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十餘只箭矢朝著自己射來,嚇得邱清影立即緊閉著雙眼。
此刻的她內心只有一個念頭,自己死定了。
同時,她的心中湧出一股強烈的不甘。
自己沒能替父母報仇,更不應該拖累蕭然。
然而,直到過去了好半晌,她卻並未感覺身上傳來任何疼痛。
「這...這怎麼可能呢?」
直到邱清影的耳邊傳來高瞻雲的驚吼聲,這才壯著膽子眯起眼睛去查看情況。
當她看見眼前的一幕時,瞬間呆滯住了,內心更是震驚得無以復加。
只見蕭然站在她面前,手中竟握著那十多隻箭矢,並且蕭然還毫髮無損。
「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你...你是怪物吧?」
高瞻雲依舊喋喋不休的驚吼著,同時對那群同樣震撼得不知所措的弓箭手命令道:「射箭...快,放箭,給我射死他...」
十餘名弓箭手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可就在眾人再度彎弓搭箭之時,蕭然眼神中迸射出無盡的殺意,抬手一揮,手中的箭矢朝著那十多名弓箭手射去,速度簡直比子彈還快。
蕭然曾發過毒誓,誰敢對他動手,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在他的一擊之下,十餘只箭矢精準無誤的貫穿十多名弓箭手的胸膛,死得不能再死。
剛剛還穩操勝券的高瞻雲看見這一幕,嚇得一屁股癱坐在沙發上,臉色瞬間慘白無比。
他雖然聽龔墨翰說過,蕭然的功夫十分厲害,可是沒想到竟然厲害到了這種程度。
僅僅只是一擊,就毀掉了他處心積慮的殺招。
蕭然將邱清影護在身後,似笑非笑的看向高瞻云:「高瞻雲,你還有什麼招數嗎?儘管使出來,我可以讓你不留遺憾的死去。」
聽見這話,被嚇得渾身淌出冷汗的高瞻雲好似想到了什麼,眼中再度恢復了生機:「蕭然,你就算再厲害又怎樣?別忘了,你現在還在籠子裡,這個籠子重達兩千多斤,而且還是由超合金打造,你能逃出來,再來威脅老子吧。」
說完這話後,他已經徹底穩定住了心神,突然想到了什麼,急忙轉身扒開沙發的坐墊,裡面竟然藏著一柄黑漆漆的手槍。
當他將手槍握在手中,頓時感覺自信心爆棚。
蕭然能夠接住箭矢,難道還能接住子彈不成?
就在他握著手槍轉身準備給蕭然還以顏色之時,突然感覺到眼前黑漆漆的一片,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他定睛一看,赫然發現蕭然不知何時已經逃出籠子,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你怎麼逃出來的?」
高瞻雲看見蕭然竟然已經逃出生天,他嚇得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上。
他本能的舉起手槍還想要反抗,可還沒來得及將子彈上膛,就被蕭然給一把奪了過去。
「還給我,那是我的!」
情急之下,高瞻雲竟嘶聲怒吼著,說出如此幼稚的話。
「還給你?」
蕭然果斷打開保險,將子彈上膛後,朝著高瞻雲的大腿就是一槍。
砰!
隨著槍擊聲響起,高瞻雲的大腿瞬間被炸開一個血窟窿,血流不止。
「還想要嗎?」
蕭然將槍口抵住高瞻雲的腦門,哂笑著詢問道。
咕咚!
高瞻雲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在死亡陰影的籠罩之下,他竟一時忘記了大腿上的疼,拼命的搖晃著腦袋。
「說吧,王薈被你藏哪兒了?」
蕭然抬起腳輕輕的踩在高瞻雲的另一隻腳踝上。
但凡高瞻雲敢嘴硬一下,另一條腿也絕對會保不住。
高瞻雲這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緊緊的捂著被蕭然用槍打傷的那條腿,防止失血過多。
同時,他的餘光發現那個他精心打造的超合金籠子,已經被掰開了一個能容納一個人隨意進出的窟窿。
這是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才能辦到的?
