」
「沒...沒找到!」
僕人戰戰兢兢道。
「沒找到,那你來找我幹什麼?找死...」
江淮一腳將那名僕人給踹飛出去,瘋狂喘著粗氣:「趕緊給我找,不惜一切代價,誰能提供我女兒的線索,我賞金五千萬。」
那名僕人捂著肚子艱難道:「老爺,陳欣怡小姐來了,說要見你。」
「她來幹什麼?添亂嗎?不見!」
江淮知道陳欣怡肯定是因為江瀾瀾被綁架的事情而來。
可現在他自己急得毫無頭緒,沒時間去搭理陳欣怡。
這時,門外卻傳來一名青年男子嘲諷的聲音:「江家主,你的火氣就這麼大嗎?」
江淮朝著門口怒目而視,敢在這個節骨眼上往他那火氣騰騰的心頭澆油,這無異於是找死。
可是當他看見來人竟然是陳欣怡夫婦倆時,臉上的怒容稍稍收斂,但依舊顯得是那麼不近人情:「別來煩我,出去。」
他知道現在任何的安慰都無濟於事,他想要的只是他女兒的行蹤。
「江伯伯...」
陳欣怡剛要說話,江淮卻打斷道:「出去吧,我現在心情很不好,別來自找沒趣。」
蕭然拍了拍陳欣怡的肩膀後,這才走上前笑著將一份檔案遞到江淮的面前:「江家主,看看這個吧,或許有你想要的。」
江淮轉頭瞪著蕭然,在瞥了一眼那份檔案袋後,最終還是接了過來,將其打開。
當他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後,臉上的怒容更甚了幾分,然後將那幾張紙撕得粉碎。
他臉色布滿陰雲怒瞪著蕭然:「小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今天你如果不解釋清楚,休想踏出江家一步。」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四名魁梧壯漢猶如鬼魅般出現在門口,四人那比刀鋒還銳利的眼神緊盯著蕭然。
仿佛只要江淮一聲令下,這四人就會一擁而上將蕭然給斬殺。
站在旁邊的陳欣怡,腦袋裡面一團漿糊,見氣氛劍拔弩張,她內心格外焦急。
同時她也十分好奇,剛剛蕭然遞給江淮的是什麼東西。
「不相信嗎?」
面對盛怒的江淮,蕭然不為所動,反而淡淡道:「如果你想要打草驚蛇的話,完全可以打電話問一下。如果你相信我,那就靜等我這邊的消息,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後,面帶笑容看向江淮:「消息來了,江家主還想要針對我嗎?」
江淮目光灼灼的盯著蕭然,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感覺憑藉自己在商海沉浮一輩子的閱歷,竟然看不透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
他揮了揮手,示意那四名壯漢離開。
蕭然笑了笑,道:「想必那就是你們江家的烏金衛吧?實力不錯。」
江淮心頭一顫,他沒想到蕭然連江家這麼隱蔽的事情都清楚。
江家豢養的烏金衛,只有每屆江家家主一個人知曉,並且只聽從江家家主的命令,他們的實力大部分都在暗勁巔峰境界以上。
任何一人,都擁有堪比宗師的實力。
這烏金衛是江家從孤兒院內專門挑選的練武奇才,從小開始培養。
為了保證烏金衛的忠心,甚至江家還會給他們冼腦。
這也是江家能夠屹立在清江市數十年不倒,甚至越來越輝煌的最後底牌。
「江家主別誤會,我並沒有針對江家的意思,你或許不知道,敵人比你更了解你們江家。」
蕭然面帶笑容,只是這笑容背後竟讓江淮都有些膽寒。
敵人?
江家的敵人?
