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快~走~」昊天吐出一口鮮血,朝著小男孩艱難的說出了幾個字。
傻愣著的小男孩心底一陣絞痛,呆呆的到了昊天身旁,扶著昊天的身子,聲音哽咽,哭道:「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救我?為什麼啊?」
昊天伸手想要撫摸撫摸小男孩的頭,可是手舉到半空又落了下去,實在是沒有力氣了,只是微微動這一下,全身就如同要裂開一般,丹田內的那一個小猴子,如今都已經碎了。
昊天強忍著劇痛,用力的咧開嘴,露出一絲微笑,虛弱道:「下次別這樣鬧脾氣了,遇見高人會吃虧的,咳咳~還有,能告訴我你的名字麼……」
「嗚嗚嗚~」小男孩哭的更傷心了。
「我沒有名字,從來都沒有。」
「怎麼會沒有名字呢?你的家人呢?你不是還有一個師傅麼?」
「我沒有家人,師傅就是我唯一的家人,他只喚我徒兒,沒有給我取名字,師傅說名字是父母給的,他不能幫我取一個名字。」
「這樣啊,看樣子,你也是孤兒了,咳咳~」
「我曾經也有家人,還有一個弟弟……」昊天雙眼漸漸迷離了起來。
「後來家人全都死了,只剩下一個弟弟了,我要去找他,可是,好像已經沒有機會了,我快死了……」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願望?」昊天出聲問道。
「好好好,你說,你說。」小男孩急忙點頭道。
「能不能幫我找找我的弟弟?」
「好,我幫你。」
「謝謝,我叫昊天,弟弟叫昊地,也是一隻猴子,今年,他才十歲,咳咳咳……」昊天笑著說完猛的吐出一口鮮血,然後身子漸漸無力,雙眼已經失去了神采。
「啊~」小男孩痛苦的咆哮了一聲,一聽到「昊地」兩個字之後,腦子就像是要裂開一般,疼痛無比。
記憶深處浮現出了一幅畫面。
一幅模糊的畫面。
畫面里,小男孩剛出生,一隻猴子輕輕的抱著自己,咧開嘴笑了起來:「弟弟,你叫昊地哦,快快長大哦。」
腦海里的那隻猴子和昊天有八分相像。
「昊天,昊地,啊~啊~啊~」小男孩似乎想起了什麼,頭痛欲裂,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頭,身子倒在地上不斷的翻滾,一個勁的咆哮。
「我到底是誰?是誰啊?」
這時,五行天君再一次出手了,他的殘魂就要消散了,最多只能再出手一次。
「金為兵器,木為生機,水為血液,火為氣息,土為身軀。」音落,在五行天君身後又一次出現一位龐然大物,一個巨人,只是和之前小男孩召喚出來的石人相比,小了許多,但是氣息更加的恐怖。
巨人手握一柄神兵,一腳踏出,隨後朝著小男孩砍去。
「啊~啊~我到底是誰?」小男孩發瘋的喊著,完全不理會巨人的攻擊。
就在小男孩將要被巨人砸死的時候,突如其來一柄飛劍,憑空出現在小男孩身前,擋住了巨人的攻擊,隨後飛劍光芒大盛,再一次飛起,直接刺穿了巨人。
「嗷~」巨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生機瞬間消散。
「嗯?是哪位道友?」五行天君出聲問道,那一道飛劍讓他感覺到了很熟悉的氣息,可是沒有人回應他。
「罷了罷了,我本是已死之人,既然有道友出手,想必我也無法再做些什麼了。」五行天君說完,身子隨風而逝。
「徒兒,回來吧~」一個聲音從飛劍中傳了出來,喚醒了發狂的小男孩。
「是。」小男孩站起身來,走到飛劍前,剛想抓起飛劍離去,突然止住了腳步,轉身回頭,用力抱起了昊天此時已經冰冷的屍體,然後走進了石窟,把昊天的屍體放入了冰棺之中,又在冰棺前磕了三個頭,哭聲道:「我會去找尋你弟弟。」說完轉身離開,握住那一柄浮在半空中的飛劍,然後一劍割開空間,走了進去。