就在他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之時,蕭然的聲音再度響起來:「不說是嗎?」
「我說,在...在地下倉庫裡面。」
高瞻雲在說出這話的時候,眼神明顯有些躲閃。
蕭然隱隱已經預感到了不妙,但邱清影就在旁邊,他也不敢將心中的預感說出來刺激邱清影。
「地下倉庫在哪兒?快帶我們去...」
邱清影急不可耐道。
高瞻雲剛抬起手想要說地下倉庫的位置,突然想到什麼,猛地抬起頭,神色哀求的看向蕭然:「蕭...蕭哥,蕭大哥,我說...但你必須要保證,你不殺我,我...我還年輕,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你把我舅媽怎麼樣了?你快說,她現在在哪兒?」
邱清影雖然心神俱亂,但也能從高瞻雲的語氣中捕捉到不好的信息。
「如果你不答應不殺我,我...我不說!」
高瞻雲好似鐵了心要跟蕭然作對。
蕭然最厭惡的莫過於別人的威脅。
他踩著高瞻雲腳踝的腳輕輕一用力,一道咔嚓聲響起的同時,高瞻雲嘴裡崩出一道悽厲不似人聲的慘叫。
「我說,在那邊,我說,別折磨我了...」
高瞻雲畢竟只是一個年輕人,從小就含著金鑰匙長大,根本就忍受不住蕭然的言行逼供。
邱清影順著高瞻雲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如同發瘋似的衝上前,將那扇門被撞開跑了進去。
「舅媽...」
下一刻,地下室內傳來一道近乎絕望的慘叫聲。
「你殺了她?」
蕭然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高瞻雲急忙搖頭:「不是我乾的,是那群弓箭手乾的,我只是替人辦事的而已,不關我的事。蕭大哥,我求求你,放過我吧,以後我就是你的一條狗,一條最忠心的狗...」
蕭然本想要一槍崩了高瞻雲,但又覺得這樣太便宜對方了,而且這也無法解開邱清影心中的滔天怒火。
想到此處,他抬手一掌將高瞻雲給打暈後,快步進入地下室。
地下室內陰暗潮濕,只有一盞臨時搭建的白熾燈懸掛在半空中。
王薈的屍體正衣無寸縷的躺在地上,早就已經沒有了氣息。
從屍體的情況可以判斷出,王薈生前肯定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而邱清影顯然是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趴在地上暈了過去。
...
當邱清影再次醒來時,她扭頭望了望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蕭然的勞斯萊斯車內。
突然,她想到在那棟別墅的地下室看見的一幕,整個人慌了神,嘴裡不斷的嘟囔著:「不是真的,那一切不是真的,我舅媽肯定還活著,活得好好的,剛剛的一切都是夢,對,是夢,蕭然,你在哪兒?快帶我去救我舅媽,我求求你...」
她顫巍巍的打開車門,剛要下車時卻一腳踏空噗通一聲摔在地上。
可她卻完全不知道疼似的,掙扎著努力從地上爬起來,嘴裡依舊嘰里咕嚕的嘀咕著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人影來到她面前。
她急忙抬起頭來,看見的是蕭然那張無比熟悉的臉。
「蕭...蕭然,我舅媽呢?她還活著對嗎?我...我剛剛做了一個夢,肯定是夢,對不對?」
邱清影緊緊的抓著蕭然的褲腿,聲音在劇烈的顫抖。
蕭然嘆了一口氣,蹲下身將邱清影摟在懷裡,艱難的說出兩個字:「節哀!」
邱清影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雙手緊緊的抓著蕭然的衣服:「她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她走了,我怎麼辦?我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她就不應該嫁給我舅舅,更不應該讓她摻和進我們家裡的事情中來...」
「你還有我,還有欣怡,還有麟兒,你不孤獨,我們都會陪著你的。」
蕭然輕輕的拍著邱清影的後背,柔聲安慰著:「她的後事,我已經料理好了,走吧,去祭拜一下她。就算她在天有靈,恐怕也不忍看見你如此傷心。」
...