江淮自負這些年,江家的確是在生意場上有不少宿敵,但這些宿敵還遠遠沒有資格打探到烏金衛的存在。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問這些問題的時候,江淮立即道:「還不快點兒接電話?」
在電話鈴聲快要結束的最後一秒,蕭然這才接起電話放到耳邊。
「行,我知道了,馬上過來。不用你出手,我擔心江家不領情。」
蕭然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後,便掛斷電話,看向江淮:「找到了。」
「在什麼地方?」
江淮急不可耐道。
可蕭然卻不緊不慢道:「江家主,我家欣怡說了,不想將營救瀾瀾的事情當做一場交易,畢竟瀾瀾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可是我不得不說上一句,此事過後,希望江家不要作壁上觀了,就算你想要置身事外,恐怕有人不想讓你江家安生。」
江淮看了一眼剛剛被自己撕爛的紙屑:「我會考慮的。」
「那就走吧!」
蕭然壓根就不怕江淮置身事外,因為這一場爭鬥,江家已經在無形之中被卷了進來。
如果江家仍然按兵不動,那等待江家的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蕭然此舉,是想用這一巴掌徹底打醒還幻想繼續裝睡的江家。
...
廢棄沙發廠內!
江瀾瀾已經被瘋魔的江熙晨打得遍體鱗傷,暈死了過去。
當她昏沉沉的醒來時,發現周圍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嘴巴已經再度被膠帶給纏住。
這一刻的她已經對江熙晨失望透頂,同時也認清現實,對方真的會為了獲得江家家主之位而不念親情,動手幹掉她。
她試著掙扎了幾下,發現捆住手腳的繩子都特別的結實,根本就掙脫不開。
就在她萬念俱灰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數道腳步聲,同時還有江熙晨催促的聲音:「快,快去做好準備,洛安商會的人說馬上安排一輛救護車過來,裝作有急救病人需要轉院到省城,只要把江瀾瀾藏在救護車裡面,官方肯定不會細查。」
隨著門被推開,江熙晨帶著人氣勢洶洶的衝進來:「快,打上麻藥,把她給我裝到麻袋裡面去。」
在手電筒光芒的照射下,保鏢王海拿著一枚針管走上前來。
江瀾瀾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想要掙扎,可卻於事無補。
「大小姐,對不住了,為了我的榮華富貴,也只能委屈你一下。」
王海拿著針管,剛蹲下身準備給江瀾瀾來一針時。
突然,他感知到一股霸道的勁風席捲而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勁風攜裹著重擊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
下一刻,他宛如皮球一般倒飛出去,然後咚的一聲砸在牆上,在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整個人無力的癱軟在地上。
「什麼人?」
看著這突發的變故,江熙晨嚇了一大跳,急忙舉起手電筒往前方照去。
「你大爺!」
一道怒罵聲響了起來。
此人正是蕭然。
江熙晨雖然並不認識蕭然,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來營救江瀾瀾,他潛意識裡便認定蕭然肯定是跟江淮有關係。
內心害怕到極點的江瀾瀾在看見蕭然時,眼中瞬間噙滿了淚花。
恍惚間,她竟然有種錯覺,蕭然就是她夢寐以求的那位駕著七彩祥雲來娶她的如意郎君。
在看見蕭然的一瞬間,她心中所有的陰霾和恐懼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安全感。
「上,幹掉他!」
距離成功就只差這臨門一腳了,江熙晨絕對不允許任何人阻礙自己。
站在他身後的幾名隨從立即掏出武器,剛要殺向蕭然之時,突然,門外竄進來好幾道黑影,不費吹灰之力便將他們給全部擒住。
「什麼?」
這劇情反轉得實在是太快,江熙晨壓根就沒有心理準備。
眼看著自己的小弟已經全部被擒,自知回天乏術的他飛速往門外逃去。
然而,當他剛剛跑到門口,一道響亮的耳光聲就在他的耳邊炸響。
緊接著半張臉傳來火辣辣的疼,而他也順勢摔倒在了地上。
當他捂著臉抬起腦袋時,發現站在門口的竟然是他大伯江淮。
江淮的臉陰沉得可怕,一臉怒不可遏的瞪著不爭氣的江熙晨。
此時,江瀾瀾在蕭然的幫助下已經解開了身上的繩子,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害怕過度,還是想要趁機揩油,竟然直接趴進蕭然的懷裡,小聲的抽噎起來。
那楚楚可憐的模樣,惹人憐惜。
蕭然被江瀾瀾的舉動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感受著懷裡柔弱無骨的嬌軀,他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柔聲安撫著。