仙府終於安靜了下來,再無半點聲響。
天宮某一處,一座仙山。
小男孩劃開了空間,回到了仙界。
「師傅,師傅~」小男孩有些急迫的想要找尋師傅,他想知道之前自己腦海裡面的畫面到底是什麼,自己為什麼是一隻猴子。
小男孩一路大喊大叫,衝進了仙府,一位青衫男子正坐在涼亭上喝茶。
「徒兒,何事如此慌慌張張的?」青衫男子笑道。
「師傅,我到底是誰?我到底是什麼?」小男孩跪在地上哭喊道。
青衫男子收住了笑容,緩緩飲下了杯中的茶,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真的想知道?你可願意承受真相所帶來的痛苦麼?」
「徒兒願意,希望師傅如實告知。」小男孩跪拜道。
「好,那為師就把知道的全都告訴與你。」青衫男子站起身來,緩緩出聲。
「你的父親乃是北荒之地的一方霸主,猴王,十年前,神王派為師率兵攻打猴王,是為師擊敗了你父親,想要把你父親帶回神宮復命,可誰曾想神兵神將不聽我命痛下殺手,殺光了北荒之地所有妖怪,為師受於天命沒有出手,最後只救下還沒有死去的你。」
「師,師傅,怎麼會,你怎麼會……」小男孩收到了嚴重的打擊,身子劇烈顫抖了起來雙拳緊緊握著,指甲陷入肉里,流出了血。
「那麼說,其實,我是一隻猴子嗎?」
「那麼,我腦海里的畫面,是真的嗎?」
「我叫昊地。」
「我哥哥是昊天。」
「可是,就在剛才,我哥哥昊天為了救我,死了啊~」
「啊~啊~啊~」昊地悲痛欲絕,發了瘋了咆哮了起來。
「噗~」昊地猛的吐出一口心血,身子萎靡不振,雙眼一黑,倒下了。
「哎~」青衫男子嘆了口氣,抱起了徒弟,放在床上,為其療傷。
一連過了半月,空岐山外的人早就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幾個身影還在空岐山外等待。
是白家的幾個人,不是他們不想走,而是玲環怎麼勸也不願意離開,她一直相信昊天還未死,昊天一定會出來的。
「堂妹,回去吧,再不回去,你父親家主就要親自來叫你回去了。」白無恆出聲道。
「你們回去吧,我留在這裡,等昊天出來。」白玲環呆呆的回應道。
「空岐山已經封閉了,三天的時間早就已經過了,昊天再也出不來了。」白無痕大聲喊道。
「不會的,不會的,昊天不會死的,他很強的。」白玲環怒道。
「強?在玄仙面前,他有多強?能強的過玄仙嗎?」白無恆怒道,他想要罵醒她。
「昊天不會死的,不會死的…….」玲環就是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其實她早就知道,昊天已經……
就在這時,半空中飄下一道身影,一位風度翩翩的男子出現在玲環身前,一把抱住了玲環,柔聲道:「小妹,先隨我回去吧,我會派人在這邊看著的,一旦有什麼消息,我會讓他們通知你的。」
「大哥~」玲環聽到熟悉的聲音,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緒,哭了出來,嘴中喃喃自語道:「昊天他,他……啊啊,他和我的契約消失了啊,他,真的死了啊……」玲環大聲的哭喊著,傷心極了。
「哎,先回去吧。」白君逸還想在安慰幾句,卻已經發現玲環已經暈倒在自己懷中,不由得嘆了口氣,抱起玲環就御劍飛走了。
就在眾人全都離開空岐山之後,一道身影憑空出現在了空岐山前,又是那位男子,服裝怪異的男子。
「我的天吶,我才剛剛進來,石磊如今就死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啊,還得要先去看看,到底有沒有救。」男子說完憑空消失,等下一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在仙府之內了。