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郊外的一個遊樂山莊內,在龔墨翰的引薦之下,陳欣怡的確是認識了幾位身份不俗的官方人員。
在吃完午飯後,那些官方人員便率先離開。
陳欣怡見時間也不早了,並沒有繼續逗留的意思:「龔總,今天謝謝你的款待,下午我的公司裡面還有點兒事情,就先走了。」
「還叫我龔總嗎?陳董,你是真不把我當朋友了。」
龔墨翰笑了笑,道。
「這...」
陳欣怡遲疑了。
坦白說,兩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而且頂多也只是商業合作關係而已,真的連朋友都算不上。
龔墨翰開門見山道:「陳董,如果你不介意,以後私底下,你叫我墨翰,我叫你欣怡,如何?你這般年輕有為,我是真心想要交你這個朋友。」
陳欣怡有些尷尬,畢竟只有十分要好的朋友亦或是親人才能如此稱呼。
可龔墨翰已經提出來了,如果她拒絕的話,未免有些太讓人難堪。
「媽媽,你們在聊什麼?要回去了嗎?」
就在陳欣怡遲疑的時候,正在旁邊玩水的蕭麟兒一蹦一跳的跑上前。
「好,我們馬上回去。」
陳欣怡見蕭麟兒及時為自己解圍,心中一喜的同時,也趕緊轉移話題:「龔總,改日我們再聚,我們就先回去了。」
見陳欣怡如此不上道,這讓龔墨翰心中有些不悅。
而他今天組局約陳欣怡出來,可不僅僅只是野炊而已,而是想要給高瞻雲的計劃上一道保險。
因為他實在是擔心,就算是設下了天羅地網,也無法將蕭然給拿下。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只剩下陳欣怡這最後一個能夠制約蕭然的籌碼了。
眼看著現在已經過了中午,高瞻雲那邊還沒有打來捷報電話,這讓龔墨翰隱隱猜測,那邊的計劃恐怕已經失敗。
所以此刻,他也決定不再演戲,再度攔下了準備離開的陳欣怡:「陳董,你不是說新廠那邊的手續不太順利嗎?正好我現在有空,走吧,我幫你問問我的朋友,應該能給你走後門。」
陳欣怡想了想,如果能有龔墨翰這位神通廣大的大少爺幫忙,應該能少很多麻煩,便點頭同意了下來。
隨即,她便抱著蕭麟兒往旁邊的那個涼亭走去。
在坐下後,兩名服務員便端來了一副茶具。
「陳董,嘗嘗我泡的茶吧,這可是今年的大紅袍,新茶,我花了不少功夫才搞到手的。」
龔墨翰並沒有著急解決陳欣怡的麻煩,動作行雲流水的擺弄著茶具。
不多時,一杯色澤明亮的茶水就遞到陳欣怡的面前,空氣中還瀰漫著陣陣茶香,讓人心曠神怡。
「謝謝龔總!」
陳欣怡笑了笑,剛端起茶杯準備喝的時候,依偎在她懷裡的蕭麟兒卻突然抬起那稚嫩的小手阻止道:「媽媽,不能喝!」
「怎麼啦?是不是怕燙著我?」
陳欣怡笑了笑。
她知道蕭麟兒格外貼心,剛剛吃燒烤的時候,蕭麟兒還使勁兒吹涼了才遞給她。
蕭麟兒卻搖晃著小腦袋瓜,道:「就是不能喝,喝了就要睡覺覺!」
「睡覺覺?」
陳欣怡眉頭微皺,一時沒搞明白蕭麟兒此言何意。
坐在旁邊的龔墨翰神色一僵,旋即笑著道:「麟兒,你說錯了,這茶是能夠提神醒腦的,而且比可樂還好喝,你要不要嘗嘗?」
蕭麟兒一把將陳欣怡手中的茶水給奪了過來,然後爬上桌子,將那杯茶遞到龔墨翰面前:「你喝!」
「麟兒,你幹什麼呢?」
陳欣怡見蕭麟兒如此不禮貌,輕聲責怪道。
蕭麟兒撅著粉嘟嘟的嘴唇,很認真的說:「媽媽,相信我,水裡面有東西。」