「瀾瀾,你沒事吧?」
直到門口傳來陳欣怡關切的聲音,江瀾瀾這才鬆開了蕭然,轉而投進陳欣怡的懷抱。
此時,站在門口的江淮見江瀾瀾沒事,懸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不過臉上的怒容卻更重了幾分,對江熙晨怒斥道:「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他可是你妹妹,你太讓我失望了。」
江熙晨捂著臉,嘴裡發出悽慘的笑聲:「大伯,你說這話,難道不違心嗎?是你讓我失望在先。」
「我讓你失望在先?」
江淮低沉著聲音。
「自從我父親去死之後,你就肆意的縱容我,對,在別人看來,你待我很好。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歹毒用心,你就是想要讓我變成一個廢物。你以為我真的是一個廢物嗎?我從小就防著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努力學習。剛畢業那年,我忍不住嶄露頭角,用我的本事為集團掙了兩個億,我本以為我能夠藉此在集團站穩腳跟,培養自己的勢力跟你分庭抗禮。」
「可是你呢?一紙文書就把我貶到基層去,美名其曰想要鍛鍊我。我呸,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你騙鬼呢?」
「從那一刻我就更加確定,你一直也在防備我,防備我跟江瀾瀾爭家產,防備我有出息,防備我在集團建立自己的勢力。你無所不用其極,就是想要讓我變成茅坑裡的蛆,對嗎?」
江熙晨說到此處,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
他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之後,踉踉蹌蹌來到江淮的面前:「我現在很懷疑,你就是在做局,哈哈,你肯定早就知道我跟洛安商會勾結的事情,對不對?你就等著我犯錯,然後藉機將我逐出江家,對不對?我就知道,我媽說得沒錯,你就是一隻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你真的是好算計。」
「江熙晨,你...」
江淮緊緊的握著拳頭,雙眸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但最終還是沒有打下去。
「你想要打我?來啊,你打死我,現在我綁架江瀾瀾,你有資格執行家法,就算你把我打死了,到時候你也可以以此為藉口堵住悠悠之口了。」
江熙晨狀若瘋狂,臉上的笑容顯得是那麼的悽慘瘮人:「可是我告訴你,百年之後,你有何面目去地下見我爸,見我爺爺奶奶?現在這種局面,是你...是你逼我的。」
江淮閉著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竟然張嘴仰天哈哈狂笑起來。
他的笑聲是那麼的得意,那麼的張狂。
「你...你笑什麼?」
江熙晨心中有些發毛,江淮的笑容簡直比動手暴打他一頓,還要令他難受。
這時,依偎在陳欣怡懷裡的江瀾瀾站起身來:「你知道我爸媽為什麼不要二胎嗎?其實他們一直都知道你敏感,害怕生了二胎,就無法照顧到你的情緒。當初你在集團做出成績的時候,我爸高興了好幾天,因為他看出了你很有潛力,把你安排到基層去,他也的確是想要鍛鍊你。」
「你爸的遺產,其實一直都掛在你的名下。我爸沒跟你說,就是因為擔心你會將這些遺產揮霍無度。你如果不相信我的話,你可以去查,看看我爸有沒有動你爸留給你的遺產...」
江淮突然抬手制止住了江瀾瀾繼續往下說,他開口道:「熙晨,你很好,能隱忍這麼多年,足見你比我想像的要強。以前我還擔心你會繼續擺爛下去,但現在看來,你沒讓我失望。如果你願意的話,集團副董的位置,給你留著,明天你就可以來上任。」
他的語氣中已經沒有了對江熙晨的失望,反而是格外的欣慰:「希望你的聰明能夠用在正途上,犯錯並不可怕,你大伯我能給你改錯的機會。我也一直相信你,你是一個好孩子,你的本性不壞。只是這些年來,我一直忙於工作,都沒時間以長輩的身份跟你談心,這是我的失職。」
「如果我能早點兒發現你心中的心結,你今日也不會做這種事情。你的錯,我要承擔一大半的責任。熙晨,你還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叫我一聲大伯嗎?」
江熙晨聽見這話,滿臉難以置信的看著江淮。
他的身體在顫抖,心中更是五味雜陳,淚水止不住的從眼角淌下來。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大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江淮走上前,將江熙晨的腦袋抱進自己的懷裡:「這麼多年,苦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