說完這話後,她扭頭看向龔墨翰:「你喝,你如果不喝,我餵你喝!」
龔墨翰沒想到天真爛漫,而且看上去傻傻的蕭麟兒,竟然能夠識破他的計策。
不過他可不至於被蕭麟兒這個小丫頭片子給唬住,立即板著臉道:「麟兒,你再這麼沒有禮貌,當叔叔的可要生氣了。」
「你不喝,是不是說明茶裡面真有不乾淨的東西。」
蕭麟兒一板一眼質問道。
其實剛開始,陳欣怡並不相信蕭麟兒這個孩童的話,不過她轉念一想,這蕭麟兒可是蕭然的師妹。
蕭然那麼厲害,蕭麟兒這個師妹肯定也不遜色,說不一定這茶水裡面還真有不乾淨的東西。
想到此處,他看向龔墨翰的眼神中帶著幾分可疑之色。
不過他卻並沒有因此讓氣氛變得難堪,而是笑著開口道:「龔總,你別生氣,小孩子的話,你可千萬別當真,我替麟兒向你賠禮道歉。」
說完這話後,她便將坐在桌子上的蕭麟兒抱了過來:「關於廠房建造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我就先走了,多謝龔總款待。」
「陳欣怡,你是要給臉不要臉,是嗎?」
見陳欣怡要走,龔墨翰的臉色頓時陰沉無比,往日的謙謙君子氣質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無比凶煞的嘴臉。
原本他還想著在茶水裡面下藥,然後綁架陳欣怡和蕭麟兒威脅蕭然妥協。
可他沒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被蕭麟兒這個小女娃子給識破。
正站起身準備離開的陳欣怡見狀,心中的可疑之色更重了幾分,神色僵硬道:「龔總,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如果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什麼意思?」
龔墨翰徹底撕下了偽裝,將面前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地上:「今天你想走,可沒那麼容易。」
當茶杯摔在地上時,隱蔽處突然衝出來幾名神色凶戾的壯漢。
陳欣怡將抱在懷裡的蕭麟兒摟得更緊了幾分,一臉惶恐的望著周圍湧來的壯漢:「龔...龔總,你...你想要幹什麼?」
「我想要幹什麼?」
龔墨翰眼神一凝:「當然是綁架你制約蕭然了,蕭然處處破壞老子的計劃,還導致老子苦心扶持起來的永泰商會覆滅,你說這筆帳,老子會不會找他算?」
「什麼?你是永泰商會幕後的主人?」
陳欣怡雖然對於那些頂層的商業鬥爭並不了解,但她卻早就有所耳聞,永泰商會一直以來都想要取締清江市商會。
她一直以來都覺得永泰商會的覆滅,是寧半城三兄妹和清江市第一世家何家聯合給滅的,卻沒想到這背後竟然是蕭然在操刀。
她原本還以為是寧半城滅了永泰商會後,給蕭然面子,所以才給陳氏集團拉來那麼多投資和項目,致使陳氏集團在短時間內,市值就突破了五十億大關。
現在她才明白,這一切其實都是蕭然主動去爭取來的,並非是寧半城的施捨。
並且蕭然還將永泰商會中最好的項目和投資都給了她,然後再將其他東西施捨給了寧半城。
這也能解釋為何寧半城三兄妹以及清江市第一世家何家,要對蕭然言聽計從、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